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鬼記事錄

那些在田裏的村民正在拔秧或犁田,見到幾個警察突然從水溝鑽出來,無不感到奇怪萬分,停住了手上的活,紛紛看過來。

民警們在洞裏看不出狼狽,出到外麵才看清,各個都像兩個月不洗澡的流浪漢,尤其是禽獸小弟弟,根本就是一個殘疾智障流浪漢。那四個民警衣服隻是髒,而我和禽獸小弟弟衣服又濕又髒,洞裏沒覺得不舒服,出來了感覺又冷又難受。

幾個民警借來了鋤頭,有對搬石頭有的挖泥土,不一會就把這個洞口給填上了。那鄭隊長又對村民說是貴港過來的地質考察的,又說了一些其他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解釋。

我們不知道這是到了什麽地方,問了才知道這裏是尋旺鄉,我們進山洞幾乎走了一整個晚上,在地底走走停停竟鑽了數十公裏。鄭隊長警告村民,他們鑽出來的地洞國家有科學用途,擅自發掘進入的捉到勞改20年。

臨分別時鄭隊長還警告我,進山洞看到的聽到的遇到的一定要保密,就當睡覺做的一個夢,說出去就等著坐牢。

禽獸小弟弟和我雖然認識才一天,但好歹一起經曆過生死,說有些事情他腿治好後要來聽聽我的解釋,比如他掉進急流地下河為什麽沒死。

民警走後才感覺餓的出冷汗了,在洞裏消耗太大,現在連走路都沒有力氣,身上又沒帶錢,地裏又沒東西挖或者摘來吃。

又累又餓又冷,走了快三個小時才到家,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換了衣服吃點花生倒在**就睡著了。童童在夢裏告訴我,她頻繁的上人身太累了,這個月都不要叫她出來,她要好好睡一覺。在終年不見亮光的山洞水裏上人身都會累,不過可能是由於童童吃過很多童男,我們被上身並沒有什麽傷害。

這一睡就從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淩晨一點半,夜深人靜的小山村裏,隻能聽到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我已經睡醒但不想動,迷迷糊糊的狀態,這時廚房傳來“當啷”一聲響,把迷迷糊糊的我完全驚醒。貌似是碗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我第一反應是老鼠,沒在意。不知道過了幾分鍾又響一聲,好像有個人在廚房,久不久又拿一個碗來摔一樣。哪怕是老鼠,我的碗也經不起這樣玩,。

我起床到了廚房打開手電筒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有地上幾個破碗的碎片,我把廚房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麽發現。於是我回房間假裝睡覺,聽到響聲立刻再衝進廚房。

如此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啪啦”一聲,廚房又有碗被砸了,摔碗的聲音在深夜裏十分的刺耳。這次我幾乎隻花了兩秒鍾就從房間衝到廚房,但依然什麽都沒有發現。一臉鬱悶的我剛轉身準備回房,身後又打了一個碗,我猛的轉過身來,卻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正當我鬱悶至極的時候,放在廚房角落的一個水缸有了動靜。這個水缸平時都用木板蓋蓋起來,我前天煮雞的時候水還是滿的,此時水缸竟然在抖動,讓我看了都有點點害怕。

現在的我並不怕鬼,怕的隻是它們不現形,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角落的水缸不斷的在抖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躲在裏麵。我走了過去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然後伸手猛的把蓋揭開,手電筒一照,裏麵除了水卻什麽發現都沒有,那麽它是怎麽抖動的?我又把旁邊檢查了一番,缸底並沒有什麽動物,這真是詭異至極了。

正在我腦子生出一千個疑問的時候,我的房間竟然傳來了腳步聲。沒錯,穿水鞋的腳步聲,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小時候幾乎每個晚上都聽的到。發出這走路聲音的,是一團和黑貓一樣大小的黑霧,誰知道是什麽呢?

現在估計是看我一個人在家,它又跑出來了,但我已不是那個嚇的躲在被窩大氣不敢喘的兒童。我現在幾乎是一聽到聲響,腦子就興奮起來,嚇了我那麽多年,我終於有機會揪住你了。

我拿著手電筒,三兩步衝回了房裏,手電筒一照,隻見我床頭上空正飄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東西像一件飄在空中的黑色衣服一樣,一動不動停在床頭上空。

我一邊罵著髒話,一邊從邊上的袋子裏拿出古銅小刀,準備給它點顏色看看。然而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家夥狡猾的很,見我不怕它又或者是感受到了危險,它便飄動起來從窗戶逃跑了。等它跑了後我才感覺有點怕,雖然我這一年經曆過的也不算少,但還是第一次和小時候造成心裏陰影的東西麵對麵。

黑霧逃走後,我剛坐到**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廚房的碗又被打了一個。這下我是真的被激怒了,我也不去廚房找,而是用張神婆曾教過我的一個辦法。

我從大廳拿了一根香點燃,插在了一根紅薯上,然後放進廚房的地麵。剛開始這根香的煙直直往上飄,兩三分鍾後煙就有目的性的往一個地方飄去。

我跟著煙霧後麵跟到了洗澡房門前,卻被一個木門擋住了,煙霧往門縫裏飄進去。原來古怪在洗澡房裏,裏麵究竟躲著什麽?我到底該不該把門踢開呢?要是打開後裏麵衝出什麽怪物怎麽辦?為了安全我又回房把無名針拿了出來,左手拿針右手拿刀,手電筒在嘴裏咬著,一腳踹開了洗澡房的門。

這門一開嚇的我嘴裏的手電筒掉到了地上,因為開門的一瞬間我看到我那死去八年的外婆愣愣的站在洗澡房裏麵。雖然臉很模糊看不到,腳也若隱若現,但我知道那真的是死去的外婆,我太熟悉她的身影了。

我一下就從地上撿起手電筒,再照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了。我對著空氣中喊外婆,回家來有什麽事可以托夢告訴我啊!我已經長大了。但外婆並沒有回應我,好像不曾來過一樣,廚房地上的那根香的煙也直直的往上飄了。

我回到房間躺在**,腦子裏盡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直到天亮都沒有再睡。大概早晨七點左右的時候,堂大舅跑上來告訴我,舅母被鬼上身了,正哭著喊著要找我,讓我趕快過去看看。

難道是外婆?我跟堂大舅來到了他家,隻見舅母披頭散發坐在床沿發呆,屋裏已經來了不少鄰居的大人。

堂大舅告訴舅母我來了,我隻看到她原本呆滯的眼神突然放出了光,然後用不是舅母本身的聲音叫我進來。

我聽的出,這是外婆的聲音,真的是外婆,也許她沒有托夢的本事,隻能靠上身,或許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我走進了房間裏,堂大舅也跟著進來,卻被外婆罵了出去,然後讓我把門關上,我照做後呆呆的站在房間裏,有點不安的看著被外婆上身的舅母。

外婆去世才8年,但我感覺很久很久以前了,15歲的人回憶七歲時候的事,和25歲回憶17歲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前麵一個好像過了幾十年,而後麵一個就像過了幾個月一樣。

外婆讓我坐過去,我照做後外婆轉過了身對我告訴我,她放心不下舅舅,還有我和我妹妹,所以去世這麽多年一直躲在閣樓上裝黃豆的瓦缸裏。外婆說這麽多年什麽她都看在眼裏,可是她無能為力啊!隻能幹看著沒辦法,這次冒險上身來找我,是因為舅舅出了事。

外婆說舅舅殺人了,現在正躲在貴港,讓我去救救他,隻有我能救他了。外婆說完這句,舅母便暈了過去,連在貴港哪裏都沒告訴我,這讓我去哪裏找,殺人啊!這又讓我怎麽救?

我想起山洞那個穿著舅舅外套的那具男屍體,難道是舅舅殺的?莫非那個人就是舅舅的債主,然後被舅舅騙到山洞裏殺人滅口了?

昨天一整天,那屍體有沒有被民警返回帶走,不是說被扔進岩縫裏了嗎?我到底要怎麽樣救舅舅呢?舅舅到底逃哪去了?

我給了堂大舅50塊錢,讓他買點好的給舅母補補身子就可以了,而我卻帶著一連串的問題回了家。

舅舅殺人了,那該如何救,但這可是外婆冒了那麽大風險上人身來求我的,我怎麽能不救。

想了一整天我終於有了辦法,現在警察還不知道是舅舅殺了人,那我可以偽造屍體意外死亡,變成不是被殺而死,前提是屍體還沒被警察帶走。

可這樣做我會良心不安,雖然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可我想到那具男屍說不定家裏也有兒女妻子,天天盼望爸爸回家,我就感覺心裏難受。

直到中午我去隔壁村調查後才知道,他們村失蹤了一個人,叫陳大炮。這個人一直就是個痞子,在外偷賭騙坑一樣不少,在家打老婆打老父親也下的了手。他老婆去年跑了,隻剩一個六十多的老父親帶著一個四歲的女兒。

陳大炮這樣一個人,讓我對他進行偽造意外死亡,我心裏的罪惡感會小很多,另外可以的話我打算資助撫養他那個四歲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