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岩倒是還沒有喪心病狂到一下子就估計到事情的可能性。
不過從他的專業來看,彭思媛之所以會突然暈倒,完全就是因為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刺激,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休克。
此刻的彭思媛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她長歎了一口氣之後,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我看見那邊的天越來越黑了,總想著會不會又下雨,我擔心薑小姐。”
彭思媛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就是麵不改色心不跳,讓人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賀岩還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完全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點了點頭之後開口說道,“彭小姐確實是個很善良的人,不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謝謝你。”
彭思媛麵不改色地和麵前的人說著,一回頭才看似無意的問道,“大家是不是都已經回來了?沒有繼續搜救了嗎?”
一說到這個話題,賀岩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他們當地有關部門的人過來了,說的是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所以不允許我們繼續在這個地方搜救,怕到時候會出更多的人命。”
賀岩說著也是滿臉的凝重。
畢竟事到如今,他們還沒有發現薑言的蹤跡,如果這個時候就這麽撤了回去,謝澤遇肯定是不答應的。
“原來是這樣,那澤遇呢?”
彭思媛來了精神。
如果所有人就此撤離的話,那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秘密。
她知道謝澤遇短時間之內肯定是忘不了薑言的,不過時間能夠解決很多的問題。
而且她覺得謝澤遇對於薑言,頂多也就是新鮮感作祟,現在人沒了,隻要時間一長,他肯定就會忘記的。
賀岩倒是也沒有攔著彭思媛。
畢竟他們這些人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該勸的也都勸過了,可是謝澤遇就是鐵了心說什麽都不肯帶著人撤離,眼下這會兒正自己一個人坐在外麵生悶氣。
聽了他說的話之後,彭思媛立刻就找上了坐在原地的謝澤遇。
一直到她湊近的時候才發現謝澤遇竟然在抽煙。
想當初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謝澤遇也隻有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才會來上這麽一根,到了後麵似乎就已經慢慢戒了。
可眼下謝澤遇的麵前滿是煙頭,一看就是在經曆十足艱難的時候。
“澤遇。”
彭思媛有些心疼地呼喚了一句。
她現在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薑言就是一個蠱惑謝澤遇的賤人,那種女人除了會害謝澤遇之外,沒辦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
縱使心中已經有了這種刻薄的想法,可彭思媛的臉上還是十足溫和的笑容。
畢竟此刻的她需要扮演的是一朵溫柔體貼的解語花,隻有這樣才能夠在謝澤遇最需要的時候送上撫慰。
“你醒了?”
謝澤遇帶著滿臉的愁雲慘淡熄滅了手上的煙頭。
帶著人搜救了這麽多天,他早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精氣神。
整個人看著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眼看就是好幾天都沒有洗漱過的樣子。
可就算如此,彭思媛還是絲毫的不嫌棄,她直接走過去,坐在了謝澤遇的身邊。
“我聽他們說有關部門讓咱們撤離,是嗎?”
彭思媛開始無意地隨口提了一句。
聽到這番話的時候,謝澤遇突然就紅了眼眶。
“我是不可能走的。”
聽到這番話,彭思媛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似乎低估了薑言在謝澤遇心裏的地位。
不過一轉頭的功夫之後,她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了。
“澤遇,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我剛剛也已經跟氣象局那邊通過電話了,下一次降雨的量遠超過前幾次加起來的總和,據說這個地方的那些村民都已經撤了,如果你要是再帶著這些人……”
“你帶過來的那些人你可以帶走。”
謝澤遇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直接就打斷了彭思媛的話。
彭思媛微微一愣,趕緊開口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害怕,如果大家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的話,到時候都會遇到危險的,澤遇,你現在也還病著,要不然我們還是先撤了吧,等到大雨過後再回來救人。”
“大雨過後再回來救人?”
謝澤遇聽著心裏麵突然就湧起了一股子無名火,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看向彭思媛的眼神裏麵也多了些怒火。
“你們家就是專業做救援的,你應該知道,人在失蹤之後的四十八小時之內就是最佳的搜救時間,現在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思媛,我非常感謝你能夠施以援手,可如果你要是再說剛剛的那種話,那你就帶著你的人走吧。”
謝澤遇突然就發了好大的脾氣,他說完就準備甩手離開。
彭思媛一看,趕緊跟著追了上去。
她鼓起勇氣拉住了謝澤遇,“澤遇,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剛剛也隻是在幫你分析,隻要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我會跟你共進退,我會一直幫你找的。”
彭思媛滿臉的急切,可謝澤遇則是在愧疚和自責的情緒之中難以抽身。
兩個人互相拉扯了一通,彭思媛一個沒注意,一下子踩到了一塊空地,整個人一下子陷了下去,隨後就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伴隨著她的一聲尖叫,謝澤遇也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懊悔於自己的情緒失控,長歎了一口氣之後,這才回過頭去把彭思媛給攙扶了起來。
“對不起,我……”
“沒事的,澤遇,我能夠理解你。”
剛剛站著身體的彭思媛急切地打斷了謝澤遇的話。
她看著麵前這個滿臉脆弱的男人,心中的愛意就好像是藤蔓一樣瘋狂滋長,到最後已經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謝澤遇,帶著一些僥幸的心思走了上去。
“澤遇,我知道你的心裏很難過,我也知道你放不下薑小姐,我明白你的痛苦和壓力,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壓抑著自己,你大可以放心相信我,好不好?”
彭思媛一邊說一邊衝著謝澤遇伸出了手。
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沒有辦法提出這種安撫的,經曆了這麽多天的身心俱疲,謝澤遇早就已經麻木了,他在聽到了這番話的時候,也有那麽幾分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