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母親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猶豫道:“大師,要不你等一會兒,我給我前夫打個電話。”

我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小孩母親抱住男孩,迅速撥通了一個電話。

連著打了三遍,對方才接通,電話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不是早和你說過了,打一個電話不接,就不要再打了。”

小孩母親在他繼續咆哮時,打斷了他的話:“兒子剛才差點自殺。”

對方立刻啞火了,停頓了幾秒鍾問:“怎麽回事?”

小孩母親立刻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對方沉默幾秒鍾不耐煩道:“你那意思是我照顧聰聰時不經心,他撞邪了!”

小孩母親深吸了口氣,努力將火氣壓下去,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現在根本不是追責的時候,我是想問你,這一個多月你有沒有帶他去見什麽特別的人,或者去過什麽特別的地方。”

對方沉默了十幾秒鍾,似乎在回想,片刻後對方才幽幽道:“我有幾次應酬,的確把一些朋友叫到家裏,但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和我相處多年的同事。”

“一小部分是他們帶來的朋友,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但這些人走後聰聰有點低燒,我以為他不適應太吵鬧的環境,他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就好了。”

小孩母親的臉色已經鐵青了,咬著牙問:“你現在就問你那些同事,他們那些都是些什麽人!”

對方不耐煩道:“我知道了,聰聰怎麽樣了?在哪家醫院?”

小孩母親道:“我正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如果需要你幫忙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對方聽完立刻掛了電話,我在旁邊聽完,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孩子父親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中,有人盯上了這個孩子,對他動了手腳。

小孩母親掛了電話,有些抱歉地看向我道:“一時半會兒肯定差不到。”

我微微點頭,耐心道:“他暫時不會有事,對方儀式失敗了,但以防萬一,咱們留個聯係方式。”

小孩母親和我互留了手機號,她就抱著男孩聰聰離開了。

陳薇和陶喬走到我身邊,陳薇不禁調侃道:“果然親爹帶娃活著就行。”

陶喬頗為無奈地搖頭,妖嬈道:“小用,咱們以後有孩子,你可不能這麽馬馬虎虎的。”

我歎了口氣,盯著小孩母親離開的方向呢喃道:“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到線索。”

陶喬拍了下我的腦袋,說道:“線索已經有了,咱們回去吧,繼續留在這也查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將陶喬送回陶家後,我就帶著陳薇回到我自己家。

“次臥沒人住過,你自己收拾一下。”

我心事重重地走進主臥,拿出占命盤集中精力占卜起來。

全靠那個小孩母親肯定查不出什麽線索來,我隻能靠自己。

用占命盤占卜完後,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占命盤指了兩個結果。

一是會死幾百個十歲以下的小孩,二是我會九死一生。

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沒想到這件事會和我的命格聯係起來了。

但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占卜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第一種結果指向我現在離開漢源,袖手旁觀。

我就能躲開危險,但這回造成幾百個幼童的喪命。

第二種結果就是我幹涉這件事,幼童不會喪命,但我很可能會死。

我起身在房間裏來回徘徊,劉峰他們飄**在我身邊,全都默不作聲。

半晌,馮劍才開口道:“不要總想著單打獨鬥,你也認識不少玄門中人,還能聯係上漢源本地的特安局負責人,完全可以尋求幫助。”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馮劍,他倒是提醒我了。

於是我認真措辭,將漢源這邊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寫出來,群發給了玄門中人和漢源這邊的負責人。

很快這些人就給我回了消息,最先回消息的是唐山海的爺爺。

我在唐山海到洛陽那天上午就給他爺爺打了電話,他爺爺立刻派人把他接了回去。

唐山海走的時候,滿臉的怨憤,直呼徐佩佩不靠譜,這麽快就被識破了。

我是真沒想到唐靜遠這麽快就回應了我的求助,他確定自己不會過來,但會拜托朋友過來幫忙。

我連忙發消息道謝,緊接著漢源這邊的負責人打來電話。

電話接通後,這位聲音溫柔的負責人立刻說道:“吳先生,你確定嗎?”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窗外朦朧夜色,無奈道:“我也希望這是假的。”

負責人輕歎了一聲說:“您覺得這件事和嬰鬼的案子有關係嗎?”

這下換我愣住了,因為我根本沒往這方麵想,我想了片刻道:“感覺沒什麽關係。”

負責人再次沉默了,隨後慎重道:“我會立刻安排人手調查的,你把聰聰母親的聯係方式發給我。”

我立刻將聰聰母親的聯係方式發給負責人,她語速極快道:“吳先生,謝謝你的幫助。”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我放下手機,悶頭開始畫符。

既然符咒對背後搞事的人有用,我自然要多畫幾張。

之後的兩個小時裏,收到我消息的人都陸續做出了回應。

大多數都選擇幫忙,就算自己沒空也拜托了別人幫忙。

我一一道謝,剛要鬆口氣,周圍的溫度就冷了幾分。

我側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卷王鬼差正站在我的身邊。

“我本來要勾個魂,結果那小孩被你救了。”

我立刻明白他是來勾聰聰的魂的,於是我爭辯道:“聰聰肯定陽壽未盡,不然不會有人想奪他的壽。”

卷王鬼差漫不經心道:“就算他這次沒死成,也活不了多久他的陽壽已經被攝走太多了。”

我心中有些難過,於是連忙問:“有什麽辦法能奪回他的陽壽?”

卷王鬼差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說:“當然是找到那個奪走他陽壽的家夥,用槍頂著他的腦袋,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滿腦門黑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很快就反應過來。

卷王鬼差一向無利不起早,他根本不會為了一個魂魄來找我,他來這肯定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