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和他對視,絲毫沒受到他的影響,冷淡地說道:“你這是打算躺平了嗎?”
陳四冷笑了一聲,慢慢從血水中爬出來,踏著血水一步步走向我,眼中滿是血色。
我冷眼看著他,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想幹什麽,直到他走到我麵前時,我才看到這家夥竟然把自己給拆了。
這動作就像是拆零件一樣,看得人心中有些發毛。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渾身都傳來劇烈的疼痛,就像是被人五馬分屍了一樣,這種痛苦讓我忍不住抓狂。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和**在外的手臂,發現手臂上麵有一道道像是被刀削過的痕跡。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陳四將自己的痛苦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不用攻擊我,他現在攻擊他自己就行了,而我也不能攻擊他,因為就算我攻擊他,傷害也要我自己承擔。
我似乎進入了一個無解的循環之中,一點點陷入痛苦,崩潰,幾乎疼到失去,理智險些站不穩。
然而這時,我頭頂上卻傳來了一個疑惑的聲音:“你在那看什麽呢?”
周圍的所有鮮血包括陳四都突然消失了,我仍然站在地下室裏,這裏空****的,除了一個陣法之外,什麽都沒有。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在反應過來之後,我腦子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我仰頭看去,發現坐在台階邊上的正是那位陳大少爺,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問道:“你現在是陳四,還是那個孤魂野鬼?”
我不由得有些慶幸,這個家夥似乎並不受陳四的控製。
不然剛才陳四用幻術殺我的時候,他就不可能出聲提醒。
於是我平靜道:“你相不相信因果與循環?”
陳大少爺冷笑了一聲:“那些軍閥,那些所謂的統治者隨便一句話,就足以要了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甚至幾萬人的性命。”
“而他們中大多數人都能夠壽終正寢,一輩子享盡錦衣玉食,你所謂的報應又是什麽呢?你別說報應到他兒女的頭上,他兒女做錯什麽了?既然作孽的是他,為什麽遭報應的是他的兒女,所謂的天道公平又是什麽?”
“所以根本沒必要顧忌那麽多,人活一世率性而為就行了,及時行樂而已,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兒,管他呢!”
我愈發覺得我根本不該和這位陳大少爺說這麽高深的事情,因為他壓根就不懂,這家夥多少有點癲。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也無話可說,走到那個陣法旁邊將陣法破了,然後轉頭對他說:“陳大少爺多謝你了,等我回去之後,如果能見到你的墳,我一定會請你喝酒。”
陳大少爺微微挑了一下眉頭,但什麽都沒問。
看他的樣子似是而非,顯然沒有徹底明白我的意思。
我根本不指望他明白,直接跳入了陣法之中,被破解的陣法就像是餓了三天的老虎被放出籠,瞬間失去控製,無法遏製的分崩離析。
我趁著這股力量,扭轉的瞬間回到了現實。
再次睜眼時,我們仍然在那條走廊裏,不遠處的黑影不停地扭曲著。
他周圍出現一道一道的血光,看起來極為血腥,他不停地嘶吼著,語氣中充滿了不甘,但卻像是失去了戰鬥力,隻能在原地不停地嚎叫著。
我冷眼看著他這副樣子,拿出《降魂錄》將他給收了。
黑影散去的瞬間,周圍的光線似乎都比以前要明亮了不少。
和尚正蜷縮在角落裏,一臉呆滯地看著我,他張了張嘴說道:“你還真是位高人呢,被他吸進惡魘中都沒有死。”
“先別說那麽多了,你想不想輪回?如果想的話,我現在就超度你。”
和尚大笑了幾聲,又蹦又跳極為興奮:“老子終於解脫了。”
我看著他這副瘋癲的樣子,不禁搖搖頭。
無論是什麽人,被關在這幾十年,時刻受到一隻厲鬼的威脅都會瘋掉。
將和尚超度了之後,外麵天都已經亮了。
我不由得感慨:“沒想到驅邪驅了一個晚上。”
金小青無語道:“不是一個晚上,是兩天兩夜,你都沒覺得餓嗎?”
砰——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外麵就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陳家公館的大門被撞開了,外麵的人湧進來。
我看向他們苦笑了一聲:“你們來得可真及時。”
錢國平擦了下滿腦門的冷汗,無奈道:“我們在外邊兒砸了兩天的門。”
“這門上肯定被某種結界阻攔我們進去,我們都以為你涼了呢。”
陳薇翻了個白眼兒,說道:“你別在那烏鴉嘴,吳用,你沒事兒吧?”
陶喬直接跑了過來,一把撲到了我懷裏。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笑著說:“沒事兒,陳家公館裏的鬼也被我解決了。”
“錢組長,該發獎勵了。”
錢國平看了我一眼,滿眼中都是震驚:“你自己就把這隻鬼給解決了?”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讓你的人過來住幾天,確定沒事兒之後再付獎勵。”
我一臉平和的,而且現在根本不想廢話,實在是太乏力了,隻想找個地方大吃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
錢組長連忙說:“放心,獎勵我回去就給你的,保準你滿意。”
我點了一下頭,帶著劉峰他們快步走出了陳家公館。
出門打了輛車招呼,陶喬和陳薇就回酒店去了。
回到酒店後,我在一樓餐廳大吃了一頓,回到二樓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陶喬坐在我的床邊,外麵似乎還有人在說話。
我有點好奇,側耳聽了一下,發現是翟竹青和陳新月過來了。
陳新月一直在打聽陶喬,陶喬則坐在我的旁邊兒,按著眉心。
見我起身後,她才小聲說道:“看你這樣我們有點兒擔心,所以就把翟竹青請過來給你看病。”
“誰知道陳新月跟過來了,而且堅持不走。”
我起身說:“我去打發了他們,你不用出去。”
說完我跳下床走到了客廳,看見兩人後,我笑著問道:“陳新月,你以前的別名是不是叫陳啟明?”
陳新月的瞳孔震**了一下,隨後笑著說:“你居然還知道這件事兒,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