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醫道陣道

車水馬龍的長安大街，道路也是整齊劃一，寬闊整潔，街兩邊一排排的帶院子的住宅，清一色的一層獨家院落，而且院落都非常大。

華鬥緩步走在街上，點頭道：“這倒是一處好地方。”

紫陽冷哼道：“一看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那彭已在這地方能體味民間疾苦，隻怕那學醫的初衷也忘了吧！”

華鬥搖搖頭，慢慢向前麵的醫館望去，隻見那裏倒也是熱鬧非凡。

兩人來到門口，抬眼一望，這樓層可比他們家貴芝堂強百倍，高三層，五開間，大門上方高掛一塊檀木花雕邊的匾額，漆的石青色底，泥金的陽文題字，金邊祥雲，雖是黑夜，卻依然鮮豔奪目，寫得正是——“懸壺濟世”。大門兩邊是雕空玲瓏的窗欞，兩角大紅燈籠高高掛。落地長扇的雕花大門六扇開著，裏麵掛著厚厚的金絲線繡邊的大紅色門簾。

華鬥向門口的一位老婦人問道：“老人家，彭大夫可在。”

那婦人很是熱心道：“在在，剛才還診病來著。”

“他在哪裏，能領我去看看嗎？麻煩老人家了！”華鬥淡淡道。

“行啊，在這邊。”老婦領著華鬥往裏走。進了後門，這才現後麵也是一個大廳，分割成若幹小間，每間有數張床位，大部分都躺著病人，多是一些外傷金創或者瘡瘍患者。幾個身穿長袍的人正忙著給清洗傷口換藥之類的。

老婦領著華鬥來到一個郎中身後，低聲道：“這位就是彭大夫！”

那郎中轉身過來，華鬥愣了一下，這人隻責四五十歲的年紀，下巴上的胡須還夾多是黑的，忙拱手陪笑道：“請問，閣下可是彭已彭老神醫？”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那是我家祖上，鄙人名叫彭濟，曾跟隨祖上學醫。”

華鬥忙拱手又問：“那尊祖上現在何處？我想拜訪他老人家，不知可否？”

彭濟道：“我家祖上在後山修行，參悟道法，現在已經不見客了！”

紫陽一停頓時有些惱怒道：“竟然有如此架子，你快去通稟，就說他的老師來了。”

這彭濟頓時有些不悅道：“我家祖上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哼這世間還有人敢稱為我家祖上的師父，你們這些狂徒，竟然如此無禮。”

華鬥心中歎然，自己在秦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收下他，現在為東漢建和元年（147年），幾百年竟然還沒有悟到這蘊含醫道的鴻蒙紫氣，隻怕自己的道心已經偏了。隻好搖搖頭道：“我留下一副字帖，麻煩你轉交。”隻見華鬥撚起筆墨寫到：九陽劫難代代重，懸壺救世赤子心，富貴滿心道義輕，可歎救世何處隱！

紫陽道：“先生，我們走吧。希望它能明白，要不然隻是一個良醫而不為神醫。”

彭濟看著這四句話語，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聽到紫陽的話語，又頓時火起，大怒道：“我家還不是名醫，你也不打聽一下，整個長安城，哪一個人不知道我家的名號。我家祖上現在都有三百多歲，這世間還敢有人在我家放肆。”

紫陽道：“行醫講究一顆赤子之心，體諒百姓疾苦，拔除疾患，在這富樂之中能體味到什麽，能是一個良醫就不錯了，還想成為神醫。”

彭濟道：“當不得神醫何人可當得，我家祖上雖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必定藥到病除。那個不稱讚，那個不供奉，你這鄉下小子怎麽能知，哼，送客！”

那紫陽還要理論，卻被華鬥拉住。紫陽道：“先生，這小子忘本了，我不罵他心中不甘。”

華鬥道：“忘本可惜忘心可憐！”

那彭濟頓時讓人把華鬥兩人趕出門外，望著金碧輝煌的醫館，心中滿是痛惜，這是一種無奈的痛惜。兩人頓時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街道之中。

下邳濟北穀城山下，一座奇異的神廟，神廟之中供奉的卻是一塊奇異的黃石頭。

華鬥步入其中，向那黃石打出一道靈氣，同時望著黃石淡淡道：“千年夢一覺，還不醒來。”

隻見那黃石其上出現一道人影，向華鬥施禮道：“多謝聖人”

華鬥道：“道友雖然享受眾人祭祀，完善了魂識，隻怕還要重入輪回。”

那人影道：“還要多謝聖人，我這魂識在那太極世界之中幾乎滅絕，要不是聖人出手，隻怕連進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華鬥道：“可歎天靈子道兄，一去不回。”

那人影道：“誰知那太極世界如此凶險，也是自己太過功利，不去探那太極晶壁，又如何有這橫禍。隻有那蒼梧子道友，無欲無求，倒也瀟灑自由。”

華鬥道：“那蒼梧子道友本身具有大靈根，福緣深厚，倒也脫了一場場的劫難，也是難得可貴。不像我雖然重生，卻逃不脫一次次的劫難。”

那人影道：“聖人，鬼穀子聖人傳我兵略，隻怕會生在亂世，自身這陣法受這凡間天地所限，隻怕也發揮不出幾分威力，如何自保，還請聖人可憐。”

華鬥哈哈大笑道：“道友倒是多慮了，這凡間修道講究修心，這借天地之力，可動用的力量有限，隻怕道友這陣法兵略，世人驚歎。那亂世三分天下，早已注定，道友可輔助一人，建立千秋功業，我自會接度道友。”

紫陽插口道：“這場亂世為天地小劫難之一，平定亂世，當是一份功德。正是道友的好機緣。”

那人影道：“罷了，隨遇而安吧，能重生就應經是天大的機緣。”說著化為一道流光，向天地間的六道輪回之所飛去。

紫陽望著消散的靈光道：“聖人可算出，其他等人的位置，也好打發他們都在亂世之中，完成自身的修行。”

華鬥道：“這天地間的鴻蒙紫氣，我雖然都有所感應，但是還有些模糊。也許是那些人的機緣沒有到。”

紫陽道：“我聽說那南華真人替師傳道，收了一位修道的好苗子，在凡間界創建道教，也算有幾分機緣。隻是生在這凡間界，倒有些可惜了。”

華鬥道：“這人卻是與你有幾分機緣，傳承的是符籙一脈，被昊天玉帝封為天師，也算是修道有成。”

紫陽道：“可是不入我儒教，真是可惜。”

華鬥笑道：“天地之大，哪能一派獨尊，盛衰隻有因果。我儒教最終的目的是教化眾生，知書達理，明心見智，願世間之人皆能修出一腔正氣，傳播一方正義，遠離醜惡。”

紫陽道：“這人心隔肚皮，我觀這凡間界之人信仰最是現實，那個有用就信那個，這道教也信，佛教也信，信天地信祖宗，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信什麽。”

華鬥道：“這凡間天地規則壓製，那些仙道最為他們向往，得不到就想來生得到。這是一種訴求，怪不得。天地祖宗是他們的本源，當然要信。信仰雜亂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信仰，沒有精神的寄托。”

紫陽望著這黃石神祠，淡淡道：“是啊，就像這黃石老人，如果沒人信，靈魂就不能凝聚。可是這凡間界的信仰之力怎麽會如此強大，竟然能讓修行之人獲得靈力，獲得法力。”

華鬥道：“這信仰之力，為天地的意誌的一部分，他潛移默化的是天地意誌，最終改變的是天地規則。天地之間有功德，那顯性的功德，就是功德之力，可以提升修道之人的修為。但是那看不見的功德就是氣運，就是運道。凝聚功德就是運道改變，這運道影響的天地規則。”

紫陽大悟道：“那佛教真是可怕，竟然所謀至深，竟然想通過眾生的信仰，凝聚眾生之念生生改變這天地運道，真是厲害。我說他們怎麽這樣熱衷於西佛東漸，真是不錯的打算。”

紫陽的神識猛然間一動，道：“彭已那小子這些年的修行也沒有荒廢，竟然能找到我們。”

華鬥睜開眼眸道：“希望他已經悟到了。”

隻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走到那黃石神祠的大門之外，重重的跪倒在地，深深的跪拜道：“不肖弟子彭已，拜見恩師。”

華鬥道：“你可悟到了。”

彭已道：“我這些年竟然忘了初衷，隻知參悟道法，卻是忘了那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醫之道。”

華鬥道：“既然悟到了，又何必來此。”

彭已道：“隻為了拜別恩師。”

華鬥道：“亂世就要到來，你正好體味人間疾苦，做一個真正濟世的醫者。去吧去吧！”

彭已回到自己修行的山中，沐浴更衣，合衣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