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我就在病房裏待到了中午,期間老道人再也沒有出現。

而我也是通過護士才了解到了關於白小燈的消息。

院方本來已經確定了白小燈死亡,並且開具了死亡證明,通過白小燈的手機,找到了他奶奶的電話,讓她過來簽字,便把白小燈推入了太平間。

但奇跡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推進了太平間不久之後,白小燈突然詐屍了,直接從太平間裏跑了出來,見到醫生、護士就說自己好冷!

當時直接把一位值夜班、知曉白小燈去世的事實的護士嚇得暈了過去,她以為自己見鬼了。

後來醫院檢查得知,白小燈不是鬼,而是真的活過來了!

堪稱奇跡!

嚇暈的護士沒有什麽大礙,很快蘇醒。至於白小燈的這個奇聞,一大清早的就在醫院裏傳開了——推進了太平間的“屍體”,活了過來。

有的人把這事兒當做是故事去聽,而有的人則驚訝不已……

而白小燈活過來後,也沒能撲騰兒多久,據說支支吾吾了一段時間後,就昏迷了過去,但是好在他的身體已無恙,一切都恢複如初,像正常人一樣呼吸、心跳。

直到了午飯過後,我才見到了白小燈本人。

他麵色憔悴的出現在了我麵前,然後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我就嚎啕大哭了一頓,最後不斷的跟我道謝。

他知道自己昨晚經曆了什麽,所以很感謝我……

我有些過意不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殼,低聲罵道:“蠢貨,道個屁謝,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對了,從今天開始,我不能再帶你玩了,你得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裏去,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把話說清了。

白小燈從桌子上的抽紙裏抽出幾張紙擦了擦鼻涕,然後一臉呆呆的看向我,問道:“為什麽?安哥,我可是你的貼身助理啊!你怎麽能拋棄我呢?”

他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也無法跟他解釋清楚,要知道,現在我扯上的可不是自己的因果,而是祖父的因果!

我現在連自己都自身難保,更何況再去保護他?

我硬著頭皮,解釋道:“我不能再牽連你了,因為我接下來要麵臨很大的未知劫難,你有你該去的地方,別再纏著我了!”

最後一句說得有些衝,白小燈聽了之後,很失落的低下了頭,說:“安哥,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我……”

他講到這裏,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最後卻又欲言又止,隻是抬起頭來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道:“好吧,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現在就走,離你遠遠的,但是,你永遠是我的哥,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安哥!”

我見他理解了自己,頓時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等我收山了,一定會去找你的,到時候咱們再像普通人一樣稱兄道弟。”

“一言為定。”

白小燈不再哭鼻子了,像個正常青年一樣正色的看著我,然後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未來有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

他留下了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我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剛才還對著我哭鼻子的“小孩”,突然就像長大變成了男人似的,離別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有些成熟了!

隨著病房的房間門緩緩關上,白小燈的背影也就這麽消失了。

我的心裏突然感覺有些失落落的,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一個雖然認識不久,但出生入死的朋友。

“時間大把,咱們以後再見。一言為定。”我在心裏暗暗發誓道。

不久前我還是一個快倒閉的小店商人,現在經曆了兩個事務,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著實有些驚人,好像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已經找上門來了。

第一個事務就是我新的人生轉折點的開始。

當然,我從未感到後悔,自己既然選擇了繼承祖父衝儺的本事,就已經打算好了以後要將這門本領好好的發揚光大。

無論前路如何,幹!

拋去了腦海裏的雜念後,我開始陷入了休眠,整裝待發。今天晚上,約定好了跟那個撐傘的男人在公墓園裏見一麵,去談他所謂的交易……

眼下的這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我必須處理完畢之後,再去尋找天書,按照祖父所說的,做事不能急,要一件一件的將它們完美做完。

鄭小姐與**靈之間的秘密、公墓園裏盜走屍骨的賊、撐傘的男人、別墅走廊裏響起的兩個腳步聲,其中一人是撐傘男,另一個是誰等等……

這些都是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想要完美解決掉的事情,至少我得還那個**靈一個公道,她現在下落不明,我總不能不聞不問,畢竟我已經牽扯進去了。

就這樣,我休息到了天黑時分,然後開始嚐試著從**站起來。

因為在醫院輸過血的原因,我現在身體已經不再缺血了,但是傷痕累累,稍微動作一下就感覺渾身撕裂般的疼痛。

不過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飽受痛苦的折磨了,硬著頭皮還是從**站了起來,穿衣打扮好後,穿上鞋子,打開了病房的房門,走了出去。

晚上八點的醫院,並不算是冷清,但是很安靜,走廊裏靜悄悄的,時不時傳來了一些病房裏傳出來的小聲說話的聲音,還有走廊盡頭的小聲啼哭……

醫院的氛圍就是如此,充滿了寂靜和哀傷。

我沒有去前台辦理出院手續,畢竟自己這副鬼樣子,醫生是肯定不會放我走的,所以為了不招惹麻煩,我偷偷的溜出了醫院。

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就讓他送我回到了自個家的店鋪裏,我打算回去取點防身用品,準備妥當之後,再去公墓園裏會見那個撐傘的男人。

當我回到了自個店鋪裏的時候,就見到了陳瞎子優哉遊哉的走出了算命堂,然後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陳瞎子還是戴著那副墨鏡,手裏多出了一把白色的潑墨折扇,來到我的麵前,笑嗬嗬的說道:“房老板,你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啊,這些天是不是黴事不斷?要不要來我這裏求一道平安符?”

我沒有心思跟他聊天,於是擺了擺手,打開自個店鋪的大門,一句話也不說的鑽了進去,然後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下了家中的一杯水後,感覺渾身立刻充滿了力量,我一扭頭,卻發現陳瞎子還站在門口外,優哉遊哉的扇著手中的折扇。

我放下杯子,淡淡的朝他說道:“有屁就放,沒事就一邊涼快兒去,別堵在門口外,跟個要飯似的。”

陳瞎子衝著我嘿嘿一笑,然後鑽入了我的店鋪裏,走到我的麵前後,說道:“你怕是沒有聽說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我疑問。

“關於你的。”陳瞎子神秘兮兮的看著我。

“關於我什麽?快說!”

“別急嘛,我慢慢跟你說,首先是這樣的,你自從解決了王神算這樁怪案後,徹底出名了,然後你又去解決了一個女歌手身邊的怪案,對不對?”

“是……”

我皺著眉頭點了下頭,然後看著他那一副嘴角上挑,賊裏賊氣的嘴巴,忍不住提問:“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陳瞎子湊到了我的耳邊,幽幽的說:“那個姓鄭的女歌手死了。”

“什麽?!”

我一愣。

陳瞎子再次說道:“就在昨晚,她死在了自己的家裏,第二天直接上了本地的頭條新聞。詭異的是,她是死在浴缸裏的,而且不是割手腕自殺什麽的,而是將花灑的熱水開到最燙,活活躺在浴缸裏熱死的!警方現在已經介入調查……”

我聽完後,滿臉的不可思議,最後直接拔掉了陳瞎子的墨鏡,盯著他的眼睛,大聲嗬斥:“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你最好別跟我開玩笑!”

要知道,昨晚我還和鄭小姐有過接觸!

但是有一點不得不讓我感到心驚肉跳的就是,莫非是自己走後,那個穿上了三寸金蓮鞋的**靈又回來了,把鄭小姐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殺死?

可是那個**靈也不像是那麽邪惡的角色,不可能下得了如此毒手,而且當時**靈似乎遭到了意外,轉眼就消失不見了,當我去到公墓園裏時,發現她的屍骨也不見了。

這就間接的證明,**靈確實是遭到了意外,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被人收魂了。

既然如此,她是沒有具備作案時間和作案動機的。

陳瞎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我隻是看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尋思著告訴你一聲,畢竟那個女歌手是你的客戶,嗬嗬。”

他最後一聲笑,笑得陰陽怪氣的。

我把墨鏡還給了他,然後悶聲問道:“你還想說什麽嗎?不想說的話,就請離開吧。”

陳瞎子好奇的問:“行,那我就直接問了哈。昨晚你在哪?”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昨晚……我去了好多地方。”

陳瞎子趁機追問:“比如那個女歌手的家?”

“嗯……”

我沒有隱瞞,直接點頭了。

人在做天在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陳瞎子突然皺起了眉頭,訝異道:“不是吧?你真的去了她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