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鼠群
此刻的我們仿佛變成了一根根冒油的烤羊腿,麵前這個尖嘴猴腮的老乞丐看起來餓極了,拿著一個破碗留著口水看著我們。
然而我們一定會讓他失望的,我們可不是那香噴噴的烤羊腿,一定會是送他下地獄的死神。
這個老乞丐剛出現的時候,給我的第一反應是哪跑來的流浪漢,而餘金銀卻一下看出老乞丐並不是人,但我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如此就容易猜到了,這老乞丐本來是人,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邪物霸占了他的身體,也許之前他本來就是流浪漢,隻是因為他的身體合適,無意中又溜進這廢棄大樓來,所以才被地網鎖魂陣困在這裏的邪物奪去身體。
我小聲向餘金銀提出了這個質疑,得到的回答是我的猜測是對的,這老乞丐身體確實是人的身體,隻是身體裏的魂魄並不是人。不過不管他是人不是人,對我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他附體的邪物再厲害又如何,王一道長和餘金銀教它做鬼。
平時遇到鬼上身讓人為難,原因是怕被上身的人身安全沒保障。被鬼上身的人就和被歹徒劫持的人質一樣,若想解救隻能和歹徒談判放人,或者直接將歹徒擊斃。當然還有一個極端的辦法,那就是開槍把歹徒和被劫持的人質都打死。
對付鬼怪也是如此,讓通靈之人與它談條件,了結它的怨念後自然會離去。假如談條件失敗,那就直接將其魂體驅散,就和擊斃歹徒一樣。不過這樣的情況相對來說還是非常少的,因為上人身的鬼隻是有所訴求,滿足了它的訴求自然會走。那種無法談判的,一般都是有深仇大恨,大仇不報怨念不消的。遇上了這樣的厲鬼,如果找不到厲害的驅鬼人,那被上身的人就死定了,說不好連驅鬼的人也要死。
流浪在外的老乞丐,一般都是孤苦伶仃的老光棍居多,他們沒有家沒有子女親人,也許身體還有各種各樣的疾病。我們可以直接把這個鬼上身的老乞丐擊斃,那就可以忽略人的安全,直接對付那附體的邪物,就和把歹徒與人質一起擊斃一樣,快刀斬亂麻。
也許有人會說這樣不是殺人嗎?這個老乞丐有什麽錯要擊斃他?
我想說的是附身這個老乞丐的邪物可不簡單,我們到現在還無法得知它的真身是何物,就是我們不殺這老乞丐,邪物脫身後他也活不過一個晚上了。
這個做法是王一道長決定的,被邪物上身的人力氣奇大無比,假如和他肉搏的話,恐怕我們這幾人一起上都打不過它。
就算打的過也不一定能殺死他,也許王一道長會有辦法,比如往老乞丐額頭貼一張符,然後讓年輕的魏二正或者胡穩穩把他脖子扭斷。但這樣太麻煩了,門口有特警有槍,叫進來突突就好。
王一道長小聲問了下餘金銀,餘金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王一道長的做法,於是王一道長朝外麵喊周隊長。
王一道長喊了幾聲並無回應,我們都不由得麵麵相覷,難道那幾個特警已經被這老乞丐搞定或者早就被嚇跑了?餘金銀拍了下我的肩膀,讓我出門口去看一看,我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去。
那老乞丐也不攔我,但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驚呆了,手電筒朝外麵一照,所看的到一切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到處都是白霧所籠罩,哪裏看的到什麽特警,就是不遠處工廠的廠房都看不到了。此刻我們所在的這棟廢棄醫院大樓就像被人用一張巨大的棉被給捂住一樣,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心慌起來,這老乞丐可能比我們想象中要強大許多,要是王一道長對付不了,那我們這一行可就凶多吉少了。
我走出了門口,走進了那白茫茫的迷霧之中,才走了幾步就失去了方向,整個世界白蒙蒙的一片。我怕迷路了,也許這是在幻境之中,再走下去說不定走到街上直接被車撞死,所以我不敢再盲目往前走了。
我手摸向口袋拿出珠子,告訴童童等下我不叫她就不要擅自出來,那老乞丐可能很危險。
童童說知道了,她能夠感受的到,邪物附體在老乞丐身上,若是離開了老乞丐的身體更加的厲害,跳河哥哥你要小心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問童童覺得這個老乞丐強大,還是以前遇到的美女蛇強大。
童童聽後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回答我,說她感覺這個老乞丐應該比美女蛇強大一點。
聽了童童的話,這大熱天的我卻不由得後背發冷,看來這附身老乞丐的邪物確實比我認為的更加的強大的多。
我進入迷霧中走的不遠,往回幾步便走出了白茫茫的迷霧,廢棄大樓門口又出現在了麵前。我垂頭喪氣的走進了門口,拿著手電筒回到了大夥身邊,把剛才出到門口所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餘金銀聽後大呼不好,地網鎖魂陣被利用了,現在我們也被鎖到這陣中來了。
餘金銀的話讓我恍然大悟,難怪外麵全是迷霧,還以為是這老乞丐的大本事所為,原來是利用地網鎖魂陣製造出來的。這些鬼魂在地網鎖魂陣中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樣吧!外麵是白茫茫的世界,這些鬼魂根本就沒有勇氣離開這廢棄大樓。
古三雲一臉的凝重,問餘金銀這下可如何對付,有幾成的把握。
餘金銀扭頭看向了王一道長,問王一道長覺得如何。
王一道長冷哼一聲,叫餘金銀放心,他收服過鬼怪無數,棘手的家夥也不少於十個,不可能在這裏陰溝翻了船。
麵前這老乞丐仍然一臉詭異的笑,他的笑臉已經保持了好幾分鍾了,可能是聽到了王一道長和餘金銀的對話,便把那詭異的笑臉收了起來,然後咳嗽了兩聲,竟然開口對我們說話了。
“幾位可真是好本事啊!這樣好本事的人可是第一次遇到!”這老乞丐喃喃的說。
我有些驚訝,並不是因為這老乞丐講的是客家話,因為南寧也有講客家話的,而是他的聲音和口音我感覺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隻是從前在哪裏聽過,但是又接觸不多的那種。
王一道長也不客氣,說沒點本事怎麽敢來這裏,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這麽多人命,是該算賬的時候了。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聲音笑的有些尖銳,他笑了一陣停了下來,邊點頭邊說是的啊!是到該算賬的時候了。
餘金銀說沒想到這罪魁禍首真的是你,你躲在這裏也就罷了,為何無故害死那麽多人,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冤有頭債有主,難道那些人都與你有仇?
那老乞丐聽了餘金銀的話,抬起頭四十五度角望著天花板,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幾秒鍾後才又用那雙小眼睛看向我們。冷笑著告訴我們,說他在這地方已經有近兩百個春秋,世世代代繁衍在這裏。然而幾十年前我們不但霸占了他們的家園,還把他的同族殺了個精光,這個賬怎麽算的清。
老乞丐說完,那雙小眼睛裏有綠光一閃而過,讓人看的不寒而悸。
老乞丐的話讓我們既疑惑又驚訝,餘金銀立即走上前兩步,問那老乞丐,我們何...
曾霸占了你們的家園,又何曾殺光了你們的同族,你到底什麽來頭。
那老乞丐聽了餘金銀的話,本就醜陋的臉上頓時變的猙獰、扭曲,也不再搭理我們,又敲起了手中的那隻破碗。這敲碗聲叮叮當當的在四周回**,就像邪惡法師在敲骷髏木魚一樣,又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召喚聲。
他一邊敲,猙獰的臉一邊笑,不到十秒鍾,我們便聽到四周傳來一陣陣古怪的聲音,就像半夜老鼠在咬東西磨牙一樣。
這古怪的聲音越來越大,接著猶如滿世界都是,感覺整個地麵和四周牆壁都在微微的抖動。
大約二十多秒鍾之後,我們麵前不到兩米遠的地麵突然塌了一小塊下去,露出一個碗口大黑乎乎的窟窿,接著從裏麵跳出來一隻金黃色的大老鼠。
這老鼠有皮鞋那麽大,爬出來後趴在地上盯著我們,嘴裏發出如打噴嚏一樣的聲音。
接下來四周的地麵窟窿越塌越多,有的窟窿有水桶口那麽大,有的隻有雞蛋那麽大。塌出來的這些窟窿都鑽出了老鼠,有金黃色的、有黑灰色的、還有白色的。
這些老鼠大的比兔子還要大,小的卻隻有大拇指那麽小,它們的共同點是眼睛都散發著綠光,如一顆顆小小的綠色燈泡,正陰險的瞪著我們。
兩分鍾的時間不到,我們周圍塌出了上千個洞,鑽出了起碼上萬隻大大小小的老鼠,把我們一夥人給圍在了中間。
此刻我們的耳邊盡是打噴嚏一樣的聲音,這些聲音疊起來,讓我們猶如身處打石場一樣,連基本的對話都無法聽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