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遺犁丹非常少有,即便是青鸞宗那幾個老頭也沒見過幾顆。
更別說直接服用!
這東西他曾在青鸞的禁書中看到過。
可封七陽八脈,督通三感四川。
一般都是修煉至走火入魔,命不久矣的人才敢鋌而走險服用。
蘇陽眉頭沉了下去,單手扣住魏青衣的手腕。
這才知她虛掩的脈象下是紊亂不堪,虛滑到極致的脈流。
而且她體內修為並不穩定,丹陽一境的靈氣盤旋在丹田,忽強忽弱。
“我也是外出曆練偶然得到的,和一個外域人做了交換。”事到如今,魏青衣知道瞞不住了,隻得如實告知。
“你身上有暗傷。”這話並非疑問句,而是蘇陽探到了她身體幾大重穴目前都屬於封閉狀態。
在抻暮村之前,還沒有這麽嚴重。
“去年我曾深入一片密林禁地,裏麵瘴氣逼人,而且似乎還有魔獸。”
“幻境擾人心智,我在裏麵應對不及,就被鑽了空子。”
“本來以為修養一年就能好,誰知拖了這麽久,修為也在倒退,我才暗中尋了遺犁丹。”
魏青衣無奈的說道。
隨後掀起過長的衣袖,露出了盤旋附在小臂上的黑色紋路。
詭異可怖的紋路,就如同血肉裏滋長出來的絲線一般。
朱開陽神色凝重,鎖緊了眉頭,“可是這東西極為傷身,而且毒性很強。”
正如蘇陽說的,這東西帶來的後果絕非尋常人可以承受。
那魏青衣……
“這事兒,山裏的幾個老東西知道麽。”蘇陽沉默片刻,問道。
魏青衣飽滿紅潤的唇瓣再次抿緊。
宗門裏的長老以及她師父,顯然是不知。
“先把這藥服了,解遺犁毒性的藥材歸屬靈寶一類,我們自當為你找到。”蘇陽手腕翻轉間,一道流光閃過。
寬厚帶著薄繭的手心裏,赫然出現一枚小小的方形錦盒。
魏青衣好奇地接過來,然而才剛打開盒子,撲麵而來的濃鬱藥香便已擴散至幾人周圍。
“這是……八品固魂丹!”魏青衣一雙清冷水眸不由得瞪圓,再也壓抑不住的驚呼出聲。
“什麽?!”
旁邊幾人皆是渾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目光先是看向丹藥,隨後又落在了蘇陽身上。
這可是八品丹藥啊!
大師兄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拿出來了?
而且雲淡風輕,看著一點也不心疼啊。
手裏是不是還有……
“這麽說,聖女的身子暫時無礙了?”朱開陽壓下心頭的驚詫,連忙追問道。
“嗯,但萬事不可逞強。”蘇陽點頭應道。
“可是南域大比在即……”劉明有些擔憂地開口。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看中那狗屁名次!”朱開陽直接不滿地罵出聲。
“說你四肢發達都是誇你了。”蘇陽涼颼颼地瞟了他一眼。
朱開陽這才不情不願地閉嘴,但還是狠狠的瞪了劉明一眼。
劉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沒再出聲。
蘇陽扭頭看向旁邊一身黑衣的胡勁,“你手裏應該有一隻通天尾蠍吧。”
胡勁錯愕了,“你怎麽知道?”
這是他壓箱底的寶貝,從來沒在人前出示過。
蘇陽可真他媽邪乎啊!
“拿出來用用。”蘇陽上揚的眉形微挑。
這小子既然是毒修,通天尾蠍便跟他的本命獸差不多了。
這蠍子乃是五毒之首,毒性極強極烈。
正好與遺犁丹相克。
有了這蠍子的毒性和八品魂丹的壓製,可保魏青衣半年內無虞,與正常人沒有什麽分別。
修為不會倒退,體內真氣也可正常運轉。
“好吧,我這可是個大寶貝。”胡勁撇了撇嘴。
這時候人命關天,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隻好將通天尾蠍拿了出來。
這蠍子有人的手掌大,渾身布滿堅硬潤亮的甲殼。
出場的瞬間,甲板就被腐蝕掉了。
周圍一片漆黑。
都連空氣裏都蔓延了微微毒性。
朱開陽看見就起了渾身雞皮疙瘩,連忙跳遠了些。
但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魏青衣,生怕出什麽事。
“大師兄,我該怎麽做?”魏青衣全身心的信任蘇陽。
本來以為遺犁無解,可蘇陽既然說她能活,那她就不會死。
“讓這蠍子咬你一口。”蘇陽聳了聳肩,簡單說道。
魏青衣抿了抿唇,看向那在胡勁手裏乖巧,可麵對他人卻攻擊十足的黑蠍。
沒有半分猶豫,眼都不眨,直接將手指伸了出去。
那蠍子一個尾鉤就蟄了上來。
“嘶……”痛感遠遠超乎魏青衣的想象。
見她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紅暈,遍布蒼白。
蘇陽眸光一閃,雙指迅速掐訣點在她眉間,“定心運氣固守八脈,魂湧鳩台鼎元明!”
話音落下,蘇陽直接把錦盒中的八品魂丹一股真氣順進了她嘴裏。
但要入口即化,濃鬱澎湃的藥力順著魏青衣筋脈經絡遊走。
再加上蘇陽輸入她體內的真氣推動,徑直遊走幾個周天。
魏青衣此刻隻覺得冰火兩重天,身體和靈魂都在經受炙烤和冰凍。
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這怎麽回事啊?”朱開陽在旁邊急得跳腳。
“有你屁事,中毒的又不是你。”胡勁被他煩得頭疼,直接把劉明推出去,擋在了身前。
接下來幾人沒再說話,而是沉默不發的看著蘇陽給魏青衣傳輸真氣。
劉明那雙細長的丹鳳眼中,不由得閃過疑惑。
他總覺得大師兄體內真氣,跟別人不一樣。
好似更加渾厚純正?
他也形容不出來,隻是每每接觸到蘇陽擴散出來的靈息都覺得耳目開塞,神台清明。
自帶歲月的沉澱,使人心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明等人在旁邊守著也是無用,便各司其職到船頭分工去了。
烤肉的香味陣陣傳出,蘇陽微蹙的眉心逐漸舒展開。
“兩天內不要用靈力,其他時候自便。”蘇陽收手。
臉色回歸正常紅潤的魏青衣,烏黑卷翹的鴉睫顫了顫,“多謝大師兄出手相助,隻是能否不告訴各位長老?”
“青衣不想讓長老和師父跟著擔心。”
她清冷的眸光中劃過一絲祈求。
蘇陽點頭,算是應下了。
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是多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