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阿鳶的頭上披著紅紗,隔著朦朦朧朧的紗,我隱約能看到她隻有半個腦殼,雙眼赤紅的盯著我。

單看半張臉,她的樣子似乎很漂亮,隻是表情很冷,就像是冰塊一樣。

片刻後,她陰測測道:“現在滾,我就饒你一命!”

“陳淵跑了!”

這時樓下傳來小鬼的喊聲,外麵立刻混亂起來。

鬼王阿鳶沒動,隻是看著我嗤笑了一聲:“我最討厭不說實話的人,你完了,我要喝了你的腦子!”

“如果陳淵跑了,你得給我當新郎!”

我表麵平靜,心裏卻慌得一匹,劉峰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聲道:“你現在應該可以短暫地操控《降魂錄》裏的鬼。”

我微微點頭,要是沒有這個倚仗,我根本沒膽量過來。

於是我沒有吭聲,而是在心中試著操控《降魂錄》裏麵的鬼。

最先回應我的是集怨鬼,我們之前就溝通過,我上周還給她們的親戚寄東西。

集怨鬼低聲說:“她太強了,我和劉峰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點了下頭,自然清楚這一點,於是小聲在心裏說:“我會聯係上剩下的九個封印在《降魂錄》裏的鬼。”

幾乎在想到這些的瞬間,剩下的鬼也一一開始回應我。

這時鬼王阿鳶起身,朝我走過來,無形的壓力不斷地在周圍擴散開。

幾乎在走到我身邊的瞬間,我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我咬著牙喊道:“動手!”

在我喊出聲的瞬間,年鬼衝了出來,纏繞在他身上的鐵鏈狠狠朝著鬼王阿鳶甩了過去。

鬼王阿鳶不由一愣,驚呼道:“你居然又被封印了,真是個蠢貨!”

說完她躲開了鐵鏈,抬手朝著年鬼的脖子打了過去。

鬼王阿鳶還沒等打到年鬼身上,穿著嫁衣的女鬼就飄**出來。

她身形扭曲了一下,分出四個分身同時攻向鬼王阿鳶。

鬼王阿鳶被迫收手,手中黑霧翻騰,朝著四個分身打去。

隻是她還沒等站穩,雙腳就被木架架住動彈不得。

木匠老頭提著錘子站在她身後,將一副枷鎖套在她脖子上。

啊——

鬼王阿鳶惱怒地嘶吼了一聲,怒道:“無知鼠輩,真是麻煩又惡心,我要把你們都吃了。”

她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尖銳的笛聲,劉峰也出手了。

我努力掙紮了很久,才終於能爬起來,將身上的符咒一股腦地扔在鬼王阿鳶的身上。

“阿鳶,我無意害你,但你必須得告訴我,誰和你勾結殺人奪魂。”

我冷冷地看著拋出去的符,在鬼王阿鳶的身上自燃。

她表情痛苦,卻不可能服軟,大吼道:“你休想,賤人!”

我不禁搖了搖頭平靜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進我的《降魂錄》裏冷靜一下。”

說完我心念一動,命令道:“困住她!”

無皮男鬼飄**出來,雙手按在地麵上,鮮血猶如潮水般將鬼王阿鳶裹挾住。

鬼王阿鳶被年鬼的鐵鏈,木匠老頭的枷鎖,分身女鬼和集怨鬼一同困住。

周身又裹挾著濃鬱的鮮血,一時間動彈不得。

我拿出《降魂錄》對著鬼王阿鳶念起咒語,鬼王阿鳶嘶吼了一聲,猛地掙脫了所有的束縛,硬生生從房頂上衝了出去。

我放出來的鬼同時仰頭看去,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追!”我毫不客氣地吩咐了一聲,轉身就衝出了房間。

所有的鬼全都追隨在我身後,朝著鬼王阿鳶衝了過去。

劉峰跟在我旁邊低聲道:“陳薇他們就在前麵。”

我應了一聲,也看到了他們,而且鬼王阿鳶就帶著一群鬼手下,將他們團團圍住。

陳薇被扒皮和陳前輩擋在身後,金小青和冷雲澤凝視著鬼王阿鳶,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麽。

鬼王阿鳶的狀態不太好,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黑氣,看著是受傷了。

畢竟我收的這些鬼,就沒有一個善茬。

“吳用,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們!”

鬼王阿鳶衝我厲聲吼著,如果她能殺了我的話,肯定早動手了。

我側頭看了眼邪神,低聲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出手?”

邪神撇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指了指跳樓男孩說:“我要和他配合,小嘍囉交給我們。”

我看著周圍,這片曠野一望無垠,陰風陣陣,不遠處有不少鬼在圍觀,甚至不乏一些鬼差。

我點了點頭:“別傷到陳薇他們。”

邪神和跳樓男孩點了下頭,同時從我身邊消失。

鬼王阿鳶顯然也意識到了,她周圍立刻湧現出黑霧,似乎打算阻隔邪神和跳樓男孩。

但劉峰這邊也發現了,拿起笛子吹奏起來,笛音和黑霧撞在一起,互相被抵消了。

邪神和跳樓男孩趁機衝到鬼群中,鬼群立刻混亂起來,他們就像是瘋了一樣互相攻擊。

鬼王阿鳶剛想對陳薇他們動手,我就已經衝過去,年鬼的鐵鏈也差點甩到了鬼王阿鳶的臉上。

我衝著剩下的吃人鬼和腰帶鬼喊道:“去掩護陳薇他們先走!”

幾道鬼影從我身邊飄過,我來不及估計其他,手中骨刀配合著符咒不斷往鬼王阿鳶身上招呼。

我不清楚總共打了多久,總之身上的符咒全都用光了。

直到卷王鬼差和他的同僚趕過來,我這才收手。

鬼王阿鳶怨毒地盯著我,眼神冰冷地盯著我:“吳用,我記住你了!”

我疲憊地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道:“你怎麽惹到我了,你自己不清楚嗎?”

鬼王阿鳶臉色冰冷,身上的鬼氣消散了不少,修為掉了不少。

現在即便她和年鬼單打獨鬥,她都不定贏。

卷王鬼差將鎖魂鏈捆在鬼王阿鳶的身上,冷著臉說:“你擾亂陰陽秩序,打入寒冰地獄。”

鬼王阿鳶冷笑一聲,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不屑道:“我之前在幽冥橫著走,你們也不敢來抓我,如今我元氣大傷,你們趁機落井下石來了。”

卷王鬼差繃著臉說:“你為非作歹,目無法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我們不抓你隻是因為你做的都是小打小鬧。”

“但你現在做的事,已經不是涉及了陰陽兩極的平衡,自然不能放任你繼續囂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