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意外燙傷
夜幕降臨。
沒有繁星的夜晚,如同抽空的心靈,意識上覺得少了什麽。恍然間才驚覺,一直以來都是孤獨一人,踽踽獨行中,交集的人也終究遠離自己而去。這個人生裏,從來都是注定孤單!
“七”的數字在跳動著,秘書仍在守著。宇文集團的總裁是出了名地早到遲退,挑秘書時也必然挑個能刻苦耐勞的。夜夜的煎熬,於他,不過是又一麻醉劑而已。
然,電梯“叮——”的一聲敞開,正正是這幾日鬧得滿城風雨的於倩。秘書的眉宇間有些怔然,情不自禁問:
“於小姐,有事?”
於倩恍惚地看了眼總裁辦公室,才冒著緋紅,話語柔和道:“那個,我我見總裁一下。”
說不驚訝那是騙人,但畢竟今早聽聞了一個女士單憑:我是於倩的母親,就空降到頂樓見大佛的消息畢竟還是真實。秘書自也不好推搪,帶著疑惑,卻仍舊妥協道:
“總裁還在。”
禮貌的敲門聲流淌在靜止的空氣中。一切都是那麽寧靜莊嚴,生在如此的環境,他的氣息早就鍛成了沉穩霸氣。
“進來。”低啞的聲線透過感應器響起,她心尖一顫,手上的咖啡杯子搖晃了幾回。
落地窗前,高檔淡米色的窗簾往兩處拉開,一輪圓盤似的明月隱入黑雲中,夜是黑暗的,神秘的,如同今夜,這樣地揪心。若幾年前在這般情景,看著那迷人的側麵,直挺得帶著蠱惑氣息的鼻梁,那穩紮森冷的下巴,和眸間的炯炯有神,是不是就頃刻撒嬌地跑了上去。窩在懷抱裏,磨蹭幾回?
時過境遷,痛的又何止是一個人?
宇文旭似乎沒有對外來的腳步有稍一刻的分神,或許心裏篤定了那是秘書給自己送文件來著。
於倩踩著忐忑的腳步,手上的白色杯子中冒起嫋嫋青煙,迷蒙了她的視線,亦迷蒙了他的麵容。那一刻,隻想好好地把這隔別了五年的輪廓烙在心中,永久的……
杯子輕輕地放了下來,與他有一肘之隔。
“旭總。”她抬頭,眸間清澈動人。對上的是宇文旭稍詫異的眼神,明明是一秒間的怔然,又火速地被冰霜覆蓋。
“誰準你進來的?”眉宇間的咄咄逼人,刺痛了她的雙眼。五年來,他變了,變得這樣無情森冷。
於倩刻意去忽略他的恨意縱生,仿佛一秒間已經要把自己推向萬丈深淵,讓自己永劫不複。於是無辜地揚起嘴角,雙排珠貝般的牙齒明亮也動人地閃爍著:
“這個支票,還你。”
宇文旭的眼角瞥過那有些褶皺的支票,看得出來是非常用心才奪來的。莫名的悶氣將心的位置收緊,偏偏那張純淨的小臉總是顯得這樣無辜澄澈,讓人不忍粉碎褻瀆。
“想不到,你倒是有一手?”
“你,什麽意思?”於倩臉上柔和的線條微微一僵,發燙的臉頰驟然升溫。
“你想留下來,然後做什麽?不如現在告訴我?嗯?”宇文旭邪魅地笑,明明是如此俊俏得致命的表情,於她,卻是諷刺至極。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想,隻想……”
“和我**?懷了我的孩子?再拿孩子來大作文章?!是不是!”他的身子依然佇立,龐大的黑影籠罩著她的。她是如此的嬌小玲瓏,我見猶憐的小臉帶著不解與委屈。雙眼淚盈盈地看著他因怒氣而緊繃的淩厲線條。這般親切又熟悉的嗓音,卻帶著不屬於他的嘶啞。五年後,他已是如斯殘忍!夜幕降臨。
“不是……倩倩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於倩垂頭,突然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做無謂的解釋。人雲,解釋,不過是在掩飾罷了。
“我,不打擾您了。再,再見。”最後兩個字,隨著雙頰上紅暈的湧起,輕聲落下。然而身子還未退出幾步,男人的黑暗的眼神已準確無誤地落在白色的瓷杯上。
“這什麽?拿出去。”蘊著火氣的嗓音似乎更冷了,於倩回頭,見他的視線不屑地看著桌上的焦糖拿鐵。她好費心地去泡的。
於倩的臉稍稍有些緩和,拿起那咖啡杯,明明是燙得火熱,此刻卻絲毫無感覺。澄澈的小臉漾著滿心期許,剪水秋瞳間的餘暉閃耀,似在盼些什麽。
“這個,您留下。喝了提神的!”她記得,焦糖拿鐵是他的最愛。那個時候,他總抱著她的纖腰,邪魅地在她耳邊**道:
“丫頭,給我弄焦糖拿鐵。我喜歡你做的……”
宇文旭的眸間一閃爍,看著遞來的杯子,一股火直接嗆上鼻際。奮力一推,不經意間隻聽得“嘶——”一聲響,咖啡裏的滾熱**濺在於倩的手臂上,那裏瞬間通紅,如同滾燙的火焰熊熊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