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真弟子

老孫拉住我說:“大侄子你要去哪,帶上我唄?”我說我們又不是去旅遊,帶你幹什麽?老孫當即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那叫一個可憐,我與林鋒都懵了,這又是咋了?

老孫哽咽著道:“大侄子啊,我老孫有幾年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那天跟著你,我不僅吃了頓飽飯,還揚眉吐氣了一次。可自你走後,我又過上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我苦思冥想,才發現你就是我的福星啊,隻有跟著你,我才有飽飯吃,才能一展我滿腹的才華啊。”

我與林鋒麵麵相覷,這老小子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老孫擠出兩滴眼淚,抹了一把,塗得滿臉都是,他死死的拉住我,指著旁邊的門框說,大侄子,我老孫這輩子就跟定你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一頭撞死在這上麵。

他說罷,作勢就往門框上撞去,我趕忙拉住他說孫叔你這是做什麽,別啊,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老孫痛哭,說大侄子你要不答應,我也沒好日子過,這種日子我受夠了,就讓我了斷這一世孽緣吧。

我發覺他力氣越發的大,隻好向林鋒求救,急聲說這怎麽辦,你快想個招啊。林鋒攤了攤手,說那就帶上他吧。

“真的啊?哎呀,小哥你●∞,.太好了,簡直就是我再生父母啊。”孫德當即破涕為笑,站起身來理了理褶皺的衣服,恢複如常,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看著他變幻的如此之快,一時還不能接受。老孫對我瞪了瞪眼,說大侄子,你愣著幹什麽,不是有急事嗎?走啊。

我憋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老孫還是那個老孫啊,對付這種人不能心軟啊,我追悔莫及卻也隻能仰天歎息,薑還是老的辣。

坐上車後,老孫滿麵春風,喜氣洋洋如重獲新生一般,殷勤的幫我拿包,擦擦座位,貼心的很,但我總覺得很不自在,這老小子每次這樣,都會鬧出點幺蛾子。

上動車之後,老孫直奔火車餐廳,半個小時後打著飽嗝回來了,後麵帶著一個乘務員。過來跟我要錢,我一看,尼瑪五百多。

雖然這錢不多,但是他一個人一頓吃了五百多,我還是相當無語的,這頂的上我以前一個月的夥食費了,真尼瑪敗家啊。

一路之上老孫也不甚老實,沒事就在車廂亂跑,抓到不認識的,也能扯上一陣,從天文扯到地理,從山川扯到河流,簡直無所不知。

不過他說的話有些還真有點道理,車廂裏麵的人也有探頭聽他瞎扯的,尊為大師,對他甚是崇拜。

“你們可知道,當今修道煉氣哪一派執天下牛耳嗎?”老孫越聊越來勁,站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大有易中天講三國時的風範,四周人也都認真凝聽。

他問完之後,四周人都搖頭,其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說大師,是不是茅山派?茅山道士捉鬼不是很厲害嗎?

老孫一聽就樂了,將袖子卷起來,手中結了個簡單的印訣,說不錯,你這小夥子很有前途,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茅山派雖然表麵上是第一大派,其實暗中受到另一個門派的製約,撐死了也隻能算是老三。

眾人見他這麽說,都問是哪個門派,誰創的。

老孫蹲下身子,神神秘秘的說,我告訴你們,你們千萬不能說出去,這可是自古以來最大的秘密。眾人皆點頭說當然,大師您快說吧。

老孫嚴肅的說,現在的第一大派是大無量自在逍遙派,此派傳承悠久,延續數千年,創建之初可以追溯到黃帝時代,據傳這個名字是大周丞相薑子牙親自取得,曆史中的眾多天眾之才,如管仲、晏嬰、張良、範增、諸葛孔明、司馬懿、徐茂公李勣(j)、劉伯溫等等,皆都是此派之人。

此言一出,不僅乘客們嘩然,就連林鋒麵色也是微變,唯有我好笑的看著老孫,真特麽能扯淡。

方才那個小夥子又說,大師您不是在騙人吧,如此多的天才,都出自那個無名之派?那這個派究竟是誰創建的,為什麽這麽厲害?而且人盡皆知的,諸葛亮跟司馬懿是對手,同派之人怎麽會互鬥?

老孫摸了摸嘴角邊上沒有長出來的八字胡,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此事卻不可以亂說,我今日已經泄露天機了,你們知道的太多也不會有好處。說到誰創建的,這個無人知曉,但我知道此派現任的掌門是誰。

眾人異口同聲的問,是誰?

老孫得意洋洋道,正是區區不才在下,得先師一乾真人傳位,繼任此派掌門依然有了十餘年光景。當初我繼位之時,天下道派之首皆來朝賀,那場麵,嘖嘖真是有些懷念啊。

他看眾人都露出狐疑、嗤笑之色,顯然這個牛吹得太大了,沒有人會相信。老孫看到這一幕有些生氣,說你們以為我在騙你們?天下兩大道教,正一、全真兩派掌教當初皆與我把酒共歡。

他又指了指離他有兩排距離的我,說你們要不信,就問我大侄子,他可是龍虎山現任掌教親傳弟子,奉了師命護送我進京辦事,至於全真教那些牛鼻子,現在對我老人家不太尊重,此次前去我也得抽空教訓教訓他們。

“哼,真是好大的口氣!”他話音一落,最前方的位置,傳來一聲冷哼,聲音也顯得有些怒意。

那人的一言,引起了眾人的圍觀,老孫皺了皺眉轉過頭去,我也跟著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麵容冷峻,皮膚略黑,雙目帶著精芒,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緩緩朝這裏走來。

老孫站起身來臉色一肅,說這位小兄弟,方才是你對老夫無禮嗎?

那人嘴角帶著一絲嘲諷說,是又如何?老孫豈是吃虧的主,當即大喝一聲,呔,你這娃娃,好不識趣,莫非沒有聽到方才老夫所說,竟敢出言不遜,褻瀆本尊?

那人將雙手插進褲袋,帶著玩味說道:“我就是你所說的全真教的牛鼻子,聽到前輩說要教訓我等,我又怎能視而不見?”

嘎?老孫傻了眼了,站在座位上愣愣的看著他,我掃視了一眼四周,眾人的麵孔上都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半分鍾左右,老孫才幹咳一聲,說原來是全真教的師侄啊,老夫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說,莫要太過在意,我與你們掌教可是老友。

哦?那人冷笑一聲,說前輩可知我家掌教姓甚名誰?老孫哈哈大笑,說你這娃娃太可愛了,全真教現任掌教朝陽真人李陽,道界中誰人不知道?

誰知那人卻嗤笑一聲,那不過是北宗掌教,卻非我之掌教,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如此膽大妄言,今日若不教訓教訓你,我全真一派的名聲豈不都被你這老匹夫毀了。

說罷,他出手如電,一隻手掌探出便要將老孫拉出去。放肆,大侄子何在!老孫雖然慌張,但也不忘記得瑟一下,喝完就向後躲去,狼狽的翻了個身,壓在後排一人身上,惹來兩聲大叫。

看到那男人緊追不舍,再度上前。我剛站起的時候,旁邊的林鋒就竄了出去,幾步上前就將他攔住。

林鋒與那人碰觸的一瞬間,我看到那人神色微動,緊接著二人雙手在數秒鍾交手十餘次,就像是電影裏的一般,出手成章,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引起了不少驚歎。

二人最後一拳相對,林鋒倒退半步,而那人則退了四五步,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同了。

“閣下何人?為何要相助這個老騙子?”那人冷冷的說道。

你才是小騙子,你全家都是騙子!老孫跑到我身邊趁機反駁了一句。

林鋒平靜說:“道友既然是同道中人,當知十大道規,何必要與一位老人家一般見識。”

那人不依不撓到道,他侮辱本教,不可饒恕,還請道友不要阻攔。我看到旁邊已經有人拿出手機在拍了,趕忙起身對他說,這位道友,我這位叔叔腦袋有些不正常,我代他向你道歉,看在我們的麵子上,還請不要過多計較。

總是我們理虧,去招惹他顯然也是不明智的。老孫還在我身旁嘀咕,誰腦子有問題,大侄子你真慫。

我沒理會他,而是歉意望著那人。那人掃了掃我與林鋒,目光閃爍了幾下,說罷了,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我就饒他這次,如果再讓我聽到他口出狂言,定不輕饒。

我點頭說,多謝,道友心胸寬廣,令我敬佩不已。那人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去,車廂裏的人看到沒有打起來,都跟著起哄,吵吵嚷嚷的。

此時乘務員也來了,還跟著兩名乘警,隻是詢問了一下狀況,得知無事便離去了。

車廂恢複平靜之後,老孫倒是老實多了,現在任誰都知道他是個大騙子,倒是林鋒不時的有幾個小妹妹來找他要電話,與他聊天,隻是被他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我兀自坐下也沒去管老孫,隻是暗自頭疼,有這麽個惹事精在,以後少不了麻煩,看來得想個辦法將他打發了。

正想著,我就覺得旁邊有一道幽怨的目光正看著我。我轉過頭看到老孫滿臉的不樂意,正是他在看我。

我仍舊沒搭理他,自顧著閉目養神,一直到了站,才睜開眼下車。出站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了那人,但並沒有什麽交集。

出了站,尋到前來迎接的人,他說陳局長太忙沒有時間,派了他的助理代為迎接。到了停車場的時候,我們看到了陳國華的助理,一個美麗的女人,白白嫩嫩的,晶瑩的肌膚吹彈可破,長發柔順披肩,瓜子臉的麵孔無半點瑕疵,帶著一副粉邊的大框眼鏡,標準的女神級人物。

不過就是表情冷淡了點,看到我們連個笑容都沒有,就說了句先上車吧。

見她這樣,一下就打消了我準備說出的誇讚之詞,低頭跟林鋒上了車。老孫這貨看著人家**笑幾聲,也跟了上來。上車後老孫偷偷告訴我,大侄子,這女娃娃不錯啊,要不要老叔幫你提親,討回家做媳婦?

我說:“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的別給我惹事了。”老孫吃了個癟,悻悻低下頭。那秘書並沒有上車,而是繼續站在車前,不一會又來了幾個人,老孫探頭看去,一拍大腿說怎麽這小子也來了。

我問誰啊?你還有熟人?老孫說什麽熟人,就是動車上找我麻煩那小子。我探頭看去,果不其然,那小子正跟陳國華的助理聊著天,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像很熟悉,讓我有一點點嫉妒與不忿。

對我們就那麽冷漠,對那黑小子就那麽溫柔,還對他笑?

黑小子上了車看到我們顯然也很不理解,不過他反應到也快,對我們點點頭,坐在了前排。這是商務車前麵有三排,陳國華的助理坐在了副駕駛上。

車子發動起來後,那女助理就恢複了冷淡,自我介紹說她叫柳夢琪,是陳局長的助理,負責接待幾位,想必你們還不認識,我來介紹一下…。

老孫接過話說,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前麵那個黑小子,你功夫不錯,但我要告訴你,老叔我也沒有吹牛,你之前那樣做可是不對滴。

前麵那人連頭都沒回,更別提接話了。柳夢琪奇怪的看了看我們,接著道,既然認識了我就不在介紹了。陳局長的意思是要你們協助張法劍師兄,完成任務。

發賤?誰啊?老孫撓了撓頭疑惑不解。我聞言則噗嗤一聲,沒忍住,發賤是我們那的地方話,是形容人沒事找事的意思,

前麵的張發劍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我的笑聲他總歸聽到了,黑著臉轉過頭來說:“我就是,這位道友很好笑嗎?”

我忙忍住笑意說沒有,原來師兄就是張發劍,久仰威名啊。

老孫則帶著賊笑說,你就是發賤啊,果然人如其名啊,老叔也久仰久仰。

到了安排給我們住的酒店,柳夢琪對我們說有什麽事情隨時給她打電話,而後便要離去。

我攔住她說,我們此來不是保護楊將軍的嗎?現在不去嗎?

柳夢琪有些不耐道:“具體的任務還沒確定,現在這等候,我會在通知我們,楊將軍那裏有局長在,暫時用不著你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