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斷臂求生 第二節 狙擊手
楊棒子提出來的是他開汽車碾壓鬼子時意外得來的那兩杆九七式三八式狙擊步槍中的一杆。這兩杆槍就配發給了他從老三團連騙帶哄弄來的那十個老兵裏的兩個特等射手的,據那兩個老兵說,好用著呢!五百米到八百米,基本彈無虛發,打鬼子的指揮官和機槍手、擲彈筒手一槍一個!
可惜的就是那紅底的子彈一共沒多少,早用光了,現在用的是三八式步槍的普通子彈。
楊棒子放在上衣兜裏的十發子彈,是剛才用小攮子處理過的,把彈頭那刻了個十字形的刻槽出來,就等著峽穀口那出來人了。
拉槍栓,上子彈,推進膛,右眼貼上瞄準鏡,肩部抵好槍托子,他沒用小鬼子的那簡易的三腳架,直接架在了自己用石板壘的基座上。
峽穀口那左右兩側的小鬼子伸頭伸腦地往四下裏觀瞧,右邊那個架著機槍的,槍口來回的轉動著,尋找著可疑的目標,布滿了石片子和碎石子的河道裏,除了光禿禿的岩壁就是被烈日烤曬得都蔫了的荒草啥的,一絲風也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麻知了不歇氣地又叫了起來!
左側的那個一擺手,從峽穀口的石砬子後麵貓著腰又跑出來一個背著背包的家夥,直接往機槍手那邊去了,這不用說,副射手!
才跑出來三五步吧,腳下的碎石子還挺滑的,又是斜坡子的,得用手幫著扶著地麵才能穩住身子,這個副射手手一下子沒扶穩。腳下一側歪,側靠在了山坡上,兩條腿一下子伸長了,他剛穩住了身子沒下滑呢,就覺得右腿的膝蓋那就像被一把大錘重重地砸中了一樣,震得整個身子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手一鬆。人就往下出溜了!
離他最近的機槍手眼看著自己的副射手的腿上蹦起了一團血霧,不光是血珠子,還有深藍色的褲子料子的碎片,白色的骨頭渣子和肌腱也在那團血霧中,煞是顯眼!
狙擊手!這機槍手不愧是受過特種作戰訓練的。也就盯著副射手腿上那團血霧最多半秒鍾,腦子裏就響起了警報!絕對是被訓練出的本能反應,手指一勾,機槍就開了火了,大約摸地朝著子彈來襲的方向上,打了一個長點射!
彈道從對麵崖壁的一半處延伸到了崖頂。子彈敲擊的岩壁掉落了一堆的碎石頭片子!
把頭縮回石堆後,側著頭看受傷的副射手,那夥計出溜到中彈地方下麵三四米處吧。身子被石頭擋住了,正費力地起身抱著自己的腿呻吟呢!能看到整個右腿的膝蓋處都血肉模糊了,原先突出來的膝蓋那現在是個血洞!
機槍手猶豫呢要不要過去把副射手拖到自己藏身的這個石堆後麵,他兩平時敢情不錯的。以前就是一個部隊來的,看著不救說不過去呢,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過去,對麵的狙擊手沒準就瞄著他呢!
在峽穀口左側的那個隊員,緊張地後仰著頭往對麵的崖頂上觀察呢,子彈隻能是從那個方向上射來的!光禿禿地崖壁上根本就沒法藏身。另外讓他緊張的是,這離著對麵的崖壁頂,怎麽說也得有七八百米的直線距離啊,八路的武器裝備好像沒有能打這麽遠的步槍啊!
要是機槍打這麽遠還有可能,可明明就聽見了一聲槍響,就看見這個副射手中彈滑落到下麵了,那隻能是步槍打的。
石砬子後麵的幾名隊員也在自己的隱蔽處,皺著眉頭地四下裏看著,別說還真讓他們看見了!正對著峽穀口的崖頂上突然亮光一閃!下午的太陽斜照在峽穀口南麵的石壁上,不用說了,一定是八路的武器反的光!
小聲地招呼了一聲,口外的兩個隊員和峽穀口裏的幾名隊員,一起朝崖頂有反光物體的位置開火了!兩挺機槍,幾杆七九式的步槍,發射的子彈打的對麵崖頂上亂石迸濺的,落下來的石頭子發出的聲響在河穀裏回**著!
反光的物體沒了!又等了一分鍾,還是沒啥動靜,躲在峽穀口內的益子中尉,一揮手,兩名隊員迅速地衝了出去,連蹦帶跳地去拉那受傷的副射手。
“啪!啪啪!”先是一聲,緊接著是兩聲,一共三聲槍響後,那兩名出去救人的隊員也抱著腿滾落到半山坡了!不過這次口外的機槍手可發現是在哪打的槍了!馬上機槍就還擊了回去,朝著剛才有反光物體右側三十米處,打了一個長點射!
機槍手的還擊等於是標明了對方狙擊手的位置了,穀裏的隊員們借著機槍的掩護又衝出了三個,也躲到大岩石後,用手裏的步槍向機槍掃射的位置還擊!
不到十分鍾,三名隊員倒在了碎石山坡上,還全都是傷在了膝蓋處!益子中尉腦門冒冷汗了,對方的這個狙擊手夠厲害的啊!這麽遠的距離,別說打活動的目標了,就是打固定的靶牌,四發四中的好成績,自己的手下可沒一個能做到!
他很冷靜,別看冒冷汗了,可也知道自己在下,對方在上,他這邊有視覺的死角,對方的死角在腳下的岩壁,這峽穀口可是沒啥死角的。
別看隊員們用機槍啥的封鎖對麵的崖頂呢,那麽寬的崖頂,隨便個幾十米一變換陣地,又能狙擊峽穀口這暴露的目標!
對方還專打腿,這是有意的留下不能行走的活口,給自己製造麻煩的,逗弄這所有人都停留在這動彈不了!
目前還判斷不出對麵的八路有多少人,有幾名狙擊手,按照狙擊兵訓練手冊,狙擊手至少是三人一組的,一名主射手,一名副射手,還有一名彈藥手,最低的配置也是兩人一組的,從剛才的槍聲和彈道來判斷,應該隻有一個八路的狙擊手在崖頂上。
如果確實隻有一個八路的狙擊手有遠程的步槍狙擊峽穀口,那麽益子中尉就可以用機槍和小炮等封鎖住對麵的崖頂,然後讓全隊迅速地出來,趟過河道,進到河對麵的灘岸那,那邊就是崖上火力的死角了。
關鍵是這樣冒險是不是正確!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對麵不是一個人,而是埋伏著很多人怎麽辦?在分隊渡河的時候,突然用機槍等火力壓製和封鎖,恐怕那就成了對特戰隊的屠殺了!
益子中尉和大川不一樣,他是個很謹慎的人,輕易不會去做一些很冒險的事情,尤其是在眼下這種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原先想的全隊沿河道南撤滿城的計劃都因為一個狙擊手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本來都睡的好好的,先是在北麵那警戒的隊員遭到了從山頂飛來的子彈和落下的手榴彈的襲擊,雖然沒受啥傷損吧,可畢竟是被八路發現了啊,所以益子中尉就排出了三個小組,向北麵的穀口那搜索,另外兩個沿著山脊往剛才響槍地位置攻擊。
可打了一氣子,隊員們回來報告說,三個方向上都發現敵人了,都是人數不多,五六個,七八個,打上幾槍,甩上幾顆手榴彈就沒影了,追上去啥也找不到,可一往回撤,子彈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就飛過來了,還擊一下,再衝過去還是找不到八路!
也不敢遠追啊,就回來向益子中尉匯報,先不管是什麽八路的部隊吧,起碼益子中尉明白藏身的這個峽穀已經不安全了,得趕緊的轉移,別看是小股的八路,可人家比咱熟悉地形,這明擺著就是用騷擾戰術想拖住咱們呢,說不定八路的大部隊已經在往這趕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