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道人在旁見少年一語直中笑羅漢痛處,當下臉色大變,心知要糟。

果然笑羅漢聞言立時換了一副臉色寒聲道:“即如此,那貴我雙方還是手底下見功夫吧!”但見藍光閃耀,狴犴劍已是激射而出。此一番秋暮蟬立意要致眾人於死地,手底劍光神雷再不複先前氣候,隻數擊之下便打得天石道人祭在空中的玉板煙光四散,已無力再抵擋笑羅漢的進襲。

為此上武當道人隻得苦著眉也運起劍光與空中狴犴劍相鬥,無奈他劍光暗淡還隻黃色,隻幾個回合便被秋暮蟬劍光絞住。幸是身旁少年人此時得空,竟空身相犯笑羅漢身前與其格殺。如此才使得對方分神難顧兩端,一時將道人劍光救下,隻是時隔不久道人飛劍便又被狴犴劍纏住,又得仗少年之力救援。

如此幾番下來,卻將秋暮蟬惹得大怒,此時他身旁黑衣漢子正在潛心計算地底冰精出世時辰,一柄烏金刀也已自收回無暇照顧自己。笑羅漢先本指望此一戰最厲害的對手隻是武當門下這位道法當不得精湛的天石道人。未想卻憑空鑽出這麽個古怪的小子,且他輕功絕頂,為自己生平僅見,屢用太乙神雷相擊卻均不得要害。這後生身上古怪,即是偶有被雷光波及,每每臉上隻紫氣一番騰升,旋即便將自己絕大威力的神雷餘波解下。

笑羅漢防夜長夢多,久戰之下恐留下大患,憤恨之下,隻得將一口乾元真氣噴出。當下就見空中劍光大長,直藍瀅瀅的一片將個周圍百丈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映成了詭異莫名的淡青色。旋即再見他將空中劍光一指,就聽一記金鳴,那狴犴劍便已是一分為二,化做兩道飛虹分襲天石與那後生二人。隻是襲向那少年人的劍光,卻遠比武當道人那一道劍光要光彩奪目的多。

隻是此刻縱是襲向天石的劍光遠較少年為輕,但這道人也依然防備不了,一時勉力抵擋了數個回合,便已不去,心料此番難以逃得生天,這位道長所生性有些魯鈍,但心眼卻好,見當前形勢太過險峻反勸那少年道:“這位少俠,連日來多得你屢次相助,貧道已深感大德,此時少俠已然盡力,我師徒四人此刻雖難以脫身,但你輕功高絕,尚有一線生機,還請速速離此險地逃生才是!”

不想那年青人聞聲卻是絲毫不領情,並還怒道:“少廢話!我這累日來的辛苦豈是你等所能想像,如今冰魄即將出世,縱是殺了我,我也絕不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倒是你這道士最可惡,先時若要依我用鎖仙陣在此布置,何能到如此境地,等此間事一了,我卻第一個找你算帳!”

張入雲在旁看得多時,也是深自佩服那年青人的身手,隻是那笑羅漢劍光威力此時已是大的不同尋常,心知那少年絕計抵擋不住,正欲上前相助,就覺腰間一緊,已被身旁小雅拽住道:“你做什麽!這年青漢子比你能耐大,他要是對付不了,你去也是白搭,反要連累我姐妹二人。何況這後生還有餘力,用的著你這麽著急嗎!”

張入雲度量自己身手卻與那年青人難相上下,隻是自己身上仙劍卻比少年人手底劍光要淩厲的多。他是生性救人急難,見狀不由他不動。隻再聽小雅說及這少年還有餘力卻是不解,張入雲自負也算眼力過人,但此刻場上情形任自己怎麽看,對方也已是幾近力竭之境,那有餘力再行施展。但側眼看處卻又見豔娘正滿臉鄙夷衝著自己輕笑了一聲,旋即卻又收回目光,放在那少年身上,當下她眼底精光竟是大盛,卻是滿心歡喜麵帶驚羨的看著那後生。

二女如此行舉,才令張入雲有些相信,隻是終究事關人命,況又是笑羅漢心狠手毒,張入雲一時已將雙月劍自己囊中取下分付雙手,卻全不顧二女滿懷嗔怒逼視而來的目光。

而此時場上爭鬥的少年人,果如張入雲所預料的一般,已是招架不住,他手底青劍雖也堪靈動,但一來他未習得劍術,二來那劍光終與秋暮蟬一柄狴犴劍差了一截。此時在秋暮蟬蓄勢相逼之下,少年人已是被飛劍神力震得周身水濕,口角含血。手中仙劍與笑羅漢劍光每一次相交,便得一陣金屑四濺,眼看那靈劍便要被對方劍光腰斬,再護不得少年。

少年見手底寶劍再無力支撐,驚怒之下,仰天即是一聲狂吼,其勢竟如龍嘯九天,直將笑羅漢震得心神皆晃,待定睛相看敵人時,卻見少年也已是目射赤光怒視自己,周身上下隱約已結了一層青鱗,其上還伏著冉冉紫氣,隻隨風四散。

如此異相容不得笑羅漢不驚,他此刻已瞧出對方是個靈異,瑞正在蓄勢待發欲變身,盡全力與自己決鬥。秋暮蟬素慣小心行事,手底又狠,見狀如何能讓少年得逞,心下算計,陡然間也是一聲清嘯,一時便將運動於天石頭頂的劍光收回,雙劍合一,更添威力,直激起漫天藍色彩霞,隻一與少年手中青劍相交,便聽得一陣悅耳的丁咚聲過後,少年手底仙兵已是生生被秋暮蟬狴犴劍斬成粉碎,化作滿天的銀雨飛瀉四方。

秋暮蟬正在得計,欲趁勢再擊將那少年人斬殺,未想就在他揚起狴犴劍二次上劍上藍芒劃破天空之際,卻忽然一道赤光便自一方巨石後激射而出。一時裏藍芒赤光相撞一處,便是驚濤似的氣勁,直將遍地的冰雪再度揚起。

隻是那與秋暮蟬神劍相鬥的赤光顯是無人主宰,一擊之下登時便被**至數十丈的高空。而那狴犴劍也不免被這強橫的一擊阻住劍勢,當下便解了少年人殺身之禍。

笑羅漢為人暗算功敗垂成,雖是心下激惱,但目光依舊敏銳,一時再見那高高激**在空中的赤光已被一道人影風一般的縱起十餘丈高下,將其抄在手裏。待秋暮定睛再看時,卻原來正是上一回陷龍溝壞得自己大事的少年人。

當下隻將他恨得鋼牙一陣亂咬,直指張入雲罵道:“你這小畜生屢次壞我好事,今番老夫絕不得再讓你得逞,且受死吧!”語畢便縱飛劍斬落,他此時劍光太盛,便是張入雲也是難以招架,隻被其打得一個橫劍劈叉方才將對方劍光餘威盡數架起。

可是張入雲再受了他這一記重擊之後,卻恍如沒事人一般,但當時便已躍身而起,卻反倒自己檢視自己手中寶劍,查看有無傷損。

秋暮蟬知他手裏所持的正是自己師弟生平縱橫東海的雙月劍,豔羨之下,卻又譏諷張入雲道:“哼!你這無知後輩,隻當手裏握有這柄傅金風昔日兵刃,便可與我相鬥了嗎!當真年少無知,癡心妄想!”

張入雲聞聲不惱,反笑道:“你這奸賊說的倒不差,我此刻未得劍術,縱是仗有先師這柄仙兵也難與你相鬥。隻是所謂邪難勝正,隻憑你這般惡徒卻終是難傷我分毫!”

他如此一言,卻惹得秋暮蟬一聲長笑,一時隻大笑著譏諷他道:“哈哈,不想傅金風竟收了你這般的蠢笨的徒弟,縱是其已身埋黃土,此刻若聞得你這般無知的言語,恐也要送地底羞的爬將出來。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這毫無實力的正人卻怎生能擋得下我這飛劍神威。”說完,空中仙劍便又是一陣藍光大漲,秋暮蟬此時安心賣弄本領,卻將飛劍在空中盤旋翻滾,靈動已極的隻在天空下神速飛行。

張入雲煉有神目,自不將秋暮蟬這番做為放在心底,也一般笑著答道:“先師收得我這不屑弟子,確是權益之機,隻是他老人家仙去曾有嚴令,令我日後必取你首級,我雖不才卻不敢有一日見忘,今日即與你在此地相會,且讓你瞧瞧我一些伎倆,看我日後到底能不能殺得了你這隻老狗!”

說完即運劍一顫,卻將赤月劍也如空中飛劍一般震得精光四射。一時便見足四五丈長的芒尾自地上拖過,雖到之處,縱是數尺深的堅冰也為劍上赤熱消解融化。雖說如此隻是倚仗那寶劍威力,但到底他劍光駭人,一樣把個秋暮蟬看得心上一凜。他知到底自己師弟這柄赤月劍威力驚人,縱是在這不曉劍術的後生手裏,也一樣能得展許多威力。

未想張入雲一陣劍光縱橫過後,卻忽地將仙劍甩手飛出,再聽他口底一聲斷喝道:“道友!接劍!”

秋暮蟬迷茫之下,卻見先時已被他打跌在一旁的後生此刻竟已是將張入雲赤月劍抄在手裏。一時少年手底多了一柄仙兵寶刃,赤光閃耀遠比他先時青劍威力大的太多,隻令得少年精神大振,心頭雀躍之下,不禁一聲清嘯。但見他接連展動手中火紅色的寶刃,一時劍上芒尾直拖動的劃破天空,不想這仙劍落在他手下竟也絲毫不亞於在張入雲操控時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