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點鍾左右,我與霧今將周瓶若搬到了客廳沙發裏。
隨後給她做了一場養魂法事。
由於被凶靈附體,導致她的三魂七魄動**不穩,而我則要穩住其魂魄,不讓陽壽流逝。
法事需要用到的物品有,安魂符、一罐龜血、一杯觀音土,再有一爐檀香。
有霧今這個小道士幫忙,這場簡單的法事很快就做完了。
觀音土染上了龜血,如同敷麵膜一般,敷在她的肌膚上麵,而安魂符則直接貼在她的印堂之處。
乍一看,這女人就像一具古代女僵屍一般被我們鎮壓在了這裏。
最後,為她點上一爐檀香,等於是在靜養心魂,如此這般便大功告成了。
對於我的一番行為,霧今隻是感到習以為常,並不覺得奇怪。
這更讓我深信了一點,這絕對是一個有點本事兒的道士!
而後,我開始準備宵夜,去打開冰箱底層,翻找凍貨,最後找出來了一顆豬頭、半隻鴨。
就在我考慮要如何加工這兩道菜色時,全程跟在身邊的霧今,一見到是這兩道菜。
他立馬皺眉道:“安呀,你不知道戊時忌動土、酉時忌殺雞,而亥時則忌殺豬嗎?你這豬頭……不如算了吧?”
我不免有些愕然:“呃,還有這種講究?我咋沒聽說過呢。”
霧今煞有其事的講道:“這是在家道士的規矩,雖然‘在家’代表了可以隨心所欲,酒肉不忌,也可娶妻生子,但卻是日常生活中,樣樣行為舉止都頗有講究,首先這亥時,就代表不能殺豬,否則明日就要走晦運。”
“可是這豬早已經死了啊,放在冰箱裏凍很久了,”我提起豬頭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覺得我像是殺豬的嗎?我隻是要把它的屍體進行加工而已。”
霧今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那豬頭,自言自語:“豬兄莫要這般看俺,殺你的人,不是俺,也不是他,你就趁早安息吧!”
我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肥頭大耳的豬麵,隻見渾然是一副凍死相,也沒有霧今那般言說的怪異。
“霧今,你是在跟豬說話呢?”
“噓,它雖然在世人眼裏已經死了,但是在俺的眼裏,還是活生生的,而且俺能看到它死前的景象,真是可憐可憐……”
霧今一邊回答,一邊對著豬頭不斷的施禮。
“行吧,聽你的,咱們亥時吃鴨不吃豬。”
我隻好把豬頭重新扔回了冰箱裏,然後提著那半隻鴨往廚房走去。
霧今跟在我後麵,嘴裏喃喃著:“鴨兄鴨兄,今晚就委屈您填飽一下俺的肚子啦。罪過罪過。”
我實在是無奈了,這個家夥搞得好像我們在生吃活家禽一般。
來到廚房,我跳過腦中古怪的想法,開始進入下廚狀態,拉出粘板、菜刀,對著凍鴨哢嚓哢嚓劈了起來。
刀工是練過的,自然不用等到它解凍。
“好好看,好好學,我給你做一道啤酒鴨,這是現代菜,你肯定沒嚐過吧?”
把鴨肉切好,準備好了汁料、啤酒,然後燒開油鍋,開始做菜。
霧今默默的觀看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不發,好似在學習似的,表情極為認真。
宵夜製作完成,已經是十二點過去了。
一道葷菜,還有兩道素菜,分別是番茄炒雞蛋,辣椒拍黃瓜……
取出了家中珍藏已久的白酒,我便於霧今坐在二樓的陽台處,一邊賞著明月,一邊痛快的飲起酒來。
不知不覺,酒過三巡。
霧今搖搖晃晃的把酒當歌,對著天上明月道:“俺霧今,對著這天、這月,發誓,安以後就是俺的大哥!”
因為覺得祖安兩個字不好聽,所以他寧願稱我為一個字:安。
我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也對著天色發誓道:“霧今弟啊,以後在這片,哥罩著你了!誰也別想欺負你!”
到底是酒醉呢,還是人醉呢,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收獲了一枚有潛力的小迷弟。
“安,喝!”
霧今酒量雖然不大,但是喝起來比誰都狠,明明已經喝不下去了,偏偏卻還要舉杯痛飲。
“喝。”
這種一對一的酒局,我自然不畏懼,舉起杯就跟他碰了起來。
就這樣,我們倆從酒醉,喝到斷片,本來打算好的拿出天書讓霧今過目一下的話,但是看他那副不省人事的模樣,也就略過了。
把霧今安排到了我的房間**躺下,然後自己則跑出了客廳,往地上鋪了一個涼席,直接倒頭就睡。
酒勁上了頭,暈乎乎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但是睡著睡著,酒似乎醒了,人也就跟著清醒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好像有個軟綿綿的事物。
一開始以為是幻覺,不予理會。
但是隨著那軟綿綿的東西動來動去,擾得我心神不寧之後,終於是選擇睜開眼一睹為妙。
打開眼睛一看,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自己的身上此時趴著一個大活人。
那人把我當做了枕頭一般,不拘形象的各種抓抱,貼身觸碰。
這人不是誰,而是原本躺在沙發上的周瓶若。
她印堂處的安魂符不知被誰給撕下了,臉上還抹著龜血觀音土,散發著濃烈的腥味。
饒是如此,仍舊掩蓋不了這是一個美人的事實,因為她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
因為是貼身接觸的原因,所以我能親切的感受到這一切。
這要是讓她醒來看到這一幕,非得劈死我不可……
男女授受不親啊!
我趕緊小心翼翼的將她推開,然後起了身,跑到沙發上躺下了。
既然她喜歡睡在地上,那就讓她睡吧,自己不伺候了。
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果然是舒服多了,不一會兒再次陷入了夢境裏。
美夢剛剛浮現,突然就聽見耳邊響起一個尖叫聲,把我給從夢中硬生生的拉扯回到了現實。
我睜開眼,就見到周瓶若已經醒來了,坐在地上,發呆的看著周圍。
再然後,她大夢初醒般的看向了我,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多麽熟悉的對話……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回答道:“喏,也就替你做了一場法事,免得你折損陽壽,不用謝。”
“僅此而已?”周瓶若緩緩問。
“不然呢?”
“我臉上的是什麽東西?”周瓶若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烏黑的泥巴,放到鼻子聞了聞,然後眉頭蹙起。
“別誤會,那是龜血混合觀音土製成的養生之物,可以美容的。”
我撒謊到,其實隻能做到養魂,能美容才怪!
“我允許你這麽做了嗎?”周瓶若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伸出手指著我,“你憑什麽這麽做?”
我被她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難道不是應該的麽?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那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周瓶若狠狠瞪了一下我,然後往四周看去,問:“怎麽出去?”
“天才剛亮你就要走,不如留下一起吃個早餐先唄?”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出景色,淡淡的說道。
“立刻開門放我走,否則我就報警告你綁架!”
“抱歉,我家安裝有監控可以證明我不是綁架,其次,你還真別想這麽輕易的走了,除非把事情都給我好好的說清楚,講明白。”
我一副老賴的模樣打量著她,然後從旁邊的桌子上、煙灰缸裏,抽出一支煙蒂叼在嘴裏,微妙的看著她笑了起來。
“……你要我說什麽?!”
周瓶若深呼吸了一口氣,壓製住了體內的怒火,眼神卻變得無比的冷漠了起來。
“好,我就直說了,廁所的兩個凶靈,還有你,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我平淡的提問道。
“關你什麽事?”周瓶若語氣凶得很。
“當然關我的事了,畢竟我拿人錢財,得替人消災,那廁所的凶靈,我必除之!
當然,如果你不想看到它們被我用無法描述的可怕手段直接解決掉的話,就好好的配合我。”
我滿滿自信的說道。
“你對付不了它們的,趁早收手吧。”周瓶若難得語氣有些勸人回頭的意思,對我冷冷道。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勸他人別作惡可行,但是你勸我別去度惡,這怎麽行呢?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和那兩凶靈到底是什麽關係?告訴我,我就馬上放你走。”
我攤開手,一副你要麽說,要麽別想走了的表情。
周瓶若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很久以前,當地發生過一個轟動一時的案件,男人接連被挖掉眼珠子,死在公園裏,而我是第一個目擊者。”
我眯起了眼:“你真的是那個故事裏的女孩?那麽你說你是殺人凶手,也是真的嘍?”
“還有第二個故事呢,關於打生樁的,你沒有聽我說,你如果當時認真聽我說完,你也許會從中找到線索,可是你沒有聽,現在也沒機會聽了。”
周瓶若朝著我冷笑了一下,既沒有自證是凶手,也沒有說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晚見。”我走去打開了大門,示意她可以走了。
有些事兒,不到一定地步她是永遠不肯說的。
既然如此,隻能今晚先了。
周瓶若邁步走出門外麵後,停步轉身看向了我,問道:“你明天真的還敢來?”
“為什麽不敢?”
“你會死的。”
“為什麽?”
“因為它出關了。”
它?
就那個撿樹葉的小小凶靈?
我一臉不屑,說:“回去轉告一下它們二位,就說洗幹淨屁股等我過去收拾它們。”
“你若不了解真相,就別來趟這趟渾水。”周瓶若留下這句話,再不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