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薑言剛剛那副著急忙慌的樣子,趁著薑言心緒未定,他走上前去問道。
“言言,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嗎?”
薑言倒是沒有避諱這個話題。
“我聽護士說的,好像你多嚴重似的,到了房間之後又看到了那一灘鮮血,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了什麽事。”
“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
聽完了這番話,陸景淮發自內心地感歎了一句。
薑言一愣,隨後才解釋道,“畢竟我們已經認識這麽長一段時間了,就算是換成了別人,我也會很著急的。”
本來陸景淮以為自己能夠沉浸在虛無的幻想之中,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薑言甚至連一丁點的希望都不願意給他。
他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言言,其實就算你不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會自作多情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狼狽,就好像是雨夜裏麵走丟的一隻狗狗,就連眉眼之間都帶著一種悲情。
薑言對他並不是全無感情,就算不是愛情,但也有最基本的友誼。
看著他這麽失落的樣子,薑言還是走到了他的麵前。
“大哥哥,就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們兩個人永遠都是朋友。”
薑言說著,伸手在陸景淮的肩膀上拍了拍。
看著近在眼前的薑言,陸景淮想起了這些年一直藏在心裏的感情。
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抑製住心裏的衝動,一把抓住了薑言的手腕。
“言言,我知道你之前已經拒絕過我了,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我還是想為我自己爭取一次,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守護了你這麽多年,難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不足夠讓你原諒我這一回嗎?”
陸景淮突然的情緒失控嚇得薑言往後一退,可就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更加刺激到了陸景淮。
看著薑言眼神裏的恐懼和疏離,陸景淮的心裏隻剩下了一片悲涼。
他衝著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問了最後一句。
“言言,你能不能再給我最後一個機會,我真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陸景淮已經是開口商量的語氣了,可是這件事情在薑言這裏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冷靜一點,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他。”
薑言可算是掙紮了出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陸景淮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慢慢墜落下去了,到了最後,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道,“你確定他真的愛你嗎?你確定他無論在哪種情況下都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嗎?”
“當然!”
薑言回答得斬釘截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幅模樣更是一下子就刺痛了陸景淮的心,他在開口的時候,嘴唇已經有些發抖了。
“言言,你知道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要確定,你確實是幸福的。”
陸景淮說完了之後,又恢複到了往日的模樣。
薑言看著他,神情之中好像還是有些防備。
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陸景淮剛剛那副失控的樣子,嚇到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陸景淮似乎也有所察覺,隻見他黯然失笑,隨後才滿臉慘淡地說道,“言言,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薑言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衝著他點了點頭。
“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已經回不去了,而且我現在也已經嫁人了,我和澤遇有兩個孩子,我們的家庭很幸福。”
說到這裏的時候,薑言的臉上才多了些笑容。
陸景淮看似點了點頭,可實則眼尾已經泛起了紅色。
到了此刻,他這些年的堅持和努力似乎都化作了泡影,而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言言,對不起,我剛剛確實是失控了,但是你要知道,我真的都是為了你好,所以,我們能抱一下嗎?”
陸景淮說完了之後,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說起來兩個人小的時候還曾經睡過同一張床。
那個時候孤兒院的條件不怎麽好,再加上孤兒院的那些老師又是凶神惡煞的,薑言剛剛被扔到孤兒院的時候,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舉步無親。
就是那個時候陸景淮就好像是一個天使一樣,降臨在了薑言的身邊,教會了薑言生存的法則,同時也時刻照顧著她。
哪怕過了這麽多年,薑言仍然銘記於心,陸景淮的恩情是她永遠沒有辦法忘記的。
“大哥哥,過去的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我們兩個人都已經走出來了這麽多年了,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我想你也是可以的,好嗎?”
到了最後,薑言還是走上前去給了陸景淮一個擁抱。
他們兩個這麽多年的情誼,區區一個擁抱,不算是什麽過分的事情。
薑言本來隻想淺淺抱一下,可誰知道陸景淮卻不可撒手。
就在薑言開始掙紮的時候,陸景淮急切地說了一句。
“言言,你能不能先不要動,讓我好好抱抱你,就算是最後一次。”
陸景淮說話的語氣帶這些哀求的意味,薑言自然也不忍心推開他。
兩個人就這麽站在原地抱了很久,直到分開的時候陸景淮還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好了,別哭鼻子了,怎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我說過了,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我們還是會經常見麵的,等到你什麽時候來了揚城,我會帶著你去看看我的兩個孩子,以安跟我小時候最像了,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吃驚。”
薑言這是在有意哄著陸景淮。
陸景淮聽著,擠出了一個很是勉強的笑容。
當天下午兩個人又說了很多關於以前的那些事情,可每當陸景淮有些沉迷於過去的時候,薑言就會提醒他要看將來。
兩個人一來一回拉扯了許久,一直到薑言離開的時候,陸景淮還是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
等到下午,謝澤遇也過來接人了。
陸景淮沒有了阻攔的理由,隻能一路把人送到了門口。
直到薑言走遠了之後,一直躲在角落裏麵的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才總算是走了出來。
“照片拍得怎麽樣了?”
陸景淮率先開口,旁邊的那個人也遞上了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