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葉仙子在與阿鸞一番叮囑後,重又使劍光在船上覓得數周直至再無一些發現,方收了仙劍,一時就見數十道碧絲遊動會庶葉仙子掌中,複又聚攏成三尺青鋒。隻是那劍好生奇怪,劍身上好似布滿了蛇鱗,雖不見仙子將其運動,卻時有流光溢彩在其上流動。

眾人俱是修道之輩,如能得這般絕世仙兵卻是省下自己許多辛苦,雖是心中坦**,但一時見那仙劍寶光橫溢,不免也是有些眼熱。而庶葉仙子卻是將那提在手中看了看,竟得眼色黯然,一聲輕歎之下,已是振臂將那青鋒抖出七尺毫光複又收回體內。

當下庶葉仙子知張入雲與申美奴叔侄二人還有要緊話要商談,一時隻命張入雲稍時來見自己,便與三位女弟子先行一步至船艙內打典。

張入雲當下領申美奴回得自己艙房內,不想阿甲三人竟是禁聲藏匿在室內衣櫃裏,一時見張入雲歸來才敢顯身。張入雲不解其意忙問之,卻由阿甲解釋道:“主人入海後許久也不見歸來,阿甲與二位姐姐正在憂急時,就見先時那位與島主交情甚密的孫先生與另一位陌生人飛回船上。也不問情由便是將一眾水手俱都趕下船底禁閉,便是一向做威慣了的解總管也不例外。且他二人邊在船上四處遊走,邊將各色符紙貼在船身上。

當時阿甲見他二人猛惡,所以先一步與二位姐姐躲在一旁避難,尚幸主人不久便回來了,卻讓阿甲和姐姐們鬆了好大一口心氣,隻是方才聞得空中有焦雷陣陣卻不知什麽緣故,主人可有曾受傷!”說著話卻將一雙明眸在張入雲身上,上下遊動,神情極是關注。後再見張入雲身旁婦人生的美秀絕倫,她年紀雖小卻是機敏異常,一時見對方一身氣質超凡脫俗,忙口稱仙姑,即領著珠珠二女盈盈下拜。

申美奴見眼見這小丫頭年齒雖稚,但言語有度,處事不驚,又識大體,難得還忠心為主,一時節眼中頗為期許,卻代張入雲能有這樣一位俊俏伶俐的小丫環高興。

張入雲見阿甲與人前有理,又見申美奴辭色尚佳,心中也是一動,當下因有要事與其商量,便先請出阿甲三人暫退一旁,自己則方將當日傅金風為笑羅漢師徒暗算重傷,後又為救自己已然力竭生死的消息告之。申美奴聞言淒然,再見到張入雲恭敬上傅金風生前所繪的手卷,當下再也忍耐不住,兩行清淚已留了下來。

好在後聞得傅金風功法有成,仍在地底避世修行,這才麵色轉合了一些,當下忙問明了洞庭湖埋骨之處,便欲謹見過祖師後前往,臨行前將百寶囊內雌雄雙月劍解下慎重遞於他道:“此是你師傅當年仗以成名的寶刃,一名寒月,一名赤月。他即命我轉賜於你,足見你為人心性,才能被他這般器重。這雙劍當年殺的人太多,在我身邊一甲子都未再飲血,望你自得了這雙劍後也不要像你師傅那樣到處樹敵,最後落得這般下場。”

張入雲諾諾稱是,一時將雙劍取在手裏,但見赤月劍火紅似血,隻一抽出便是一陣龍吟,翻手過處即是四五丈長短的劍芒,隻是劍光太過猛惡,提在掌中竟是如活龍一般的亂顫,直到插入淡紫色的皮鞘中才得罷休。而那寒月劍更是劍如其名,但一入手便奇寒如冰,一道五丈來長的芒尾揮過,不但將所觸諸物盡皆分開,其上還留好似久凍之下的堅冰。

張入雲先時見申美奴取此雙劍與阿鸞三姐妹相鬥時,已知劍質不凡實是異寶,當下不敢大意忙恭恭敬敬的拜在手裏,想著自己此刻還沒有習得劍術,帶得這兩柄仙兵上路,卻是太惹人注目,無奈隻得用一方藍布包了,背在身後這才不太覺顯。

申美奴見他能知進退,雖是年輕,卻不招搖,與其師大不相類,當下深以此為喜。張入雲見她麵色轉和,一時想起阿甲正苦無出路,當時便將其領進仙子麵前,為其求情欲請仙子收之為徒。本還以為申美奴會有一番作難,未想她卻是已看中阿甲一身資質絕好,竟是一求即允,隻是當張入雲再為珠珠二人說情時,卻始不答應,無奈之下隻得做罷。他知申美奴急於上路,便忙將先時自海底采得的三片金葉子取出求教仙子。

未想申美奴端詳半日後才驚道:“這是你師祖早年得自玉屋山萬佛洞的度厄金葉,此時佛家法器不比一眾散仙的自煉法寶。這也是你師祖當年賴以成名的寶物,當日若不是在比鬥中無心將其失去,也不至為金水宮地火累得如此。不想你倒真有福份,竟能得緣將其取到手。”

張入雲一時笑道:“此是我當時想給阿甲三人覓得件護身的寶物,方才到手,想是佛法高深,知我無心窺伺反能為我雖得,今既然是師祖之物,還請師叔將其帶回奉還給師祖吧!”說完便將三片度厄葉獻上。

未想申仙子卻笑道:“不需如此,你師祖脾性火爆,此寶即是從他老人家手底失了,絕不會再追回,何況你是這般一小輩。此寶即是為你善心而來,也當為你的善舉而去。這葉上有八字真言,祭練時隻將真言念出即可,最適道行淺薄者運用。且還隻是護身法寶,你用來贈她三人確是合適,何況人是三個,葉也隻得三片,可見係有定數,確是有緣人才能居之!”

說完又取過三條水晶繩,將那三片金葉係了,分贈給三人,珠珠二人不想自己還有份,卻是欣喜異常,隻是又未能被收在申仙子門下有些不樂。

時光迅速,正當申美奴攜了阿甲欲拜見庶葉仙子便與張入雲分手時,張入雲這才想起自己一身縮骨術至今還未收去,自己拜見師叔卻未能以真麵目示人,實太過無禮。當下忙將縮骨法收去,露出八尺身軀來。一時申美奴也為他竟有一身外門功夫為喜,卻是資勵兩句,便與他一同前往禮拜庶葉仙子。

至得花船頂層阿鸞三姐妹艙房時,卻見屋外已是擠滿了人,張入雲展眼往去卻多是些花船上的女子,一應男子除偶有幾位年少的小廝外,卻是再不見蹤跡。張入雲也算心細,當下隻一思量,便已大抵知曉眾船丁的命運。果然進得屋內後,即見除了庶葉仙子四人還有南宮璞與解必昌在房內,而一旁桌案上更是布滿了各色器物,就連張入雲最熟悉的那方玉屏風竟也霍然在列。

當阿鸞見得張入雲顯形以後的模樣,心下倒是一驚,隻是有師傅在身前地不好言語。而一旁庶葉仙子見了,卻是對其笑道:“想不到你一門外功竟然如此了得,看來你倒確實有些緣份,隻是仍為她人做嫁衣裳了!”她一句話說到末尾,卻是有些黯然,而張入雲則更是聽了個莫名其妙。

當下申美奴近至庶葉仙子身前,行了後輩禮數,又令新收弟子阿甲上前行禮,方起身欲待告辭。

一時庶葉仙子卻道:“且不忙,我還有些小東西要贈你這位新收的女弟子,且你此番回轉你師傅,我等一甲子修行,也該收收火性,他此番雖為他棄置徒孫所救,卻也非什麽大不了的事。大可不必勞心傷肺!”說的此話時,庶葉仙子想是與度厄多年爭氣,一時抓到對方把柄,論著敵手短長,辭色極佳,竟得盈盈作笑。

申美奴知這位前輩火性也極大,隻為與其師為敵,方得說這樣的話,一時想著二人為老卻又不得收斂性情,卻也不禁莞爾。

再見一旁庶葉仙子取手與阿鸞示意,就見阿鸞行至阿甲身前,已自將破金錐分做三枚玉簪交還給她。同時又從百寶囊內取出一方寶光縈繞的珍珠衫與她道:“我此番入海得你這破金錐之助,省了好大力氣,為感你義助,今將這師贈玉圭甲賜你。隻是先一時此甲被青城派太上神雷傷損,如今才得我師傅相助修補好,還望你不要見棄。”

阿甲見那珍珠甲其上玉光升騰,煙嵐密布,隻像是夢中才能得見得的天仙玉人般雖穿得仙衣,此時竟交於自己手裏,一時為寶光所奪,卻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申美奴卻是慧眼識寶,她知這玉圭甲為當年庶葉仙子稱雄的三寶之一,不為青城祖上神雷絕不得傷損。縱是勿忙修補而就,也絕不是阿甲這樣的初入門弟子所能得之物,且注目之下就見那玉白色的珍珠甲上當中即還有一粒黃色寶珠鋪陳其中,寶光掩蘊,隻比那千百粒玉珠還要有威力的多。一時想著阿甲輩微,趕忙命她叩首謝贈。

果然庶葉仙子從旁與阿甲解釋道:“雖說這玉甲已然殘破,但今得那泅牛苦行丹相補,卻也對付得過。且你師祖度厄相盡無相幻術,這玉甲上苦行丹被他一番**,當還有更多妙用。為此上我卻不再越殂代鮑,反為人不美了。”一席話提點了申美奴,卻忙又命阿甲一番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