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辰靜靜坐在一旁,朱佳兒利落的將屋子清掃幹淨後便也坐了下來道:“恩人,你此番到慕澤門來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來看試煉?”

林夜辰淡淡答道:“我並沒打算來看慕澤門的試煉,我最近一直在盯著韓笑邦的動靜。”

“於是你就跟到慕澤門來了是吧?”

林夜辰輕輕點頭,朱佳兒突然想到那日試煉,自己的藥材遺失之事,或許眼前的少年能為她解開謎團。

“恩人,那日你說有人對我的藥材做了手腳,可否把細節告訴我呢?”

林夜辰沉了片刻,道:“便是那個喚作水沫的女子,我不知你與她有何瓜葛,那日我潛伏在慕澤門裏,碰巧看到你們在核對藥材,我一心好奇,便停留在遠處看著你們的動靜,再後來就看見那女子將屋子裏你們放下的藥箱打開......”

朱佳兒心中大駭,原來真是水沫,但是自己與她的瓜葛會有這般大嗎?當下不再想,道:“恩人,我知道了,我日後多加留意。”

林夜辰似要說什麽,又沒開口,淡淡道:“別一直‘恩人,恩人’的叫我了,其實你才是我的恩人吧。叫我名字便可。”從他醒來到現在,朱佳兒一直管他叫做恩人,一直不改口,林夜辰聽著很是不自在。

朱佳兒這才反應兩人似乎不知道對方姓啥名誰,想到此處不禁嗤笑道:“我都不知道恩人叫什麽呢,你也不知道我吧!”

林夜辰故作不答,半晌後幹咳了聲說道:“我叫林夜辰。”

朱佳兒笑道:“林大俠,我叫朱佳兒。”

“我才不是什麽大俠,朱姑娘!”

“哦,那林小俠!”

“......”

※※※

轉眼便是傍晚,朱佳兒悄悄回了慕澤門,快到翠湖時,朱佳兒打算翻過圍牆進去,“要是被人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啊?”朱佳兒自言自語,思索一番,當下決定往原路返回,正在此時,翠湖不遠處的涼亭又傳來了久違的琴聲,這灰蒙蒙的傍晚,總是有那麽一個人在彈琴?這人又是為了誰而彈的琴呢?朱佳兒這時不由自主的驅使自己翻過圍牆,往裏走去。

微微月色,很是暗淡,湖麵伴著微風輕輕浮動,魚躍輕響,燈籠輕照,湖底暗香浮動。一個白衣少年在涼亭裏又開始彈奏,麵色似有些許沉醉,像是回憶什麽過往。

又是那白衣少主,朱佳兒看到了沐雲休,雖想接近,但不知兩人能說些什麽。她遠遠的站了不久,她覺得天色不早,是回去的時候了。正要離開之時,琴聲停止。“佳兒姑娘。”

不知何時沐雲休站在朱佳兒身後,她微微一怔,轉身笑道:“少主,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沐雲休淡淡笑道:“無妨。”,他抬頭看著夜空,道:“可惜今夜月色不如當日我初到慕澤門那般的美,本想作點留戀,可是估計以後也難得欣賞到慕澤門的美景了。”

朱佳兒不明沐雲休所言,疑問道:“少主這話是何意思?”

“明日過後我便回穀了。”話音幹澀,有幾絲不舍。

朱佳兒此時淡淡道:“少主出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

沐雲休沉默不語,轉身獨自一人看著翠湖裏的景色,淡淡道:“佳兒姑娘也不想留我嗎?”

“我.......”

“穀裏四季如春,氣候適宜,但也沒慕澤門這般讓我迷戀。”沐雲休慢慢向涼亭走去,朱佳兒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又聽他說道:“我自小隨父親習武,一心學藝,很少出穀,不知俗世繁華,外麵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光景?”沐雲休邊說邊坐了下來,此時眼神柔和,道:“一年前,我出穀了,外麵的世界當真和小小的裂天穀差別太大,我特到江南遊玩。”朱佳兒聽他慢慢道來,站在一旁不作言語。

沐雲休道:“‘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寄一枝春。’我夜裏遊江南,於是便看到了佳兒姑娘你了。”

“是啊,一年前的事,少主還記得?”

“我又怎能會忘?我覺得我再也忘不了了。”正要說什麽,他卻不再開口,二人一時無話,靜靜的在這微弱的月色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