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突然下跪,還直叫皇後饒命。

搞得魯稚更加莫名其妙了,將目光看向許狐。

許狐的眼神落在那個宮女的臉上,顯得冷冰冰的:“拿出來吧。見識淺薄沒見過金龍魚的我,現在想看看熬過湯的金龍魚。”

那個宮女顫顫巍巍的,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下水道口,但心虛的眼神一閃而過,咬了咬下唇,一臉的一不做二不休:“我已經把熬湯的魚喂狗了。”

“喂狗了?”

金龍魚在什麽時代都是價值不菲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宮女都這麽大方,熬了湯的魚還是可以吃的,可她居然用金龍魚喂狗。

“是的,喂狗了。”那宮女咬著牙關又回應了一句。

“你在撒謊!”皇後目光直視那個宮女:“自從本宮懷孕,皇上怕狗傳染疾病給本宮,早就將宮裏的狗全部送出去了,你現在還用金龍魚喂了狗?”

這個宮女剛來宮裏不久,也許並沒有注意皇宮裏沒有狗,所以才會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下,隨意撒了一個謊。

她趕緊更正:“是喂貓了,我記錯了!金龍魚是被喂了貓……”

“你的‘金龍魚’,既沒有喂狗,也沒有喂貓,恐怕是在下水道裏遊泳吧?”許狐信心十足,將目光看向魯稚:“皇後娘娘,命人打開下水道吧。”

那宮女聽她這麽說,甚至嚇得癱軟在地上:“沒有……我沒有把金龍魚倒在下水道裏……”

魯稚拉著臉,馬上叫了幾個太監把蓋著下水道的大地磚搬開。

不得不說,這皇宮裏的下水道還是衝得挺幹淨的。

許狐以為要驗證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裏麵殘羹剩飯太多,下水道估計會慘不忍睹。卻沒想到下水道的磚塊搬開以後,他們發現裏麵除了宮女剛到的一些營養粥,好像並沒有其他的什麽剩飯剩菜。

魯稚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補充了一句:“皇上出生平民,更懂得節約的重要性,再三說過宮裏不準鋪張浪費,有剩飯剩菜都得吃掉。”

鬧了這麽大的動靜,連李公公都跑過來了。

不過李公公是個聰明人,看皇後緊繃著臉,他也不敢多問,就站在旁邊看著。

蓋下水道的地磚差不多有三尺見方,兩寸多厚,還是挺重的。

兩個太監合力將地磚一一揭開,一眼望去,直直的下水道裏麵依舊除了營養粥,什麽也沒有。

兩個太監已經揭了好多磚了,頭頂都冒出了汗水,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問了一句:“還繼續揭嗎?”

許狐問太監:“這個下水道一直是這樣筆直的嗎?”

筆直的下水道裏,牆壁上沾滿了油應該很滑,有什麽東西留不住那是很正常的。在轉彎的地方情況也許會不一樣。

太監搖頭:“前麵拐了一個彎,以前下水道堵塞的時候,有人把鋪在上麵的磚揭開過,我看得很清楚。”

“那就繼續揭吧!”許狐道。

魯稚雖然不知道許狐為什麽要看到被熬了湯的金龍魚,但知道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想法。

況且那個宮女已經一臉的做賊心虛,癱在地上連跪都跪不住。

其中絕對有問題。

所以魯稚非常支持許狐,冷冷的對那些太監說了一句:“許神算叫你們揭磚,你們盡管揭就是,說這麽多廢話幹嘛?”

那兩個太監不敢再廢話了,埋著頭又吃力地將那些地板磚一一揭開。

終於,蓋在下水道上麵的地磚揭到彎道地方。當一個太監使勁搬起那塊磚,下水道裏驚現一隻殘缺不全的螃蟹。

那螃蟹應該是被熬了湯的,差不多隻剩下空空的骨架子了。

許狐回過頭目光看向李公公:“麻煩公公查一下,這宮裏有人吃螃蟹粥嗎?”

李公公趕緊搖頭:“哪裏有人吃那個東西啊?長在不幹不淨的地方,又沒有多少肉可以吃……”

許狐猛然想起,自己穿越過來這幾年了,確實沒有看到有人吃螃蟹。

什麽大閘蟹呀,麵包蟹呀,椰子蟹呀,那是後世的人才吃的東西。

魯稚終於知道許狐找到這一方麻煩,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的身體本來就比較弱,一直胎象不太穩,可這個宮女給他熬的營養粥居然是用螃蟹熬的,螃蟹本來就是涼性食物,對胎兒很不好的!

李公公也才反應過來,趕緊指著那個宮女:“快把她給我綁起來!”

可是他的命令還是遲到那麽一個眨眼間,嚇得癱在地上的宮女突然爬了起來拿著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砍。

沉悶的聲響,飛濺出三尺開外的血液……

那個宮女直接砍破了自己的頸動脈,倒在地上隻是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前前後後就那麽一瞬間,地上就躺著血淋淋的屍體了。

許狐被這突然狀況嚇得張口其實半天沒有反應。

而魯稚更是退後幾步,差點摔倒。

要不是李公公在她身後扶著,簡直後果不堪設想。

“……有人要害本宮……”魯稚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居然就暈了過去。

“送娘娘回宮,趕快叫太醫!”

李公公反應挺快的。

大家一陣手忙腳亂,將魯稚回宮裏。他醫得到消息拚命的往這邊跑。

孟邦本來正專心地看著奏章,李公公不敢知情不報,跑進去將這件事情如實匯報。

孟邦趕緊就去了永寧宮。

許狐還擔心魯稚。

經過這多次的接觸,似乎越來越不相信曆史上麵寫的東西了。

魯稚這個人心思澄明,人也挺善良,不知道曆史為什麽把她寫的那麽陰險狠毒。

一直在外麵待了好一陣,許狐才見孟邦出來了。趕緊下跪行禮,一臉關切的問皇後娘娘怎樣了。

孟邦釋然的鬆了一口氣:“娘娘隻是受了驚嚇,不過還好孩子沒事。”

許狐點了點頭。

孟邦上下打量許狐,目光裏流露出一種讓人觸摸不定的神采:“說句實在話,我一直擔心你為了小七和蘇清漣對皇後有偏見,沒想到你還處處維護皇後,看來你真的很會做人。”

很會做人?

這話聽起來怎麽讓人覺得有點好像不是在表揚她?

抬起頭看孟邦,發現他似笑非笑,心思越發讓人捉摸不定了……

伴君如伴虎,許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淌了一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