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夫,快來,快來看看我女兒!”鸞翹陰姬從書房裏屋跑了出來,滿臉盡是焦急。

眾人大驚,鸞翹陰姬看到林夜辰的時候一臉的焦急竟然又夾雜幾絲興奮,她怔怔的看著林夜辰,滿眼慈祥和藹。

“素素,昔兒又怎麽了?”林夕白急道。

鸞翹陰姬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林夕白道:“她的毒又發了。”說到此處,鸞翹陰姬滿臉懊悔,這葉雨昔的毒可是拜她所賜,若是當時鸞翹陰姬擊向林夜辰的那一掌葉雨昔沒有來擋住的話,現下躺在病榻上的應該是林夜辰吧,不過不管是林夜辰還是葉雨昔受傷,身為他們母親的鸞翹陰姬都會無比的難過與心傷。

薑罹聽鸞翹陰姬這麽一說,連忙往裏屋走去,林夕白同是跟了上去。

林夜辰這時滿臉焦急,可是他卻邁不出一步,宛若一雕像一般立在原處。朱語清看著徘徊不已的林夜辰,似乎明白他內心正在進行著強烈的心理廝殺。

朱語清輕輕拍了拍林夜辰肩頭,強作歡顏的說道:“林夜辰,進去看看吧。”林夜辰幾番遲疑,最終朱語清隻好輕輕往他身上一推,林夜辰終於邁出了沉重的步子走進書房的裏屋。

朱語清尾隨林夜辰進了裏屋,放眼望去,隻見病榻上的葉雨昔雙目緊閉,臉色有些發紫,但表情卻很是安詳,似乎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是她自己所樂意的。朱語清不由得向林夜辰看去,隻見他麵色凝重,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葉雨昔床邊。

替葉雨昔療傷的薑罹正用心把脈,鸞翹陰姬和林夕白守在一旁,他們都沒有發現到林夜辰臉上的悲傷。

鸞翹陰姬輕輕別過頭來,她看著林夜辰,眼神充滿著一種期盼,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還是個好兒郎模樣,她的內心是無比高興的,隻不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受了重傷,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林夕白也轉過身來,他正看見鸞翹陰姬在看著林夜辰,他似乎得知了鸞翹陰姬內心所想,半晌後,林夕白對著鸞翹陰姬輕聲說道:“素素,方才我已經和兒子相認了,你們也……你們也該相認了。”

林夕白的輕言輕語,林夜辰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入心間。鸞翹陰姬身子正在顫抖不停,林夜辰正在她的身前,可是她卻不知道如何麵對,鸞翹陰姬沒有說話,林夜辰亦是沒有開口。

朱語清看見他們二人之間的尷尬,屋子裏的氣氛也變得沉默起來,她覺得這氣氛快要把她悶住了,便走到薑罹身旁,隻見薑罹閉目把脈,朱語清暗呼頭疼,心道:“這可要把我憋死了,都沒人說話。”朱語清思索一番,最終勉強說道:“大叔,怎麽樣了?”

薑罹卻依然閉口不答,朱語清叫苦連連,心道:“大叔啊大叔,你再不說話,這氣氛可要僵硬了。”

鸞翹陰姬卻是輕輕一歎,隻聽她滿是傷感懊悔的說道:“都怨我,都怨我,昔兒的傷都是我害的。”

林夕白聽鸞翹陰姬又在自責,這些天來她已經無數次不停的在自責了,林夕白連忙說道:“素素,事已至此,不必如此責怪自己了,現在該找找救救昔兒的辦法了。”

這時,薑罹終於開口說話,道:“對,現在我們趕緊找人救救葉侄女。”

朱語清見薑罹說話,連忙道:“大叔,連你也不能救嗎?”

薑罹無奈的搖頭說道:“我隻能控製她的毒素擴散全身,暫且可以勉強護住她的心脈,不過,說來實在慚愧,我的醫術也隻能控製毒素十天,要全部清除這‘七絕之毒’,隻能……隻能……”

林夜辰聽到此處,眼神忽然有了光彩,連忙道:“薑大叔,隻能什麽?”

林夕白和鸞翹陰姬神色有些不好看,同聲道:“難道要去找這‘七絕之毒’的製作者七絕老人?”

薑罹輕輕點了點頭,道:“眼下要保住葉侄女性命,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鸞翹陰姬麵色很是焦急,連忙道:“可是七絕老人居住在遙遠的苗疆,現在前往苗疆,就算快鞭快馬、順風順水,也得要一月之久才可抵達苗疆吧。”說到此處,鸞翹陰姬表情更是擔憂起來,她又道:“除此之外,就算到了苗疆,七絕老人也不會願意給出解藥。”

眾人都是一愣,一時之間真不知如何是好。

鸞翹陰姬哽咽起來,道:“都怨我,我當初為了功力更強,當初也不管知道不知道其的解藥,便武斷的學了這‘蠻巫七絕手’,哎……”

林夕白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若不是我當初那樣做,你也不會如此恨我,那樣的話,你也不會帶著昔兒上山來殺我,也不會使出蠻巫七絕手……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林夕白和鸞翹陰姬二人不停的在自我責備,朱語清和薑罹在一旁也不知說什麽話才好。這時林夜辰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隻見他雙眼通紅,聲音顫抖的說道:“爹……娘……你們別在怨自己了,這一次,讓我去苗疆找那七絕老人吧。”

“啊?”鸞翹陰姬聽到林夜辰的那一聲“娘”,不禁變得有些驚慌失措,一時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身子也抖動起來,對著林夕白道:“你聽見沒……他叫我娘?”

林夕白重重點了點頭,道:“沒錯,孩子在叫你。”

鸞翹陰姬突然雙手抱頭,在屋子裏踱來踱去,口中不停喃喃說道:“我……我兒子叫我娘了,我有兒子了,我兒子叫我娘了,我兒子叫我娘了……”倏地,她又停下腳步,連忙走到林夜辰身前,緩緩跪了下來。

林夜辰一驚,連忙道:“這……這不可。”

鸞翹陰姬卻很是認真的端詳著林夜辰,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林夜辰的臉,半晌後道:“你剛才沒叫錯吧?”

林夜辰看著眼前的鸞翹陰姬慈祥和藹的在摩挲自己,他心中宛如洪水般翻湧起來,這個女人,之前是多麽的陰狠毒辣,揚言要將林夕白殺掉,然而現在的鸞翹陰姬,對林夜辰的態度卻是如此溫和,她對林夕白的仇恨隨著真相大白之後,也沒有那麽深的仇怨了。林夜辰自小期盼得到母親的照顧,眼下,自己的生母就在眼前,但是他卻有些難以麵對起來。

鸞翹陰姬眼裏竟是期待,她多麽希望林夜辰能與她相認。

見林夜辰陷入沉思,一旁的朱語清竟然也為他焦急起來,當下輕輕道:“林夜辰,林夜辰,你娘在等你話呢。”

林夜辰聽到朱語清說話,他抬頭往朱語清看去,在朱語清看來,現在的林夜辰的眼神裏多了幾絲求助,仿佛他陷入了困境,需要朱語清這個朋友來為他解答。

隻聽朱語清道:“林夜辰,別忘了密室裏我們的談話,我們可都說過什麽都會過去,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才行。”

林夜辰看著朱語清,雙眼已然有了些神色,他似乎又把什麽看得通透。鸞翹陰姬收回雙手,兩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襟,很是緊張。

林夜辰終於轉過頭來,看著鸞翹陰姬,隻見他慢慢說道:“娘,方才我沒有叫錯,娘……”

鸞翹陰姬的眼淚突然簌簌往下掉落,她一時情緒失控,竟抱著林夜辰哭了起來,她不停抽泣,聲音頓頓搓搓的說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認我了。”

林夜辰看著自己的母親哭成淚人,心中大痛,鼻子一酸,眼淚也不聽話的流個不停,他聲音同樣有些哽咽的說道:“娘,我一直是你孩子,我一直是。”

朱語清見他們母子相認,她為林夜辰感到高興,也不知什麽時候,她的眼角也掛著一滴淚水,或許看著親人相認,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親了吧。

薑罹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好哉!好哉!這林小子蠻懂事的,不像有些孩子不肯相認自己的親生親母,老林,真不愧是你的兒子啊!”

林夕白見自己妻兒相認,又聽薑罹這麽一說,心中早已快樂無比了。

鸞翹陰姬哭了許久,待她緩過神來,看著一臉淚痕的林夜辰,輕輕擦拭他的臉一邊說道:“孩子,適才你說要去苗疆,可是真的?”

林夜辰聽罷連忙點頭道:“我林夜辰此次一定要去苗疆,求七絕老人給我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