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女士家出去後,手裏拿著紅包,以及一個奶瓶。
自己封的五百紅包對方不僅不要,而且反倒過來倒送了我一個紅包。
按理說我也不應該拿的,但她說我必須拿,否則不吉利。
我隻好把對方贈送的紅包拿了,而自己贈送給對方的紅包,對方不要,打死也不要那種。
我沒辦法,隻能收獲兩個紅包,一個奶瓶,略微有些歉疚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裏後,我將豔靈圖所需要的工具材料全部準備好,裝在同一個包裏,然後背上包就出門了。
因為豔靈圖這招法術的施展會有很多不確定因素發生,需要有旁人在護法才能穩健實施,所以我決定再上武術館裏去,找一位會打梅花拳的高手。
武術館出沒最多的地方是西區,原本據說這邊是跳舞愛好之人居多,整座西區隨便見到一人都是會跳舞的,一聽到音樂就能跟著伴奏跳起來那種,但直至後來流氓混子太多,於是西區跳舞的,都改學武術了,並且以此聞名了整座城市。
打車到了西區,幾乎不用盲目尋找,隨便找到一個附近的攤販詢問起來,他們就會告訴我,哪哪哪有一座武術館,哪哪哪有一座武學園……
但我的目標是梅花拳,可在百花齊放的武術界裏尋找一朵梅花,實在是不易。
好在我走到了一座公園區域附近的時候,發現了一根根木樁插在地上,對應了梅花樁的踩穴位,但是上麵並沒有人在練習梅花拳。
我走到了樁邊,望著樁上的灰塵,不由得歎起了氣來,看樣子這座梅花樁荒廢在這裏很久了,不然也不會結起這麽多的灰塵。
我一臉惋惜,忍不住找了最矮的梅花樁,踩了上去,然後照著印象裏在天書上所學到的最簡易的梅花拳法,在這梅花樁上練習了起來。
首先是在樁上紮馬步,定心神,再是一步一步向前,穩穩立足,如同鶴立雞群一般,在每一隻樁上移形換位,鬥轉星移,拳法在烈日下一拳拳崩出,盡顯罡氣。
當然,我隻是練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得不行,於是從樁上跳了下來。
正在此時,不遠處一個華服老人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沒想到當今世上,居然還有人懂得梅花拳法,哈哈哈。”
我順著對方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這位老者之後,趕忙有些受驚的抱了抱拳:“晚輩獻醜了!”
華服老人卻是雲淡風輕的看著我,臉上含笑:“好一個蒸蒸日上的少年郎,你這套拳法運用的乃是梅花之術的精髓,可不知道你是不好學還是不曾學,竟然沒有演練出真正拳法的百分之零點一的訣竅……”
我見對方居然是識得梅花拳之人,更感敬佩了起來,連忙低頭稱是,表示自己以前並未學習過這套拳法,也隻是剛才突發奇想才上去揮灑了兩下。
華服老人卻是滿滿的好奇浮在臉上,問:“你既身懷絕術,卻又不去學它,反倒心血**才上去舞動幾下,這是何種心態?你又是師承何人,學得這套拳術?”
我被他的這些話都給整得不好意思了,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是我爺爺教我的,不要問我爺爺是誰,你肯定沒聽說過,因為他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並且已經去世了。”
華服老人聞言,閉上眼頓足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歎息道:“生死有命啊,人總是會走的,隻是早晚罷了。你的那位爺爺想必也是一個有心之人,將武術傳授與你,但是不逼迫孫子強行去學,好家夥。”
我咳嗽了一聲,問道:“不知道前輩您是何許人?難道你也學過梅花拳法?並且在這個拳術上麵有自己的見解?”
華服老人卻是笑著搖頭:“我並沒有學過梅花拳法,但是。”
說到這裏,華服老人卻是神秘的笑了起來。
“但是什麽?”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徹底勾起了。
華服老人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但是我所學的,乃是天下各類拳術絕學揉 搓在一起的特殊拳法,雖然比不上最剛烈的梅花拳,但是其中混雜之多的拳術奧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遠處有兩個年輕人跑了過來,拉著華服老人就往一邊走去,並且嘴裏還喃喃著“韋老您咋又一個人跑出來了”“在院裏待著不好嗎?”“有什麽需要您盡管跟我們二位說,我們一定幫你完成。”……
聽著那兩個年輕人的話語,以及看著華服老人那一點都不反抗,反而臉上還掛著淡淡笑容的神情,我不禁大感古怪,正打算上去問一下是什麽情況的時候,這時身旁出現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
這個男子一經出現,就跳到了梅花樁上,然後開始旁若無人的打起了拳來,雖然拳法看似很慢很慢,但是出拳的時候總有一股帶動旁邊風刃的感覺,給人一種雖慢卻猛的剛勁。
我被他的動作吸引了,故而就沒有在意那位離去的華服老人,認認真真的觀看著這位突如其來的男子,打完了一整套梅花樁上的梅花拳。
男子一頓猛如虎的拳法施展完畢之後,就從樁上跳了下來,原地做了一個呼吸吐氣的動作,然後才目光看了過來:“朋友,你也喜歡踩樁練拳?”
我苦笑了一下,說:“並沒有,但是我現在特別特別想找一位懂得你剛才施展的那種拳術的學武之人,替我做一件事,有償報答!”
男子卻是搖頭:“我並不是學武之人,之所以踩樁練拳,隻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
我說可你剛才施展出來的,明明就是正宗的梅花拳法啊!
男子再次笑了:“什麽梅花拳法,隻不過是我以前經常在這一塊鍛煉,然後有一天遇見了一個從神經病院跑出來的老頭,他傳授給我的瘋人瘋拳罷了,本來我還不想學,後來發現確實能強身健體,於是就學了。”
我皺了皺眉,問道:“你說的老頭,是不是一位穿著華服,說話神神叨叨的老人?剛才他就在這裏跟我說話,然後被兩個年輕人帶走了。”
男子盯了我一下,然後點頭:“看樣子你也被他騷擾了,沒錯,就是那個老頭,他是神經病院裏的常駐老人,已經在裏麵待了好久了,瘋瘋癲癲的,時不時就跑出來逛一逛。”
我驚訝了,剛才那個華服老頭居然是一個瘋子?
可是看他的一舉一動,怎麽看都不像是瘋子啊。
更像是那種罕見的世外高人。
我若有所思了一陣,然後看著男子,問道:“你真的覺得你打的那套拳法,是用來強身健體的?”
男子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然後疑惑的問道:“不然呢?”
我說道:“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可以去證明一下,你打的那套拳法,不僅僅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它還可以用來……”
話說一半,便沒有往下繼續說了。賣了個關子。
男子果然是好奇之人,一聽我這話說的神神秘秘,煞有其事,不由得激起了濃烈的興趣:“要怎麽證明?”
我眯著眼睛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還有你的出生年月日,最好是生辰八字也跟我說一下。”
男子一愣,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畢竟這東西隻有老一輩人才會去記住,我的名字叫洪申鑫,出生年月日是……1977……5……9。”
“很好,洪申鑫,你今晚跟我走一趟,我保證讓你真正的感受到,你打的那套拳的真正作用,絕對不隻是強身健體,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像個神棍一樣坑蒙拐騙。
洪申鑫這個健壯男子,有些憨憨的,居然直接答應了,但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管吃管喝的不?”
我哈哈大笑,說:“隻要事情完成了,別說管吃的,管你大保健都沒問題!”
洪申鑫擺了擺手,認真道:“不要什麽保健,我隻要一口吃一口喝的就行。”
“好說好說。”
我拉著洪申鑫就走,像極了用棒棒糖騙小孩的壞人,帶著他,一路回到了自個家中。
洪申鑫站在我的店門口,打量著門麵,思考到:“衝儺,衝和儺假若分開,那是兩個不同的意思,而加在一起,又是什麽意思呢……你這店到底是幹嘛的?”
“衝儺,顧名思義就是替人衝走家中的邪祟,期間要啟用到一個古老特殊的儀式,叫做儺戲,用儺戲來衝走不好的東西。”我給他慢慢悠悠的介紹了一些衝儺的過往。
當年老一輩人衝儺,確實都是會拜儺跳戲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時代的發展,現在衝儺的方式多姿多彩,儺戲也成了漸漸失傳的一門手藝。
原因是有很多新出的方式能夠取代它,故而有的人嫌儺戲太麻煩,就不啟用跳儺戲來衝邪了。
洪申鑫了解到了這些過往後,情不自禁的對著我發起了詢問:“朋友啊,今晚你該不會是打算帶我去衝儺吧?”
我見他如此有眼力見,也不再隱瞞了,點頭道:“不錯,我今晚正是要帶你去衝儺,而且這場儺,缺你不可!”
洪申鑫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可我也不會跳什麽儺戲啊,你不會讓我去跳梅花樁打拳吧?跟耍猴似的那種?”
我哭笑不得,頓了頓,忽然嚴肅的跟他說道:“你別誤會了,我怎麽會讓你去耍猴呢?我是讓你去……耍鬼。”
“耍鬼?”
洪申鑫睜大了眼睛,有些健碩的胸肌顫抖了幾下。
我再次點頭:“是的,你怕嗎?”
“當然……有點怕。”
洪申鑫一臉誠實相的看著我。
“放心,這個小鬼是個小孩,你一個大人,還怕一個小孩?說出去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我激將道。
“一個小孩?”
洪申鑫眼睛有些亮了起來,搓著手樂嗬嗬的說道:“如果是小孩,那我就不怕了,嘿嘿,耍鬼這種事兒,聽起來有點意思哈!”
見他如此,我也不再繼續多說什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跟我去拿上些家夥,此刻時間也不早了,去吃一頓飯,然後就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