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田周神婆

人暈過去之後鬼是無法再控製身體的了,好比鏈條斷掉的自行車,就算你花再大的力氣去蹬腳踏也沒用。所以有的人見到鬼的時候被嚇暈了過去,之後醒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當然也有一些當場被嚇死的,但這大多都是自己身體的原因吧!比如心髒不好之類的。

我開了房門後,坐在大廳等候的人全都湊過來問我怎麽樣了,我指了指房裏叫他們自己進來看。話音剛落我就被他們幾個人擠到了一邊,他們進房後看到山弟睡了過去,心裏的石頭且勉強落了地,出到大廳不停的感謝我,還要封紅包但我婉拒了。

此時夜已深,山弟已經不再吵鬧,阿貴他爺爺奶奶兩個老人便去睡覺了,留阿貴他爸坐在山弟床邊守夜,我和阿貴則回到家洗澡睡覺。

葉肥嘰和小見崎和阿貴的妹妹睡一張床,阿貴的妹妹和雪妃妹妹同歲,雪妃妹妹還住在這村子時她們天天上學和放學都在一起。

阿貴的床很大,大到橫著睡豎著睡都行,床腳是用水泥磚疊起來的,上麵放了十幾塊木板,再鋪上一張席子就是阿貴的床。以前我住在這村子的時候,和小夥伴們晚上捉田雞回來晚了也睡阿貴家,三五個人就睡這一張床。

我匆匆洗了澡,回到**剛剛躺下阿貴就問我,說剛才我一個人進竹林找山弟時有沒有看到鬼。

我告訴他當然見到了,辛虧他和他爸沒去,否則肯定嚇到腿軟跑不了,說不定軟的站都站不起來,當場尿褲子。

阿貴又問我有那麽可怕嗎?讓我給他說說鬼是什麽樣子的。

於是我把進竹林找山弟的過程加上一些恐怖的修飾之後說給了阿貴聽,我也挑了一些以前的經曆來說,比如在三姑那遇到的吊死鬼。燈一關之後房裏烏漆抹黑的,七月十五夜裏說這些確實很恐怖,至少對阿貴來說是這樣的。仿佛我們在說的時候床邊就圍了一大圈的孤魂野鬼,經過我修飾加工的解說,最後硬是把阿貴嚇的要開燈才敢睡覺。

第二天早上阿貴他爸回到家雙眼布滿血絲,叫阿貴起床去守著山弟,他要和阿貴爺爺去金田請周神婆來看看。

此時我們還沒起床,阿貴聽到他爸叫趕緊爬了起來,洗刷完畢就去了他叔家。我也爬了起來,進到阿貴他妹的房間,阿貴他妹早早起了床去放牛,因為白天太陽太大隻能早上去。2

葉肥嘰和小見崎此刻還在呼呼大睡,小見崎更是把葉肥嘰的腿當作了枕頭,我拔了一根頭發走到床邊,把頭發在葉肥嘰的臉上紮來紮去。我紮一下她就捉一下癢,看起來有趣的很,不過葉肥嘰依然沒有醒來,最後我也不用頭發紮了,直接捏著她的鼻子,把葉肥嘰給生生憋醒了過來。她醒後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又倒下去再睡,我直接把她給拉起來,問她怎麽天天都睡懶覺,再過幾年怎麽嫁的出去。

葉肥嘰一臉不滿,問我大清早的叫她起來幹嘛,昨天坐車坐船又走路的,奔波了一天就不能睡個懶覺嗎?

聽葉肥嘰的語氣好像她就今天睡懶覺似的,她哪天不睡到十點才起床,早的也要九點才起,小見崎都給她帶懶了。

我告訴葉肥嘰說今天有一個客人要來,叫她趕緊起來去鎮上買菜,總不能用青菜蘿卜來招呼人家。雖然現在才七點多,但客人來需要吃飯,隻能叫葉肥嘰起床去買了,要睡到十點多那客人來了就沒得吃了。

葉肥嘰揉了揉眼睛說知道了,讓我再給她多睡五分鍾就起來,說著又躺回了**........

那就再給她睡五分鍾吧!此時阿貴他媽已經煮好了粥,我便裝了一碗粥,放了一些鹽和油將就著吃了先。但直到我把一碗熱粥都給吃完,葉肥嘰依然還賴在**不起,無奈我又進去拉了起來,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小時她才起床,刷牙洗臉後帶著小見崎去鎮上去了。

葉肥嘰走後我去了一趟阿貴他叔家,山弟依然沒有醒來,而阿貴竟然也躺到山弟身邊繼續睡。他難道不知道此刻山弟身體裏有一隻鬼嗎?什麽時候膽子變的這麽大了,竟然和一隻鬼這麽近距離睡覺。

我把阿貴叫醒,說在這裏睡等一下上山弟身的鬼說不定就要出來上你身了,嚇的阿貴一下就精神了起來,出到大廳不敢進山弟的房間了。

阿貴奶奶叫阿貴幫煮早飯,我叫他們不用煮了,等下到阿貴家裏吃,我買了很多菜回來。

阿貴奶奶咧著嘴笑,她問我這一年都去了哪裏,看起來應該賺了不少錢了吧!人都長這麽高了,問我今年多少歲了,說要介紹誰誰家的女兒給我認識。

我告訴阿貴奶奶,我今年才十五歲呢!比阿貴還要小一歲,現在還不急,娶老婆要等到二十五歲才行。

阿貴奶奶又說娶老婆早才好啊!娶了早點生孩子,等到你二十五歲的時候孩子就可以上學了。

我笑了笑,心想人生可不止娶老婆生孩子,況且我妹妹都還沒找回來,就算我現在二十五歲也不能娶,要找到我妹妹先。

阿貴奶奶話匣子打開了就關不上,又開始問七問八的根本停不下來,我不得不說去上廁所才躲開了。

到了接近十點鍾的時候,阿貴他爸回來了,他帶回來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奶奶,但年紀目測隻有六十歲上下。她的頭發沒有半根是黑的,但是人卻很精神,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看起來比五歲的小孩還要清澈。她個子比較矮,大概一米五,穿著一身淺藍色的布衣,扣子在側身扣的那種。

這個就是以前張神婆常提起的金田周大姐吧!當然我得叫周奶奶了,阿貴他爸請周神婆進屋裏坐下,讓我驚訝的是她坐下後竟然拿了一根煙出來抽。抽煙的女人電視裏常見到,可是抽煙的老奶奶就很少見了,尤其是在農村裏,我至今為止隻見過兩個。

我叫了一聲周奶奶,她應了一聲繼續和阿貴他爸說著話,她的聲音很粗,如果閉上眼睛去聽這根本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甚至比很多男人的聲音還要粗。

阿貴問他爸怎麽爺爺去了沒回來,阿貴他爸說爺爺走路回來慢,估計要等到中午才回得來。

周神婆一根煙抽完後阿貴他爸把她帶到了房間裏,我也跟了進去,隻見周神婆皺著眉頭湊到床前看了看還在昏迷之中的山弟。

周神婆看了十幾秒鍾之後又在山弟額頭摸了摸捏了捏,然後跟阿貴他爸說確實是被東西上身了,接著從隨身帶的黑色布包裏拿出一個三角形的紅色香包。當周神婆把香包戴在山弟脖子上的時候,山弟竟然當場醒了過來,他不吵也不鬧了,倒是把床邊的阿貴祖孫三人都叫了一遍。

這香包的效果立竿見影,不過隨後周神婆告訴我們,說這香包的效果隻能在白天,她剛才看了下,是一隻鬼仔上身,不過她自然有辦法幫送走。

阿貴他爸和他奶奶連忙道謝,請周神婆先去吃早飯,說著便把周神婆往阿貴家裏領去,醒過來的山弟也跟著。

我們剛走到路口便見到葉肥嘰回來了,她買了大半個蛇皮袋的菜,還買了一蛇皮袋的水果,賣水果的人還親自踩三輪車給送到村裏來。

回到阿貴家便是坐下喝茶,山弟倚在他奶奶身旁看起來和平時無異,阿貴他媽和他妹還有葉肥嘰在廚房做飯。

周神婆問起了山弟被上身的原因,阿貴奶奶便把昨晚山弟在路口撿那些紙人紙衣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神婆。

周神婆又問其他一起的小孩都沒事,就山弟被上身了嗎?

阿貴他爸說是的,他也感到很奇怪,為何那幾個小孩沒事,就他侄子被上身了。

周神婆聽後問阿貴奶奶拿了山弟的八字來看,但並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來,最後又問阿貴他奶奶,山弟出生到現在有沒有遇到什麽不尋常的經曆,比如看到死去的人或者掉進過糞坑裏。

阿貴奶奶說有,去年掉進過糞坑,還好糞坑不深隻淹到肚子上,不然哪裏還有人,還是她撈上來到池塘給洗幹淨的。

周神婆聽後笑了笑,說這就對了,掉進過糞坑的人身上有一股汙穢之氣,如果不去掉就容易引髒東西上身。

阿貴他爸問周神婆要怎麽去除那汙穢之氣呢!當時五嫂(張神婆)已經叫山弟他爸用柚子葉洗了澡了,難道沒有效果嗎?

周神婆又笑了笑,說掉糞坑也要看時辰去的,這個時辰也要結合八字來看,不能光用柚子葉洗就行,張大妹可能忽略了這個。

阿貴他爸和他奶奶聽後都點點頭,可能就是這樣的,小孩難養啊!他父母都去廣東打工去了,沒人管他才去撿那些東西玩。

周神婆喝了一口茶,問阿貴他爸說張大妹在不在家,可以叫她來吃個飯啊!

阿貴他爸聽到周神婆問起張神婆,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我,然後說五嫂去了外地很久沒回來了,不過這個小後生是她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