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似曾相識
老孫說黃櫨樹到處都是,真有這麽神奇?林鋒道:“此櫨非彼櫨,早已滅絕。”
我聞言恍然,原來是這樣。他問我,印上刻了什麽字?我說八個字,受命於天,萬鬼伏藏。
他點了點頭,說便是這樣,這是神藏,得萬鬼守護,你既然得到了它,自會有鬼魂前來討要。
我說不對吧,這東西在我奶奶那放了那麽些年,也不見得有鬼魂來取。他想了想,問我得到了此印之後,做了什麽。
我說沒幹什麽就往上麵滴了點血啊。他聞言咧了咧嘴,將盒子還給我,說將印拿出來,用火燒烤,可保無憂。
我沒有多問,取回盒子跑向廚房,卻被林鋒叫住,說要用符火。符火是以氣燃符而生火,我自問沒那個能耐,林鋒又沒有肉身,我二人都將目光轉向滿身是血的老孫。
老孫幹笑一聲,說大侄子,我都傷成這樣了,生不出來火,你還是自己來吧。
我說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今晚你不是裝昏就是裝死,不想我明天告訴老爹的話…。
噯噯,大侄子,你可不能這樣做,老葉哥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幹還不行嗎?老孫頭小時候被我老爹揍怕了,到現在還有陰影,雖然有這麽大的本事,但一見我老爹還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老孫取過一道符,口念火鈴咒,與是林鋒在僵屍村所念的有些相同,但他的咒語明顯少了一些,隻是為了取火的簡易咒語。
老孫閉著眼睛念完,單手並指立在胸前,腳下猛地一跺。本來這道符應該嘭得一聲燃起了,可是現在卻沒有半點動靜。
老孫睜開一隻眼,看了看手中的符,對我們嘿嘿笑了一聲,又念了一遍咒,卻還是仍然動靜。他歎了口氣說,血流的太多了氣力不足,暫時無法生火。
我說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們還是先去將林鋒的陽身救出來,遲則生變。
林鋒則盯著老孫,過了一會,才說出一句話,我們是否曾經見過?老孫眨巴眨巴眼,嬉皮笑臉的說,小哥,難道咱們前世相遇過?今生又來相會?
我膛目結舌,愣愣的看著他倆,感覺好有基情的樣子。林鋒吐了一口氣,說可能是我認錯了,你很像一個人。
我忙問像誰?他轉頭看著我,說你也認得。
我也認得?那會是誰?林鋒的話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又不肯點明,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他說的人是誰,與他一起認識的人就那麽幾個,沒有一個跟老孫相似的。
不等我再問,林鋒又兀自搖了搖頭,說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將這方印收好,明晚之前務必要將其中的血弄出來,不然今日之事還會再次發生,到那時就算你顯露出鬼差的身份,也已經無用,切記。
我說你做什麽去?他道,我先回歸肉身,看看是否能脫身,現在尚未天明,你們暫且不要過來,想救我的話,正午時分,帶上童子尿前來吧。
林鋒走後,老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困了,借你的床用一用。他渾身的血跡雖然已幹,但看起來依然惡心至極,我忙拉住他說你先去洗個澡吧。
這老小子不情不願,在我的威逼下去洗了個澡,這才鑽進我屋裏。等我後腳跟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呼呼大睡,真是沒心沒肺的家夥。
咦?我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腦海中有那麽點印象,慢慢的回憶,我腦海中猛地一清,我明白林鋒的話了。
老孫這副樣子,跟先前以符生火的模樣,跟一個人有些相似,那個人便是那個交給我《司命太極玄真經》的無良道士。
現在想想二人那欠抽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不過就是道法上有點區別,道士可是連林鋒都驚退的高人,反觀老孫,卻被幾隻小鬼毆的滿身是傷。
我上前將孫德拉起來,問他認不認識一個無良道士。他迷迷糊糊的咕噥著,兀那禿驢敢跟貧道搶師太,吃我一招三十六字天罡咒。
我晃了晃他,說這都什麽玩意,跟你說真的,到底認不認識。他說不認識,讓我別鬧他睡覺。掙開了我手,躺在**沒過多久鼾聲四起。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了想他二者也不可能有什麽聯係,應是我們多心了。我將無患木的盒子拿著,跑到外麵的沙發上,湊活了一夜。
第二天我被老孫叫醒,隻覺得腰背酸痛,沙發真不是睡覺的地方,反觀老孫精氣神十足,對我說,大侄子,你看你放著床不睡,偏偏睡沙發,累不累啊?
我恨不得抽他幾下,但遇到這麽不要臉的也無可奈何,心裏尋思著抽空去給老爹打小報告,得狠狠治治他。
老孫掏出兩張符說事不宜遲,大侄子,咱趕緊把那事辦了,將仙印拿出來吧。
我點頭,取出仙印,老孫念了幾句咒,再次跺腳,手中的黃符即刻燃了起來,他大呼小叫讓我快點拿印來燒,不然就要燒到他手了。
我將小印放在符火上,老孫雙手交替,這張符燒完就換下一張,足足換了十餘張符,他額間也見了些汗,晶瑩剔透的白玉印左側,一滴紅色的血液,緩緩的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緊接著,又有幾滴清水也滴落下來。
滴完之後,我感覺到小印似是有了些變化,也可能是我心裏原因,把玩了一陣才將它收起。同時心中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在隨便往什麽東西上滴血了,差點惹來大禍。
我說咱們去弄點童子尿救林鋒,順便見見我那老祖。老孫大大咧咧的說,不用找了,用我的就成,咱們這就去吧,那塊荒地我早就想去探上一探,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我先給馮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林鋒出事了,讓他派點人來幫忙。既然那凶蓮在地下,隻靠我與老孫的力量,肯定尋不到它,順便也讓人好守著四周,別走漏了消息。
我跟老孫一人拿鐵鍬,一人拿鋤頭,倒有點小時候下地除草的感覺。我們兩個在路上扛著物件,引來不少村民的議論,尤其是那些大嬸大媽們,八卦的很,小時候就經常聽她們紮堆議論別人。
聊得興起都能把人家十八輩祖宗扯上一遍,簡直讓我不知該說什麽。
我們兩個之所以受議論,多半是因為老孫,這老小子名聲太不好,尤其是大嬸們,見他就想踩了狗屎一樣,滿是晦氣。而我跟一坨狗屎走一起,能不受白眼麽?
出了村子,我對老孫說,你的名聲真是太臭了,作為一個半吊子大師,怎麽能這麽招人厭?以後收斂點吧。
老孫聽後頭一揚像個戰勝了的公雞,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管它好話壞話,反正我一句都聽不到,不過這群八婆,死後都得下拔舌地獄,也讓她們知道知道這其中利害。
我說你這人嘴真毒,人家就那麽說說,你不能這樣詛咒人家吧。
沒說幾句話,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前麵的那塊荒地映入我的眼簾。果然是寸草不生的一塊黃土地,與旁邊雜草叢生的地方,這裏顯的那麽另類。
這塊地約數百平方米,一眼就能望到頭,在上麵看不到林鋒的身影,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非他也被扯到下麵去了。
想想也對,如果林鋒正大光明的躺在那荒地上,現在應該早已被人發現了才是,或者已經成為大嬸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風聲,說明林鋒並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