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沒想到安雲伊倒是個重情義的人。”席惜之小聲嘀咕了一句,心想,看來安雲伊還沒壞得徹底,至少盟友被抓進地牢後,還想盡辦法來解救對方。

安宏寒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看了看懷中的小人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你真以為她重情義?皇宮裏沒有那種感情,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就算對得起人了。”

“那安雲伊怎麽會派人闖地牢?”席惜之擲地有聲的反駁。

安宏寒無奈的看了席惜之一眼,這孩子的心靈終究還是太過純淨,將世界上的東西想得很完美。

“除了情義這種東西,還有一種叫‘背叛與出賣’。”安雲伊和吳建鋒的合作關係並不牢固,一旦計劃失敗,麵臨的就是搖搖欲墜的盟友關係。

這種人通常第一瞬間想到的便是……對方會不會出賣自己。

被安宏寒這麽一點撥,席惜之心中已然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測,咬了咬櫻桃般紅潤的唇瓣,席惜之道:“你是說……安雲伊不是來救人,而是來滅口?”

正是因為害怕被出賣,所以必須在對方招供前,幹掉對方,否則她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安宏寒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額頭。

席惜之把安宏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裏,明耀耀的眼眸突然抬起,盯住安宏寒的眼睛,“連你也不能相信嗎?”

“朕是個例外。”

這邊對話了一會,地牢門口那邊已經打得熱火朝天,兵刃碰撞發出的錚錚聲,在寧靜的黑夜中格外響亮。

安雲伊派出來的人,武功都非同一般,看守地牢的侍衛很快就被解決掉了大半。

距離隔得有些遠,但是這些並不妨礙席惜之觀察局勢,扯了扯安宏寒的袖子,問道:“你就不出去幫忙?難不成真等著安雲伊救走吳建鋒?”

這個男人步步為營,把每個局都設置好了,等著敵人入套。

“這樣也不是不行,反正吳建鋒的舌頭已經沒了。”

席惜之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安宏寒為什麽割掉吳建鋒的舌頭,而且還是親自動手。

“這些侍衛真是沒用。”安宏寒皺了皺眉,看來等明日之後,關於地牢的防守問題,需要再做更加嚴密的調整。否則下一次再有人來闖,真把重要囚犯劫走,那就非常讓人頭疼了。

沒有在意席惜之投射過來的目光,安宏寒抬手打了兩個響指。

他的這個動作,席惜之看見過幾次,是招出影衛的招牌性動作。

須臾之間,不遠處快速躍過來兩個黑色人影。在他們的右手臂處,一枚雕刻著雄鷹的金牌,昭示著他們的身份。

“參見陛下。”兩個影衛站定行禮。

“去調一批禦林軍過來,抓活的。”安宏寒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影衛的身上,而是看著那邊廝殺的戰場。

“屬下遵命。”

兩個影衛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禦林軍來得很快,有了他們的加入,局勢迅速逆轉。上百名禦林軍立刻將劫獄的黑衣人全部團團圍住,讓敵人插翅難飛。

到現在為止,安宏寒還沒有露麵的意思。隻是站在遠處,抱著席惜之靜靜的遠遠看著。

安宏寒的懷抱很溫暖,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恰恰相反,一個冷一個熱。時間仿佛停止一般,周圍的廝殺喧鬧全都消失不見,反倒是近處的蟲鳴聲,顯得格外清晰。

席惜之的腦袋靠在安宏寒的臂彎處,腦袋需要微微傾斜,才能看見安宏寒的臉,但僅僅隻是一個側麵而已。他的身後是繁密的樹叢,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月光斑斑駁駁的灑在地上,竟然讓此刻的場景,看上去非常的唯美。

安宏寒的麵孔非常冷峻,臉部輪廓也非常清晰,席惜之望著他的臉,第一次有窒息的錯覺。心髒仿佛受到刺激,砰砰砰的強烈跳動,像是要跳出心房。

這一切的感覺,都讓席惜之有點措手不及,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席惜之一直以來都知道安宏寒很帥很有魅力,但是沒有哪一次能夠讓自己心跳到如此之快。

發現懷裏的人呼吸急促,甚至還有些紊亂,安宏寒的目光已經從那邊的廝殺,移到了席惜之的臉上。

席惜之小臉蹭一下紅了,手忙腳亂的想要從安宏寒的懷裏跳下來。

但是安宏寒的臂膀非常有力,任席惜之怎麽掙紮,都沒有絲毫用處。

每一次看見席惜之通紅的臉蛋,安宏寒心中都會冒出一股難以壓製的衝動。特別是某個孩子現在還用一雙無辜通透的眼眸,盯著自己,他更加有點控製不住自己。再也顧不得其他,安宏寒低頭就堵住了某張紅軟軟的唇。

好久沒有嚐過這味道了,安宏寒不禁有些想念。印象中這樣的深吻,隻有兩次,但是僅有的那兩次,卻讓他無比的回味。

親吻臉頰什麽的,席惜之早就習慣了。但是這不代表,當安宏寒把舌頭伸進來自己的嘴裏時,她還是習慣的!席惜之兩隻小手抵在安宏寒的胸前,想要把人給推開,但是自己那點力氣對安宏寒根本造不成威脅不說,反倒給人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為了不讓安宏寒得逞,席惜之開始用舌頭抵抗,想要把那條不安分的舌頭給推出去。

但是她低估了安宏寒的能力,安宏寒迅速捕抓到席惜之的小舌,迫使她的舌頭和自己的纏綿在一起。

席惜之張嘴就想咬他舌頭……

可是安宏寒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分出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的嘴巴合不上。

席惜之想死的心,都有了!為什麽在安宏寒麵前,自己總是顯得那麽弱勢,沒有絲毫反抗力。

等某個霸道帝王品嚐夠了美味,席惜之的一張小嘴已經有點浮腫了,雙眼裏麵滿是氣憤。虧她剛才還被安宏寒的‘美色’所吸引!果然是越美麗的東西,越致命!

比起席惜之那雙怒火滔天的眼睛,安宏寒倒是非常安靜,隻是那雙平時裏幽深的寒眸,變得愈加深不可測。

其實安宏寒心裏,隻在想一個事兒。那就是懷裏的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難不成真的要讓他一年年將這孩子養大?他可不敢保證,會有那個耐性,等著席惜之年滿十六?也許十五也是可以的?

正當某位偉大帝王深深的思考著,到底該何時開吃的問題時,席惜之已經掙開他的懷抱,穩穩了站到了地上。

懷裏一空,安宏寒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外麵的形勢,拉著席惜之的小手往外走,“可以出去了。”

席惜之掙了一下,想甩開安宏寒的手,可惜沒能成功。

“你別忘記,我才八九歲。”席惜之另一隻手使勁擦著嘴唇。

她不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兒,不至於什麽事情都不懂。親吻這種事情,通常隻有情侶或者夫妻才會做,而她和安宏寒什麽都不是,頂天了就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況且這層關係裏,可沒有表明寵物就活該被主人吃豆腐的!

“這個你無需操心,朕時時刻刻都記得。”安宏寒意味不明的看向席惜之,心中卻暗自想道,若不是知道她才八九歲的模樣,她以為她還能完完整整站在這裏嗎?早就被某人吃得拆之入腹了。

安雲伊派來的人,幾乎都被抓住了。一個個的黑衣人全被禦林軍押著,按在地上趴著。他們臉上蒙著的麵巾,已經被禦林軍扯開,扔到了地上。

安宏寒拉著席惜之的小手,從黑暗之中走出來。

這個方向很明顯不是前往牢房的正路,那麽隻能說明陛下已經在暗處觀看很久了。黑衣人們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他們早就是陛下的甕中之鱉。

安宏寒的步子繞著黑衣人們走了一圈,“查查他們的來路。”

“屬下這就去。”侍衛長胡屈應道。

席惜之還在糾結那個吻,心怕被誰看出自己剛被人吃過豆腐,一隻小手捂住自己有些發腫的嘴巴,遮遮掩掩不讓人看。

但是這不就是昭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許許多多的禦林軍以及侍衛都看著席惜之古怪的動作。

林恩聞風趕來,跑到了安宏寒的身邊站著,也對席惜之的動作,產生了一點好奇,開口問道:“席姑娘,您的嘴怎麽了?”

林恩照顧人是出了名的細心,一瞧席惜之緊緊捂著嘴巴,便猜測這孩子肯定是嘴巴不舒服,有點擔憂的問道:“莫非是牙疼?”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就是喜歡犯這個病嗎?席惜之雖然不喜歡吃糖,但是吃的甜膩膩糕點卻不在少數。

席惜之剛想搖頭,隨即想到與其被人發現她被人吃豆腐,還不如說牙疼,更加讓人信服,遂不迭的點頭。

“嗯,疼。”

林恩一聽就更加擔憂了!不行,明天得去看太醫給席姑娘瞧瞧,實在不行,就拔牙!反正小孩兒正是換牙的年齡。

安宏寒的嘴角挑了挑,看著席惜之眼神閃爍的模樣,覺得特別可愛,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粉嫩嫩的臉頰,換來的便是席惜之怒目相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