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家前的幾天
銀色巨蛇離開後,我又在原地蹲了差不多一個多鍾,見沒有什麽能看的了,便起身準備回家。我讓小萌空出來下水庫捉幾條魚,這小蘿莉和童童不能比,花了好大功夫才捉到幾條,我用野草藤串過魚鰓,提著魚牽著牛回家去了。
回到村裏已經接近天亮,我把牛關進牛欄後,提著魚朝大舅家走去,留給他做今天三餐的菜。大舅剛剛起床,正蹲在門口刷牙,見我天剛亮就提著幾條大魚回來,便悄悄的問我哪裏弄來的。
他這是懷疑我從別人魚塘弄的呢!以前我跟舅舅夜裏照青蛙的時候,經過別人的魚塘沒少幹壞事,這大舅也是知道的。當然現在的我完全不會這麽幹,第一我有錢可以買,第二有童童或者小萌空幫我捉。
我告訴他這是昨晚在河衝裏捉的,大舅聽後一臉的賊笑,搖搖頭沒說話,繼續刷牙。我從廚房拿出了砧板菜刀,將幾條魚都殺了切成塊放大盤裏,撒上了一些鹽便回家去了。
到家後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趴在玉米地裏髒兮兮的衣服,接著回房睡覺,直到了傍晚才起床,到大舅家幹家務吃晚飯。
晚飯後在村裏閑逛一圈,到了八點左右我又出門了,依舊是到那水庫邊玉米地躲著。但是這一晚那銀色巨蛇沒有來,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又蹲了一夜,不過銀色巨蛇依舊不再來。也許那銀色巨蛇來了很多次,而我那晚見到的那次不巧是最後一次。
這段經曆突然中斷了,等我再遇到銀色巨蛇時,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
時間一轉眼到了五一,這天也就是初一,我得動身為童童和張神婆去找千年人參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讓大舅媽鬼魂出來,把來不及交待的遺言給說一說,否則再也沒有機會了。
和童童小萌空不同,大舅媽這樣的鬼是無法直接和人對話的,因為她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影響人的大腦出現幻聽。當然童童小萌空也是,沒有實質的身體也就沒有人的聲帶,能聽到她們說話純屬是腦子裏的幻聽。
所以她臨時需要一個能說話的身體,就像去年外婆上她的身讓我去貴港找舅舅一樣,當然現在給大舅媽說話的身體便是我了。
其實我可以讓小萌空直接和大舅媽交流,然後通過小萌空告訴我大舅媽的遺言,而我再轉告大舅。但這樣做並不那麽好,會讓大舅不知道真假,所以我還是得設法讓他和大舅媽麵對麵來說。
五一這天我一早就起床,來到大舅家吃早飯,告訴他今晚我有重要事情要辦,小孩子看不得,把他們帶到外婆家住一天吧!
大舅一臉不解的問我什麽事啊!
表弟表妹已經吃飽並不在大廳,於是我直接告訴大舅,說我要請大舅媽的鬼魂出來,讓她給你交代一些話,小孩在家她看到了會舍不得走。
大舅瞪大了眼睛,問我沒喝酒吧!人都沒了還能從土裏蹦出來不成。
喝什麽酒啊!我是說真的,我對大舅說,但他還是不太信,於是我又編了一個慌,說我並不是在南寧賣藥,而是跟高人當徒弟去了。
大舅還是不太信,我也懶的和他多說,讓他按我的話照做就是。
於是早飯過後,大舅帶著三個小孩去外婆家了,表弟表妹的外婆家並不遠,在同一個鎮上,相距也就不到五公裏。
大舅離開家我也沒有閑著,開始折騰請鬼的東西,比如剪紙錢紙衣服之類。說實話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處,在我看來這隻是一種古代傳下來的風俗罷了,鬼不過是各種各樣強弱不同的靈體,根本不需要花錢。
剪好一大堆紙錢紙衣服後,又到村裏養雞戶買了一隻雞回來殺,一直折騰到下午大舅回來才弄好。
大舅看我弄了這些,皺著眉頭問我真的能行,他感覺有些緊張。
我點點頭,說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讓他捉緊時間,該說的說該問的問。
大舅神情突然一臉疲憊,也不再問什麽,歎了口氣轉身回房去了,或許是躲在被窩裏哭吧!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早已在大廳中央擺上了一張桌子,桌上擺有一盤米一隻雞,幾個橘子和雞蛋。用紅薯插上蠟燭和香點燃,在用白紙寫上大舅媽的名字,貼在棍子上插進米盤子裏。
開始了,這是我第一次布壇請鬼,根據以前見過的照貓畫虎而已,因為大舅媽的鬼魂在她的一縷頭發了,我布的這請鬼壇子純屬是迎接她的禮儀。反正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大廳的電燈關上隻剩蠟燭的火光,我把大舅媽的頭發放在米盤裏,開始念動請鬼咒“天門開地門開,千裏童子送魂來!”
念了幾遍後開始喊大舅媽的名字,我喊一句王秀英(大舅媽名字),大舅也跟著喊一句王秀英!
喊了一陣子後,我上前猛的一拍桌子,接著便看到大舅媽的鬼魂出現在桌子後麵。她的鬼魂很淡很淡,就和一縷蚊香飄開的人形一樣,不過我有鼠妖之眼,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看的到她的。
大舅媽出來後很清醒,認識我和大舅,但想說話卻無能為力,隻能無助的看向我,不停的伸手指著大舅。
一旁的大舅還沒能看到大舅媽的鬼魂,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立即捉了一把米,往他的身上撒了一遍。米粒不停往地下掉落,我再將大舅媽的頭發沾上水,一拍貼到了大舅的額頭上。
接下來大舅看到了大舅媽的鬼魂,他的表情有些驚恐,但很快恢複過來,張著嘴巴看向大舅媽的鬼魂,不眨眼不說話。
他們倆彼此對視著卻無法說話,我立即坐了下來,心裏默念入定咒。幾分鍾後我就感覺腦子一陣恍惚,聽到大舅媽在叫我,跳河跳河。
我立刻睜開了眼,魂魄並沒有出體,而是用精神力叫大舅媽過來,也就是心裏默念,王秀英快快過來。
人雖然難以和鬼直接交流,但魂魄是可以的,大舅媽聽到了我叫她,便立即飄到了我的麵前。我叫她附上我的身體,把來不及說的話都交代交代一下,過了今晚就沒有機會了。
像大舅媽這麽弱的鬼是沒法附體的,所以我隻能出體,將身體暫時借給她用。
我出體後站到一旁,大舅並不能看到我,隻見大舅媽鑽進了我的額頭,接著我的身體開始發抖。大概抖了十多秒,我的身體眼睛突然睜開,第一個看向了我,然後才看向大舅。
我的身體站了起來,他開口說話了,是大舅媽的聲音,叫了一聲大舅的名字,又問幾個小孩怎麽不在家。
大舅還是有些害怕,他吞了一口口水鎮靜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的問我的身體,是不是秀英回來了。
大舅媽用我的身體答是的,大舅一聽立即過來扶我的身體到椅子上坐下,接著兩個人便都哭了起來。
我叫大舅媽不要哭了,時間隻有十五分鍾,該說什麽就快說吧!我在門口守著,等下回來就送你走。人鬼不同道,以後也不能回家看小孩了,會害了小孩子,每年清明他們再去看你。
看著我的身體發出一個女哭聲,眼淚嘩嘩啦的流,我實在有些難受,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大舅媽時間隻有十五分鍾,超過了十五分鍾我的身體受不了,我可不想躺在**休息十天半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舅媽開始和大舅交代事情,我走到了門口去,突然發現前方前幾天我立石碑的地方,有好幾個衣衫破爛的人。應該說是鬼,它們被石碑擋在那邊過不來,讓我不由得一愣的是,剛死去一年的陳酒桶也在裏麵。
陳酒桶神情呆滯的向我招手,估計是想叫我幫它打開門,看樣子大舅媽會意外去世,的確是福運被這些孤魂野鬼吸幹了。
陳酒桶是整個鎮子最富的人,他財物被偷光導致突然暴斃,死的很不甘心,身上戾氣煞氣都很重。如果沒有石碑擋住,那估計大舅也活不過今年了,而表弟表妹也會出各種意外,比如被蛇咬或者摔斷腿一生殘疾。
十五分鍾很快過去,我回到大廳送走了大舅媽,自己回到了身體裏,大舅滿臉的淚水,還在和我的身體說著話。當我開口變回自己的聲音時,他才知道自己老婆走了,在我麵前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
第二天我到山上砍了一段桃木,用桃木心做了一根鎮魂釘,泡過了糯米水之後,偷偷摸摸的來到陳酒桶墳前,將鎮魂釘釘入了他的墳頭。在鎮魂釘被拔掉之前,陳酒桶的鬼魂是再也出不來了,我們那人死後四年撿骨頭,現在他才死去一年。
回到家後我又請人,在大舅家門口屋頂上做了兩個貔貅,也就是門口的石頭獅子(長的像其實不是獅子),這下再也不會有邪物入屋了。
五月五號我回到了道縣葉肥嘰家,一進門就看到禽獸小弟弟坐在屋子裏,見到我回來立即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打算跟我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