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為豔娘吸食的厲害,體內失血極劇,一時間血速流動過快,隻掙得他臉上青筋也都爆了出來。等過了好一會兒,見豔娘已然飽食自己鮮血,卻還不意足,竟又有要趁機取自己性命的意思,知其已如上次一般失去理智,當下卻是不得大喝一聲將其掙了開去。

此時的豔娘確是心滿意足,隻是為張入雲生血所誘已失了心智,當下為對方發力一掙,竟未有抗拒,一時便已被張入雲掙脫,跌坐在地上。見豔娘此刻無有一絲精,渾身好似無骨般的癱軟在地,張入雲忙命小雅將其扶住。小雅聞言雖是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行至豔娘身前,將其攬在懷裏扶起。

而此時的張入雲因被豔娘取食太多生血,早已是麵色煞白,心頭一陣亂跳,又為方才提力將豔娘震退體力消耗極劇,一時間氣喘如牛,力有不支之下,竟是扶坐在一旁的交椅上。

穀中四女見此,大驚之下俱都搶先一步來探,瑛姑第一個忍不住開口道:“公子!這叫豔娘的女子生性是太過凶狡,公子將她留在身邊實太過危險。且公子仁厚,這般以身喂飼終不是辦法,以瑛姑之見,今後未尋得善法處置她之前,還是少將這女子放出扇外才好!”

張入雲此刻麵色蒼白,聞言勉強一笑道:“瑛姑,你且別太過生氣了,豔娘凶頑,確是她的錯,但她如今隻得魂魄之身,比你等身世還要淒慘。她與你眾人都是女兒身,就別太放在心上了!何況秦前輩先時已然說過了,縱是惡人也有當救之處,我想她也不一定就是生來一副惡毒心腸,追本索源細細糾正,日後或有改過的一天。這其實也是各位前輩給我的一樁功課,若是日後隻想著懈怠推辭,卻是取巧了。”

瑛姑與張入雲相處甚久,知他性子剛毅,即如此說話,便是有再大的辛苦也是要經曆一番,當下隻得咬著牙垂首不語。而一旁小雅聞得張入雲一番說辭,卻是訕笑一聲,至後終沒忍住,到底開口道:“你若是知道她的來曆恐怕就不會說的如此輕鬆了!”

張入雲見小雅竟會談起豔娘的身世,不由驚異問道:“哦!哪你倒是說說豔娘如今日這般,到底都有些什麽來曆緣故呢!”

小雅聞言,一時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懷中的豔娘。此刻豔娘雖是身上癱軟無力,卻仍是有著極惡毒的目光怒視著小雅,防她說出自己來曆。小雅見豔娘生怒,並不見懼,當下隻輕歎一聲,卻回過頭與張入雲冷聲答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即長了嘴難道不會去問她本人嗎?”

張入雲笑道:“說的倒也是!這本就是該我自己相問的事!你即為難,還是容我日後再慢慢的尋控吧!”小雅見張入雲不但不惱,反倒口氣甚為輕鬆,不意之下聞言也是一愣,隨後似有悟到些什麽,卻又訕笑道:“由你!且看你這粗人到底能有多大心力吧!”

張入雲到底失血過多,見一時無事,限即便端坐在交椅上靜養調息,直運氣至兩周天後,蒼白的麵色才稍稍潤澤一些,至此時瑛姑早已是遣聞雨自廚下取來一碗桂圓蓮子湯為其補身。張入雲見眾女子心細,胸中溫暖,不忍拂其心意,卻是當眾喝了。

而此刻豔娘也已逐漸恢複,已自小雅懷中立起身來,隻日胸中翻滾的氣血好似還未盡息,仍是身上懶洋洋的仿佛使不出力道。

正在眾女見其逐漸恢複,不知她還有什麽計較之際。卻見張入雲已然站起身來,行至二女身邊,竟將餘下的修羅刀同樣也是一人七口分付於她二人。

小雅未料到這修羅刀連自己與豔娘也有份,心上卻是大吃一驚,躊躇之間並未接過飛刀正要開口相詢,就見張入雲已然先聲道:“上一次雪原一戰,你二人出的甚多力氣,卻都受得重傷,如今添得這七口飛刀,日後若再有危難時,怎樣也可得好些助力!”說話間就已將七口修羅刀交在小雅手中。再待他將剩餘的利刃交付豔娘手中時,那豔娘卻是無有絲毫遲疑的,將七口飛刀融入掌中。

她二人都是陰身魂魄,與這陰寒的修羅刀氣息相類,一時間豔娘略將掌上修羅刀使動,竟比瑛姑一眾女子施動起來,威力要大上許多,瞬時間鬥室內寒光迸濺,直映得眾人臉上成了霜白色。豔娘見此隻得意的問著張入雲道:“你如今把這修羅刀也給了我,卻不怕我殺了你手下這幾個小賤人嗎!”

張入雲聞言笑道:“你不會!我即然能將這修羅刀交在你手,自有製你的法子,你心中也該知道,至於百花穀中幾位姐妹,隻再稍加時日功行便得大進,到時絕不在你之下,你就是有心,怕也無力相擊!隻是你今日累番的出言不遜,這卻不好!權且記下,若日後再無事生非,我便將你關在桃花扇中百日,以儆效尤!”

張入雲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倒令豔娘不得發作,且她此時才剛吸食過張入雲生血,身上懶洋洋的,一時也無心與其計較。此刻聞言,隻是臉上犯了幾些嗔怒,卻到底隱忍了下來。張入雲見狀,倒是有些欣慰。一時又隻囑咐瑛姑四人退下,過得兩個時辰後,才又將二女收回扇中。

兩日後,張入雲便得上路,行前穀中女子又是諸多準備,便是一身上下的衣裳也為張入雲備了兩套,其餘相應用度更是不少,幸得張入雲此時已有蕭山君所贈的百寶囊可從容安置,倒免得自己附帶累贅。隻是到底還是打了個包袱在肩上應景,防備一人空身上路,卻招世人驚疑。行前瑛姑還可惜穀中玉帛已為青蓮行前置辦衣裳時用完,不然倒是可以為張入雲添得一身仙衣。

張入雲聞言哈哈一笑,口稱真若是那樣,自己穿著了,可如何能行走在大街上!

當日清晨張入雲略一眾女相辭,便複又上路,直奔兩年未見得鄂州二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