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昏暈,星光稀疏,偶然傳來一聲魚躍,打破了翠湖的寧靜。翠湖中心的涼亭,一白衣少年負手而立,他身後站著一個綠衣女子,模樣甚是嬌美。

“少主像是有什麽心事,怎地一人在此處發呆出神?”那綠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水沫,她楚楚動人的看著眼前的沐雲休。

沐雲休沒有轉身,沉默良久才淡淡說道:“惜香堂堂主繼承人,恭喜了!”

水沫很是高興,一時說不出話來,又聽沐雲休歎道:“這試練,也當真是幾家歡笑幾家愁了。”沐雲休突然想到朱佳兒,她試練藥材遺失,促使她試練不成,想到此處,內心又是幾分惋惜。

“少主,這試練也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了,誰有多大的本事試練也就有多大的成績了。”水沫也是淡淡說道,卻沒有發現沐雲休死死盯住自己。

“這試練當真是那麽公正嗎?”

水沫聽沐雲休這般質問,內心不由得一驚,連忙道:“少主,這是什麽意思?”

沐雲休不再盯住她,別過頭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隻見他眼神黯淡,半晌後道:“今天的楚陽派弟子,他的話.....嗬嗬。”幹笑了幾聲,卻快步走開了,留下水沫一人在涼亭裏,頭也不回。

※※※

晚飯過後,朱佳兒一人靜靜回了自己的寢屋,一路上她內心並無多大失落,倒是徐鏡嵐和周君賜怕她難過,用膳時不停的給她安慰,她都是嘻嘻笑之,告訴他們不必擔心自己。

月色如霜,星辰寥落,春天的夜晚帶來的氣息寧她心情舒暢了幾分。她的寢屋門前有一小花園,其間中了各色花草,而今春天來臨,它們都開始開花,眾多的花草也想相互爭豔一番。朱佳兒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小臉看著寂靜的夜空。

“恩人啊恩人,不知道你現在怎麽樣了!”朱佳兒想到白天突然出現的楚陽派弟子,一直很擔心他的傷勢,她不知道楚陽派、裂天穀以及慕澤門的什麽恩怨,隻是很想知道如今那少年怎麽樣了。

不知道是自己困意襲來,還是自己看花了眼,朱佳兒竟看到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竟是如此燦爛,當下看得癡了,久久才回神。

起身,回屋。

寢屋裏沒有點燃燈火,裏麵漆黑一片,朱佳兒習慣性的摸索起來,很利落的找到夜燈,快速點燃,屋子裏一時間明亮了幾分。朱佳兒端坐在木桌旁,正要飲茶,卻聽一聲輕響,也不知從哪傳來的,當下吼道:“哪裏來的偷油死耗子,姐姐的閨房也是你們這等鼠輩來的!”她隻當是春天乍到,老鼠出來尋找食物。

這時又聽見屋外有腳步聲,連忙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後來直接變為敲門聲。這深更半夜,何人會來找她?

朱佳兒立馬問道:“誰啊?大晚上的有什麽事?”

“佳兒,是我!”門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君賜。

朱佳兒二話沒說,便去開門,隻見周君賜站在門外,卻不知道他要幹嘛。“師兄,大晚上的你找我?”

“佳兒,方才門主下令要所有弟子加強防範,以防有外敵侵入。”周君賜關切說道,“我念你一女兒家獨居此處,怕你有什麽閃失,特來叮囑。”

見周君賜關心自己,朱佳兒不禁心中一熱,輕聲道:“多謝師兄掛念,我多加防範便是。”

周君賜似要說什麽,又沒說出來,見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很是僵硬,當下又道:“反正你隻管注意就是了,夜裏有什麽風吹草動都不要出來,保護好自己才是要緊的。”語畢,又很不放心的看了她幾眼,便走開了。

見周君賜走得遠了,朱佳兒準備關門,又見周君賜轉過身來,對自己說道:“佳兒,要小心啊!”

朱佳兒見他這般婆婆媽媽,有幾絲不耐煩,但念及他也是關心自己,於是她隻是像周君賜吐了吐舌頭道:“師兄,你也要小心!”

周君賜的身影漸漸模糊後,朱佳兒才將房門關了,扣緊門閂。她此時也覺得困頓了幾分,一時哈欠連連,看著桌上問喝完的茶水,便又開始喝了起來。“這茶還是這般好喝!”邊喝邊陶醉之時,她隻覺得身後有幾絲陰風吹來,她回頭望去,道:“奇了,這門窗我都關得緊了,怎的還有風。”她靜靜站在原處,這時沒見有風吹來,又繼續喝茶,這時,燭光跳躍,弄得她的影子也跟著跳動起來,多了幾絲鬼魅,竟把朱佳兒嚇得手一鬆,手中茶杯“咣”的一聲,茶杯便摔得粉碎。

“這到底哪來的風啊!”朱佳兒迷惑重重,方才的困意被這一驚動早已消失到九霄雲外。她看著地上的茶杯,道:”哎,不管了,還是快睡覺吧,明天再打掃罷!”當下往床榻走去,這時又聽一聲悶哼,朱佳兒嚇到了,不敢前走也不敢後退,她隻覺得這屋子有幾絲古怪,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的腦海一時浮現到後山的山洞,裏麵的羊骨,自己又添鹽加醋的想象神鬼傳說,此時自己屋中各種古怪,她把這些串在一起,寧她內心恐懼起來。“媽呀,還是快些睡覺的好,等明早起來再說!”

她正要躺下,便感覺身後又是一陣冷風,此時眼前一黑,燈火像是被什麽撲滅,她正要開口大呼,卻感覺到身後有人將她口鼻捂住。

這房間真有古怪,身後的人又是何人?那人鼻息很重,力道很輕,不像是大盜土匪,反而像個受了傷的人。

朱佳兒當下拚死掙紮,那人體力不支,被她掙脫開來後又往後麵一摔,隻聽一聲痛吟之後,再也無什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