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聞言也是滿臉驚異,再看了看那芭蕉葉,果然是晶瑩剔透,好似當日那靈角一般,其上也布滿了寒露,隻是水珠極為細小,不留神之下,卻是一點也察覺不出來。

浮雲子見張入雲竟會俯身細瞧那葉麵上的寒露,卻在旁誇讚道:“果然兄弟慧目,連日來又有進步,一眼就能瞧出這樹的功用!不錯!這靈角雖是化為樹形,看似無有甚功用,但自這樹於院中栽植之日起,這一院的花草便都受其惠,竟是比往日越加的靈秀起來。”

說話間,又手指院落當中的一方隻麵盆般大小,由卵石拚湊而成的水池道:“不想這芭蕉樹竟能接引天地靈氣化為甘露,這玉泉山本就是靈氣逼人,得此奇樹日夜匯聚,竟生出這一道靈泉,雖是水量太過細小,但已足夠灌溉這一院的靈草。且隨著這靈樹的增長,每一日的泉水也在增加,若是日後再靈秀些,便是以此泉水合煉丹藥也是許有可能。不想兄弟這無心所得的靈角,異日或可成這二雲觀立觀的根本呢!嗬嗬!你說這是不是天助我二人!”

張入雲未料到這江鮫角竟還有這般神奇的功用,心上也是震驚不已,不由附合道:“兄長說的不錯,許是冥冥之中真有安排,這二雲觀是我二人福地,日後恐真有番大作為呢!”

浮雲子聽他話裏雄心萬丈,先時悲切已是一掃而空,忙跟著道:“就是!這二雲觀異日為我兄弟兩人修行根本,定要天下揚名才是!”

張入雲見浮雲子被自己無意之下的一句話引起與天下間高人爭雄的心意,不由淡淡一笑。忽又想起什麽,忙問兄長道:“那珠珠與巧巧二女呢!不知南宮兄可到得二雲觀將她二姐妹帶到!還有那玉屏風!兄長可曾收到了!”

不想浮雲子聞言卻是有些尷尬,一時勉強笑了笑才道:“她二人自是已到了,隻是這兩日在我授意之下,到鄂州城內養心齋內幫忙去了!而那……。”

惜霞在旁聽浮雲子說的含混,卻在一邊笑出聲道:“師叔不知,師傅在上月已收了二女為弟子了!今番遣二位師妹下山,就是為她倆常年不通人事,下山曆練一番,還有少爺也順便好教她二人識字,還有養心齋裏各色道藏和收來的靈物也要有人收斂。還有她兩人身上帶得神仙葉子……。”

祝玉柔見惜霞在師長麵前任意談笑,說個沒完,隻得談攏她衣袖道:“還有你這丫頭也該閉上嘴了!有話師傅自會和師叔說,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擺動口舌了!”惜霞入門前乃是玉柔的貼身丫環,此刻見祝玉柔開口,又是大師姐的身份,當下不敢不聽,隻得伸伸舌頭,忙閉上了嘴。

張入雲聞浮雲子竟將珠珠二女收為門下,卻是深代二人慶欣,忙與兄長施禮道:“小弟正為一己專擅收留二位難女回觀心有惴惴,今能為兄長收為門下,真是太好了!兄長此一舉實是救二人於水火之中呢!”

浮雲子正在為自己熬不過珠珠二女日夜苦求,私將兩人收為弟子,怕張入雲嗔惱。今見張入雲一些不曾怪罪,不由大鬆了一口氣,卻是麵上仍裝腔道:“即是兄弟救得人,我這做兄長自是當仁不讓,再說這二女資質不錯,為我門下也不算怎生不配!”他一番作勢,一旁站得三位女弟子都已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道人不由麵上即是一紅,因是臉頰上燒燙的厲害,卻趕忙假意道:“兄弟先前問什麽來著?”說著自打腦門道:“噢!對了,是那上繪八位美女的玉屏風!唉!兄弟你可不知,自從有了這玉屏風,可真把為兄煩惱的厲害,幸是到得此間才剛兩個月,若是再長一些時日,怕是觀中一眾老小的性命都要被其送了去!”

張入雲聽浮雲子說的慎重,不免驚聲道:“什麽?竟有這等事?兄長且快些說個明白,到底那玉屏風都惹了些什麽禍事?”

浮雲子皺眉道:“兄弟可能也是知道的,你送來這玉屏風白日是好好的,到了晚間也還安靜,可就是每逢月圓之夜,這屏風上的美女卻是無風自動,生生是要走下這屏風來胡作非為,幸是為兄我這一二年來功行有些精進,倒還能把持的住。門口那開門的老漢也是快八十歲的人了,早已是身埋半土,無能為力,也不受那魔女騷擾。可是玉柔和她兩位師妹,卻是為此深為麻煩,每一回都是仗我純陽真力護持才能逃過劫難。

而你那兩位送來的女弟子則更是不堪,幸是身有那什麽度厄葉威力不小,每次都能急救於危難,隻是她二人**孽過重,難以發揮全功,我怕日子長了會有變故,是以幹脆打發她二人下山暫避一時。現如今你回來,且說好了,這可是你的題目,今回上,你若是不將這玉屏風上的八女想法困住,做哥哥的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你走了!”

張入雲不想這內裏還有這許多故事,回想當日花船上魔女豔舞的威力,自己將這玉屏風空留在這山中,實是太過大意,當下心有不安,隻一臉愧疚地道:“哥哥說的是,確是小弟魯莽了!待今日過後,小弟一定將這屏風善處,不容其再外出害人!隻是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與兄長且去芙蓉穀一遭,等回頭再做計較。”

浮雲子未料自己這多話,也未能打消張入雲赴芙蓉穀的心意,為此上隻得諾諾稱是,隻得從後院出行,臨行前又囑咐弟子將珠珠二女喚回山上,令其二人往見張入雲。不想玉柔卻是笑稱已安排火工道人去請了。至此浮雲子再想不出什麽能耽誤功夫,隻得隨張入雲一同下山。

張入雲腳程迅事,隻一離穀,便是乘風似的往山下飄去。老道人見張入雲腳快,自己這個做兄長的到底不能差的太多,為此上,也隻得邁動腳力,也是一意的加快腳步,並行於張入雲身側。

張入雲見浮雲子果是兩年下來功行精進,雖輕身本領與自己相差甚多,但也不是當日吳下阿蒙,不離不棄與自己並行許久,竟是色不變氣不喘,顯是功力還不止如此。為此上,不由很是替這位老哥哥高興。

時過不久,二人即也到的芙蓉穀穀口,張入雲遙望此間,就見穀中鬱鬱叢叢,滿眼綠意,隻是各色樹木花草想是受了靈氣沾染,卻是敷了一層暗青色,又全與玉泉山上不同。一眼之下知此地陰寒,雖也是靈秀,卻不宜為凡人久居,若是異類倒可能正為相投。

當下望一眼浮雲子,見老道人對自己點了點首,知此地便是狐女修行所在,因是不知其洞府究竟在何處,隻得運動真氣大聲道:“三娘子有禮,在下二雲觀張入雲與觀主浮雲子往來求見!不請自來,甚是莽撞,還請三娘見諒!”張入雲說的這一番話,已用上他多年心血煉就的純陽真力。一句話自丹田內運氣吐了出去,莫說是這山穀,便是隔層山也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連當他將一句話說了三遍,又過得兩三炷香的功夫,也不見穀中有一些動靜,為此上顯是三娘子不願見自己,卻是臉上有些皺了眉。

浮雲子見此,正趁其心意,不由又勸張入雲與自己離去。隻道改日再來,今日且先與兄弟在二雲觀中謀一醉再說。張入雲見兄長已開了口,自是不好拒絕。當下隻得與其求告道,若自己再問兩遍話,還沒有人顯身,便與兄長回觀歇息。一時間浮雲子無奈隻得同意,卻聞張入雲此時又是變了聲氣開口道:“三娘子即不令往見,在下隻得先行告退,隻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入雲異日還要前來造訪,隻盼三娘子到時不要再堅拒才好!”

一時張入雲連著將這話問了兩遍,這一會上張入雲卻是用了全身真力,且內裏還附了當日自己自紅葉禪師大悲吟唱與歡喜禪悟得的密宗功夫,一時將話一字字吐出,卻是如落雷一般砸向穀內。

一旁浮雲子聽在耳裏還隻覺是耳膜作響,捂著耳朵也是嫌吵。而那芙蓉穀在張入雲舌底生雷之下,卻是當時就能聽見草叢樹影之中,滿是悉索之聲,想是有不少走獸爬蟲為張入雲氣功催動,苦不堪言,隻在其內翻滾。

正在張入雲不聽浮雲子相勸,要再說一遍才肯上路時,卻見得穀中一棵參天大樹背後忽然多了一道人影,再聽得那人影已是嬌聲惱道:“吵死了,也沒見過你這般沒耐心的男人!人家隻是為見貴客,略為小梳妝扮一番,你這男人就猴急成這樣!兩個成年男子在女兒家門前呼喝,成什麽體統!真是讓人又羞又臊!”話聲漸落,人影已是到的張入雲二人身前。

一時間張入雲瞧的仔細,卻見那三娘子仍是一副女道人的裝扮,隻是果如其所言,臉上描紅飾粉,比上一回相見要漂亮了許多。那狐女本就生的俊秀狐媚,此一回又裝扮了起來,卻是有沉魚落雁之色,一時間張入雲兩人又聽得那口底說時嬌聲喘喘,當真是千嬌百媚絕色佳人的舉止。老道人浮雲子本是六根清靜,於男女事一塵不染,此刻為她妖媚所惑,也不由的老臉有些生紅,氣籲有些漸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