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機,一抬頭迎麵就看到一個,和那個巡山的人長得有八分像的男人走了過來。

隻是這男的不像巡山的人那樣土裏土氣的,看著倒有幾分儒雅。

但這符合和廖雲豐的氣質,因為廖雲豐做了很多年的教授,還自己本身挺有錢的,所以看到他後,我不由地覺得這家夥就是廖雲豐。

於是我立刻迎麵走了過去,笑著打招呼。

“羅間。咱們好多年都沒見了吧,你這是要去哪兒?來這邊旅遊,我聽說你去遙知縣那邊工作了。”

對方看了我一眼,表情還是冷漠平淡道:“我姓陳不姓羅,你認錯人了。”

我立刻拉著他說:“我肯定沒認錯,你就算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你,你不姓羅也不姓陳,你應該姓廖吧。”

對方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寒芒,我們兩個互退了一步。

他手中立刻多了一把槍,對著我的眉心就打了過來。

我真沒想到這家夥直接跟我玩熱武器,於是毫不猶豫地躲閃,幸好閃得快,子彈擦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

等我反應過來時,這家夥已經轉身狂奔,跑的速度飛快,我立刻喊道:“大人,截住他。”

卷王鬼差就在附近立刻堵住了他的去路,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將他堵在了走廊裏。

這家夥想了想,毫不猶豫地撞碎了玻璃,從四樓一躍而下。

我緊隨其後,卷王鬼差跟在我的身後,我們一路狂奔。

追了大概四條街,仍然沒能追到他。

卷完鬼差立刻遁到靈界去,不一會兒出現在他的麵前,招魂幡狠狠地照顧在了他的身上。

靈媒族長的魂魄立刻從肉身中飄**出來,再次朝著旁邊的店鋪中逃遁。

但我已經用符咒將周圍困住,他的魂魄已被徹底困住了。

這家夥的魂魄也是金色的,看起來非常頑強,不用那些手段真的困不住他。

“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快就找到我了,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水平,但是你看看這個。”

他說著從自己的魂魄中分離出了兩個魂魄,這兩個魂魄不停地掙紮,表情痛苦。

我看到這兩魂魄之後不由得怔住了,因為這是我父母的魂魄。

我之前用了很多方法,去推演他們倆的蹤跡,都沒有推演出來,原來一直在靈媒族長的手裏。

他冷冷地說道:“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敢對我下狠手,我就捏爆他們倆的魂魄,讓他們魂飛魄散。”

說完他放聲大笑,眼神中滿是得意和張狂。

我咬著牙,心中泛起陣陣的怒氣,但我又無可奈何。

過了片刻後,我才深吸了口氣說道:“你先放了他們倆的魂魄,我把陣法撥開一個缺口放你離開。”

靈媒族長低聲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心軟的,我先放一個,你把陣法缺口打開,我再放另外一個,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一起數到三,你放魂魄我打開陣法。”

我開始數數,一、二……數到三的時候,我們兩誰都沒有動作。

靈媒族長不屑道:“我就知道你會耍賴。”

我冷笑一聲說:“咱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你不也沒鬆手嗎?”

卷王鬼差冷聲道:“別這麽耗下去了,咱們倆一起動手把這家夥宰了。”

說完他的招魂幡狠狠一甩,靈媒族長立刻抖了一下。

畢竟鬼差對於鬼是有天生克製作用的,靈媒族長失去了肉身的庇護,現在根本扛不住招魂幡。

我趁機也衝了過去,幾十道符同時砸向了他。

但因為要顧及父母的魂魄,我沒有敢下死手。

但饒是如此,靈媒族長仍然應接不暇,他狠狠將我父母的魂魄分開分別丟下。

我和卷王鬼差,然後撞破了陣法,強行離開。

我見此情形隻能咬了咬牙停了下來,卷王鬼差看了一眼手中的魂魄,低聲說:“我親自超度他吧,你去追。”

我搖了搖頭:“他遁地走了,應該是下幽冥了。”

卷王鬼差冷笑了一聲:“這家夥陰險很多,也夠大膽的,上次上了個巡檢,那巡檢還要找他算賬的,他居然還敢下幽冥。”

“他不是敢不敢的事兒,而是現在除了下幽冥,他還能跑到哪去?”

“大人,我隨你一同護送我父母去輪回吧,我怕他在半路上搞什麽幺蛾子,順便在幽冥調查一下他的蹤跡,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抓到他。”

卷王鬼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別擔心這家夥丟了肉身,丟了修為,如今魂魄的元氣大傷越來越弱,想抓到他沒那麽難,隻是需要一些耐心。”

我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護送我父母的魂魄,下了幽冥,期間我和父母聊了很多。

不過才不到六年不見,我卻覺得好像隔了兩個世紀那麽長。

再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倒是他們兩個滔滔不絕的囑咐,我要小心。

把我說得有些眼熱,我們走了後門,安排他們兩個入了輪回,下輩子繼續投胎做人。

看著他們進入六道,我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在這世間的親人,算是一個都沒有了。

卷王鬼差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你先回去吧,今天狀態也不是很好。”

我現在沒有心情再想更多的事兒,於是點了點頭,拜托卷王鬼差多打聽一些消息。

一旦查到關於靈媒族長的事兒,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卷王鬼差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你可是抓他的主力,咱們在他手裏吃了這麽多次虧,我一定要抓到他。”

我點了點頭,回到了陽間,此時已經淩晨七點,但天沒有半點亮的意思。

周圍烏雲密布,黑雲壓得很低,我在街上走著漫無目的。

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就像是有人在我身上潑水一樣,但我根本不想理會,繼續悶著頭走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頭頂上突然多了把傘。

我反應了一下,才遲鈍地轉過頭看向身邊,發現陶喬正站在我身邊。

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你這是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並不想說話,和他一起上了車,回到了漢源。

一路上我都沒說話,回到家直接倒頭就睡。

這件事情對我打擊很大,知道父母不在了是一回事兒,親眼見到他們的鬼魂是另外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