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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紅玫瑰,一對俊男靚女,看起來就很吸睛。

顧長順接應到女兒一行三人後,從巷尾穿過來,一路上接受著來自左鄰右舍的目送,頗有些不自在。

才作別了開便利店的老鄭,剛走了幾步,又碰上了胡大爺帶著英子買菜回來。

因見蘇嵐眉目間和沐川有些神似,胡大爺頓然就悟了,偷偷覷了蘇嵐幾次。

“老顧,家裏來客人啦?”

“對對,買菜哦?”

“起得晚了,趕不到早市,隨便買了點。嘿嘿。”

打過招呼後,顧長順四人繼續往前行。

胡大爺望著顧長順、顧小喜的背影,笑眯眯地跟外孫女說:“你小喜姐姐,很快就要升級成阿姨了。”

英子戳戳腦門,也悟了:“我懂了,要吃喜酒了。”

孩子說話,不像大人那樣懂得控製聲量,倏然間飄到顧小喜耳中,她臉紅了紅,持玫瑰的手一晃,就撞在沐川胳膊上。

沐川被激得條件反射,往左一攘,正好又黜在她胳膊上。

顧小喜驀地一鬆手,玫瑰花束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一個胭脂紅的首飾盒,從花束裏滾落在地。

這一次,加上顧長順,四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都知道那裏麵放的什麽,但……

沐川:完犢子,這是要求婚用的,怎麽就滾了出來?

顧小喜:又是玫瑰花,又是戒指,難道……如果我去撿,他會不會默認我同意嫁他了?

顧長順:這是已經接受他的求婚了?這丫頭真不醒事,我還沒同意呢!

捏了捏手上的禮盒綢帶,顧長順也不好去幫著撿。

到底還是蘇嵐反應快,不動聲色地撿起首飾盒,揣進自己大衣兜裏:“我盒子怎麽掉地上了?”

沐川這才反應過來,幫顧小喜撿起玫瑰花束,笑著賠罪:“都怪我,害得你沒拿穩。”

顧小喜紅著臉,臉上卻含了笑,打量著沐川,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見狀,顧長順也鬆了口氣,對這個未來親家的臨場反應極為服膺。

會了麵,閑談之後,便要吃團圓飯。

蔣師傅一貫把小歡、小喜兄妹倆當兒女看,準備起午餐來更是盡心。一桌菜,七個人,哪怕吃到十分飽,也吃他不完。

吳昌平、陳爽等人以前本都在一桌吃飯,今天便不再出麵,和蔣師傅搭了一張小桌,在廚房裏有滋有味地吃起來,話語間很自然地說及對蘇嵐的印象:美麗、大方、健談,也很和氣。

說到這,蔣師傅直說顧小喜有福氣。

吃了這一頓,陳爽便要和蔚藍一起回他的老家。本來說,她昨天就要回,隻為了著看看小喜的未來婆婆,才多留了半天。

那一頭,吃起團圓飯來,氣氛更為放鬆。

因為顧小喜先前就給老中青三代人打了招呼,他們也特別留意,不主動提起沐川的父親。倒是蘇嵐主動提及,說沐川爸爸有點忙,今天暫時來不來了,因此十分抱歉。

沐川僵硬地笑了笑,也點頭默認。

來這之前,蘇嵐也給他打過招呼,要在外人麵前給他爸保留一點情麵。沐川沒有吱聲,心裏並不樂意,但也不便違逆母命。

李聰聽蘇嵐如此說,馬上接口:“什麽時候來都行,以後常走動啊。”

“嗯,我也需要調整,打算在刺桐住半年,再重新出發。”

顧小喜補充道:“阿姨是旅行作家,要經常出國找靈感。對了,媽,你之前不是追劇嗎?你還記得《極光之吻》嗎?”

“記得,女主叫艾佳,男主是個滑雪運動員,外國小夥兒,很精神。男女主,在北極之門特羅姆瑟偶遇,他們一起欣賞極光,治愈內心創傷。嗯,是個很溫暖的故事。這個劇,是你蘇阿姨寫的嗎?”

“原著是我的《挪威戀歌》,”蘇嵐謙虛地笑,“資方改劇本的時候,改了名。改得挺好的,挪威那裏呢……有雄奇的峽灣、玲瓏的群島、靜謐的漁村,和沉默的森林,但最美的,還是極光。每當極光照臨,所有的美好都會包孕其間,包括人,每個人都遇見了更美好的自己。”

沐川聽得入神,也笑道:“媽,你說得文縐縐的。”

“那你說點通俗的?”蘇嵐笑問。

“嗯,好,那兒子就獻醜了,給大家介紹一下極光。特羅姆瑟是挪威的一個城市,位於北緯69°,在全球最北端,因為它處在極光帶的中部,所以是觀測極光的絕佳位置。每年9月到第二年4月,極光都有可能在下午五點到淩晨兩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