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陳薇拍了下我的肩膀,提醒道:“陶喬來了。”
我側頭看去,見陶喬走到我身邊,她將背包放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頭骨上。
我立刻和她說明了頭骨的來曆,陶喬繃著臉說:“我認識他……準確地說是胡苑苑認識他。”
陳薇遞給她半個蘋果,有些疑惑道:“認識誰?這顆頭骨的主人?它都變成這樣了,胡苑苑還能認出他!”
陶喬坐在沙發上,接過蘋果略想了一下解釋道:“她是妖怪,本來就是用氣息來感應周圍的萬事萬物的。”
“這頭骨的主人生前和她有過齷齪,所以她印象深刻。”
我連忙問道:“他是誰?”
陶喬繃著臉說:“胡苑苑說這是白淩雪的頭骨。”
乍一聽到白淩雪這個名字,我還有些懵。
倒是鄭雲傑突然跳起來,激動地問道:“你說誰?”
“是靈媒組織創始人之一的白淩雪嗎?”
陶喬笑了笑說:“胡苑苑說就是白淩雪,這女人生前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是趕屍的。”
“不過她趕的屍體都是被她殺的,她殺完人再將這些人的屍體趕回自己的宮殿去,操控屍體幫她打架。”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還真沒想到白淩雪居然是這種人。
“難道這件事和靈媒組織有關係?”
我深吸了口氣說。
鄭雲傑撓了撓自己的毛臉,臉色十分難看,肯定道:“白淩雪是靈媒組織六個創始人中唯一確定死亡的一個,後來繼任的長老還給她修了墓,但這座墓修完不到三個月就被盜了。”
“當年最擅長占卜的長老,都沒占卜出是誰偷了她的屍體,也沒占卜出她屍體的去向。”
他說完這話之後,房間中安靜了幾秒鍾,隨後陳薇爆笑起來。
“這也太解氣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我敬他是條漢子!”
陶喬也抿著嘴笑了一下,淡淡道:“胡苑苑也在笑,她們肯定有恩怨。”
我略想了一下說:“有沒有可能是靈媒組織後期又把頭骨拿回來了?”
“或者屍骨本來就是靈媒組織的人監守自盜。”
鄭雲傑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可能,當年的長老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調查了所有知道白淩雪墓地的成員,但一無所獲。”
“而且靈媒組織內部階層森嚴,不可能出現有人這麽褻瀆長老的屍體。”
我聽後輕輕敲擊著桌麵,也思考起來,如果這件事不是靈媒組織做的,那到底是誰做的?
想了半天,我仍然想不出頭緒來,實在是我對玄門圈子太不了解了。
我試探著問:“有沒有可能是‘暗夜’做的?”
鄭雲傑想了片刻道:“可能性不大,暗夜是個純殺手組織,很少動用玄術,他們更接近黑道,而不是玄門。”
陳薇看了我一眼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組織,吳用可能沒聽說過。”
鄭雲傑看向她,好奇地問:“你想說啟陽協會?他們沒這個本事吧。”
“而且那群人就是為了反對靈媒組織創辦的,百分之九十的成員都是以前被騙進靈媒組織的人。”
“他們一邊受著靈媒組織的打壓,一邊又不被官方承認,一直過得很慘,哪有能力謀劃這麽大的事?”
我聽鄭雲傑這麽一說,大概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略想了一下問:“這些人為什麽要背叛靈媒組織?”
“如果他們和靈媒組織裏的成員是一種人,完全可以繼續在組織裏待下去,還能獲得更多的資源。”
鄭雲傑長歎了一聲,似乎還有些滄桑。
半晌他才說道:“他們的行事風格我不了解,但他們就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隻能東躲西藏的,自己活命都難,怎麽敢公然做這種事兒得罪官方?”
“我更傾向於這些事兒是其他有能力的人做的,就比如說一些隱秘的大組織,他們勾結了一些有權勢但快死的糟老頭子。”
“那些組織從這些糟老頭子的手裏換取資源和利益,組織就給這些糟老頭子續命,殘殺這些小孩兒。”
“這種事兒以前也不少,隻不過做得很隱蔽。”
“這次被齊鈞指出來,被咱們給捅破了,事兒鬧大了。”
“根據我的經驗,這件事兒多半兒會甩鍋給那個老頭兒和他養的火柴人,就算有人提出質疑,詢問那些小孩兒的陽壽都被誰奪走了,用在誰身上了,也不會有人追究,這件事兒就會草草結束。”
陶喬看了鄭雲傑一眼,有些疑惑道:“你似乎還挺憤慨的。”
鄭雲傑一本正經地雙手插腰:“當然憤慨了,我修行了上百年才勉強修成人形,那些孩子能投生為人,這是多不容易的事兒,結果活了不到十年就被人幹掉了,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真是暴殄天物。”
陳薇拍了一下鄭雲傑的腦袋:“你生氣也沒用,如果真按你說的那個方向發展,咱們誰也阻止不了。”
“實在是實力不夠,有些事情隻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兒,就是咱們無法應對的。”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這些人不會收手。”
陳薇、陶橋和鄭雲傑同時看向了我,顯然都有一些不解。
我有些艱難地說道:“在決定插手這件事兒之前,我占卜了一卦,用的是占命盤,卦象上顯示這件事兒隻有兩個發展方向,一是死幾百個小孩兒,二是我有可能會遇到一些艱難險阻。”
陶橋凝視著我,語氣中透出幾分擔憂:“不隻是一點兒艱難險阻吧,你會九死一生,你要在幾十個小孩兒的命和自己的命之間選擇救那些小孩兒。”
“隻是會很危險,不至於真的丟了性命,如果真的一點兒轉機都沒有,我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陶喬頓時沉默了,看她的樣子,她甚至想說讓我別管這件事兒了,但最後沒說出口。
我想了想笑著說:“目前還沒發展到這個地步,說明背後的人還沒動手,真正的危機還沒體現,咱們還有反應和準備的時間。”
陳薇摸著下巴,想了半天說:“我聯係一下我認識的那個啟明協會的人,看他能提供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