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求死道人
呼呼,一股微風吹來,帶著點潮濕的黴味,裏麵一片漆黑。我打開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像裏麵照了一下。
嗖,一個東西大約半人多高,被燈光一照,扭頭就跑,我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愣了愣神間,身後的柳夢琪就當先踏入門中,她也拿著手機將房間照亮了半邊,我跟進去後,光芒又大亮,整間屋子幾乎看的清清楚楚。
這間房子裏麵比外麵更加陳舊,牆上連牆皮都看不到,露出搭建時的石塊,我記得那個時候買磚頭蓋房子也是一件奢侈無比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到山上自己拉石頭來蓋房,這間房子就是那時候蓋起來的。
由於房間之中有不明生物,我們不敢大意,靠背而立,仔細打量著四周,都是些老式家具,但並不髒亂,尤其是一個木製的茶幾上,還擺著一杯水。
“咳咳”左側的房間內,忽然有咳嗽聲響起,聽起來像是已經病入膏肓的老人,我皺了皺眉頭,居然還有人在裏麵?不過怎麽想都覺得十分詭異。
跟柳夢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我走過去敲了敲門,輕聲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咳..誰..誰啊。”聲音蒼老虛弱且無力,讓我覺得這人可能隨時會死去。
“我們是路過的,有些事情想問問老人家,您還好嗎?”我腦筋一轉,這些話隨口就說了出來,裏麵的人出現的很詭異,所以我並不相信他。
“進來吧。”裏麵沉靜了一會,才傳出這三個字。
我輕輕推了一下門,發現房門並沒有上鎖,然後微微用力全部推開,將手轉過來,用燈光照向裏麵,這一照之下,才發現眼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骨瘦如柴半人高的老者,他出現的那麽突兀,嚇得我手掌一抖,差點將手機掉在地上。
“嗬嗬..咳咳.”老者的瘦弱,比起我在霧都見過的那個不遑多讓,尤其是麵孔上,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的,他看到我抖了一下,咧著嘴嗬嗬笑了起來,沒笑兩下就開始咳嗽。
想起方才進門時的那一幕,我心裏有些眉目,沒敢上前,掃了一眼裏麵,而後問道:“老人家,這裏就您自己住嗎?病的那麽厲害,怎麽也沒人照顧?”
老頭止住咳嗽,狠狠的呼吸了幾下,然後顫顫巍巍的轉過身,背對著我們說:“你們進來吧,我..不能站太久。”
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裏麵行去,我卻對此冷笑,心道不能站太久?方才跑的倒是快,想騙我們進去,誰知是何居心。
“老人家,不用了,我們在門口站站就好,外麵還有同伴等著我們呢。對了,您可知道這個村子的人為什麽都不見了?”我和善的說著,手已經掏進內兜裏,那裏還有複盈老道送我的符,也是我的壓箱底。
老頭豁然轉過身,目光一冷,聲音嘶啞道:“你說村裏的人都不見了?”這時的他也看不出來絲毫病入膏肓的模樣,反而可能隨時會爆發。
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背貼在柳夢琪的玉背上,她仍然沒有轉身。
“是的,難道您還不知道嗎?這個村子的人已經集體失蹤了,我們路過這裏,發現這一情況,就留了下來,想弄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麽。”
老者盯了我半晌,才回過身說:“你們走吧,這裏的事情不是你們能管的,不然隻會白白丟了性命。”
這話讓我很意外,也不似作假,我心裏放鬆了一些,看來這老頭對我們並沒有惡意。
我重新上前一步,試探道:“您為什麽這麽說?難道這裏有了不得的東西?不過我有個朋友是龍虎山的高徒,道行厲害的很,我想他會查清楚這一切。”
“龍虎山?清虛那個牛鼻子還活著嗎?”老頭止住腳步,淡淡說道。
我聽到清虛的那麽名字,心裏就是一震,清虛老道可是張培山的師叔,之前在南京的鬼蜮裏我們曾見過,被假的黑白無常偷襲後,魂魄受損逃之夭夭,聽林鋒說後來被張培山超度了。如果他認識清虛道長的話,那這個老頭的身份,那可是駭人的很。
我壓住震驚的心情,說:“前輩,您所說的呃清虛前輩,在數十年前抗戰時期就已經過世了,難道您認識他?”
老頭久久未語,幾分鍾後,才歎了口氣說:“我早就跟他說過,不要去管世俗間的事,哎,罷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死了好啊,能夠了卻今生的一切,不像我,苟延殘喘在這個世上。”
聽他的華麗有無盡的感慨,對此我難以理解,不過能跟清虛掛上鉤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再者說了,他活了那麽久,道行到了什麽程度都難說,要動手的話,可能我們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前輩,既然你是清虛前輩的故友,我也不妨直說,我們是x安局派來這裏查失蹤案件的,我知道您是高人,方才開門的時候也是您吧?我希望您能幫幫我們,至少也要告訴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我公開表態,希望他能跟我們合作。
老頭搖了搖頭,說:“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這裏的事情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看清虛的麵子上,我在給你們提個醒,這裏是妖靈絕地,明白了嗎?想活命的就快點走,不然等它出來就晚了。”
“它?恕晚輩愚鈍,您老所說的它是誰?”我七分疑惑,三分好奇。
“走吧。”老者不在對我多說,隻是揮了揮手,走出了我視線之外。
柳夢琪拉了拉我,示意該走了。我有些不甘心,但又問不出來什麽,最後隻能說:“敢問前輩大名,能否告知?”
“庸庸碌碌,苟延殘喘,想死而不得,我本是道家一脈,你可以叫我求死道人。”老者說罷,就沒了聲音,我麵前的房門,開始徐徐關閉,直到房門徹底關上,我還傻愣著。
出了那間房門,我看了看天空,烏雲遮頂,無月無辰,不是個好兆頭,林鋒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在跟求死道人說過話後,我有一種想衝進去將他們救出來的衝動。
“嘭!”
“臥槽,終於出來了,楓哥快來幫忙,救命!”忽然間,一聲悶響,在外麵有聲音響起,聽這聲音明顯就是小酒的。
我麵色一喜,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圍牆外,利索的攀上了圍牆,放眼看去,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在極力奔跑,像是後麵有人在追他們一般,但在我看來,卻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那兩人正是小酒與夏千櫻,小酒拉著夏千櫻,跑的很快,我默念了一遍開眼咒,再次看去,好家夥,一連串最起碼十餘隻體型各異的妖獸靈魂正緊追在他們身後,這其中有熊魂、有狼魂,看起來異常凶惡。
妖靈絕地,我腦海中突然浮現方才求死道人說的那四個字。招呼了柳夢琪一聲,我不在遲疑,掏出壓箱底符咒,朝著他們奔去,並大喝:“小酒,這邊來。”
小酒聽到我的聲音,拉著夏千櫻繞了個圈,朝著我們趕來。可後麵那妖靈跑的太快,一隻狼的妖靈以極快的速度撲了上去,目標是後麵的夏千櫻,夏千櫻駭的驚叫一聲,連腿都忘記動了。
小酒將她拉到蛇猴,以身擋住狼靈的襲擊,噗嗤一聲,他的衣服被抓破,胸腹處露出幾道血痕,鮮血急速流出,小酒忍住痛,將手在傷口處摸了幾把,將帶血的手掌一拳砸了下去,狼靈扭動了幾下,便摔倒在地,不斷掙紮。
白巫術的使用法子,不似道術一般,畫個符念個咒就行,白巫術其實多數是用來治病救人,或者祝福用的,沒有直接攻擊的法術,就算有也要借助特定的東西,比如食鹽可克魂等。
小酒是修行白巫術長大的,身體的血自然也不,沾染了他的鮮血,暫時讓一個狼靈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後麵還有其他的妖靈已經趕到,小酒二人危在旦夕。
好在,此時的我離他們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我手中捏了個生澀的印訣,因為不常用,我隻能說勉強記得,口中念咒道:“渾沌無象,一氣化生。開朗天地,雷霆運行。嗒唷大梵,興異律亭。陰陽交際,日月奔欽。具呶時哪,咥哧具嗔。忠應樹朗,嘸童朗吟,金鳴異目,離精質明。呼吸吘拖,雷霆降臨。急急如律令。”
複盈老道曾對我說,五雷之法別名昆侖法,雷法多且駁雜,很多道人另辟蹊徑可強一時,而後人無法習之反而將雷法的威力給減弱了。尋常五雷,自然指五行之雷,而在曆史上湮滅掉的,另有數種,複盈所知道的,就有天、地、雲、水、妖、鬥、會,每一個都有極大的威力。
他給我的這道符,是會雷符,自然以會雷訣引動,符咒被我扔出去的時候,我自己都感覺的到一震驚悚的感覺,那符裏麵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