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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嗬！
顧長順起了個大早，穿上襖子，便出了臥室要往廚房裏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冬天的十來度，比起夏天的三十七八度，讓人無法忍耐。
路過院裏時，顧長順見著沐川在打五祖拳，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樣的天氣，他也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在年輕人裏麵實屬難得。
昨晚上，顧長順回來得很晚。他把沐川覬覦糖廠廠房的事，說給老弟聽了。本以為，顧長慶也和他的想法一樣。沒承想，他卻說對此持有保留態度，要找個時間和沐川再好好談談。
“小沐啊，”顧長順停了下來，招呼道，“這麽早起來練拳啊？”
“嗯，顧叔，”沐川很有禮貌地放緩了動作，“練著身子爽利，可不能停下來。”
寒暄幾句，顧長順才進入正題，笑吟吟地問:“還有幾天就過春節啦，你……不回家嗎？”
“家裏人在國外，不太方便。”沐川透出料事如神的微笑，“我一個人住著也冷清，在這兒人多熱鬧。”
顧長順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按他的設想，他和沐川的對話應該是這樣的——
“你不回家嗎？”
“要的，明後天我就回老家。”
“哦，那正好有件事兒跟你說。我這民宿要裝修提升一下，你這間房隻能退了。抱歉哈。”
“啊？”
“不好意思哦。”
“好吧，算了。我這就搬。”
多麽順暢的流程！這麽一來，這小子再也不能輕易靠近閨女，覬覦糖廠廠房了。
想了一會兒，顧長順才接上話:“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才好。過個年嘛，不就是圖個團團圓圓？”
“顧叔叔不嫌棄的話，我也跟你們一塊兒過年唄。”沐川笑道。
顧長順愣了一下，才尬笑道:“這孩子說的什麽話？叔叔怎麽會嫌棄？”
沐川臉上滿是欣喜之色，連說了兩聲謝，才問道:“對了，小歡哥春節回來嗎？”
一說這個，顧長順可就有精神了，馬上笑眯眯地應道:“要的要的，就今天。下午吧。”
聽了這話，沐川也來了精神，馬上收住拳勢，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說:“顧叔叔，我今天早點兒去公司。”
“嗯？”
“早點去，好早點回。”
拋下這話，沐川就轉身跑回房裏，留下老顧在風中淩亂。
等到沐川拎著公文包再次出現在院中，並歡快地和老顧作別，顧長順這才明白沐川是想和顧小歡見麵，博取他的好感。
哼！想得美！我一手教出來的兒子，當然是跟我一個鼻孔出氣。再說了，學了這幾年的製糖工程，為的就是讓兒子繼承並發展祖業，要是廠房都沒了，還談什麽發展？
就在顧長順打定心思不讓沐川有機可乘之時，沐川卻塞了藍牙耳機，一邊開車一邊和李鴻溝通。
“李老師，我做商業計劃書，需要你的幫忙。”
對方也回複得很爽快:“你都已經出師了，不用叫我老師了。有什麽事盡管說。”
幾個月前，李鴻因為照顧妻子，在業務上出現紕漏，沐川也想辦法幫他善後。他倆的情誼，自然又深厚了幾分。
掛了電話，沐川對著擋風玻璃外的寬闊街道，豪情滿懷:“大舅哥，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