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語清的醫館,不知為何變得如此安靜,薑罹從外麵回來,看著坐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朱語清,奇道:“侄女,怎麽......”話未說完,便看見桌子上靜靜躺著一張喜帖。

薑罹慢慢走了過去,打開喜帖一看,臉色一沉,道:“沒想到這姓林的小子這麽快就要成親了?”

朱語清沒有回話,薑罹神色尷尬道:“侄女,你要去嗎?”

沒想到這時朱語清喝了一口茶,道:“去,當然去!大叔,你要去嗎?喜帖上請的是我們兩個人呢。”

薑罹笑道:“哈哈,楚陽劍派,我好久沒去了,這次怎能放過這個機會?”

“對了,大叔,你不是慕澤門的人嗎,楚陽派你能去......?”

薑罹雙眼睜大,大聲道:“誰說我不能去了?嘿嘿,林夕白,這老家夥好久沒見了,我得看望看望他去。而今他徒弟大婚,我也去蹭個酒來吃吃。”

朱語清眉毛一揚,便道:“楚陽派與慕澤門不是勢不兩立嘛,你怎麽能去?”

薑罹擺手道:“是啊,但是我是何許人也,再說我也不算慕澤門的人。”此時他語氣變得滄桑道:“怕是現在慕澤門也沒多少人記住我了。”

朱語清輕輕一笑,便準備往裏屋走去,薑罹奇道:“侄女怎麽了?”

“走,收拾東西去,我得看看林夜辰的婚禮有多熱鬧!”

※※※

短短數日,朱語清與薑罹便已到達荊門縣城,也是楚陽劍派所在之處。楚陽劍派建立在荊門縣郊外的一座崎嶇陡峭的大山之上,進入山門,隻見裏麵極為平坦。朱語清看著一臉易容的薑罹笑道:“大叔,看來你還是有所顧忌嘛,否則怎麽會易容?”

薑罹不作理會,朱語清繼續奇道:“真是奇怪,山門之外盡是錯綜複雜的亂石,一進來就變得平坦寬闊。”

薑罹笑道:“還有更讓你驚訝的在後頭,走吧!”

兩人接著往前走,越往裏走去,隻聞前方有瀑布之聲若隱若現,朱語清道:“這,前方還有瀑布呢。”

放眼望去,一簾瀑布從天而降,流淌不停,直至瀑布下方的水譚中,瀑布旁邊一座巨大木橋跨在水潭之上。薑罹笑吟吟的走了過去道:“侄女,快過橋!”

朱語清過了橋,薑罹道:“這橋構造宛如都城裏的城門一般,可關可開,若有外敵入侵,這橋關閉還能抵擋敵人一陣。”

朱語清點頭道:“這楚陽派的掌門怎麽專門想著對付敵人,當年慕澤門的大門也沒有這般奇怪啊。”

薑罹一時尷尬道:“每個門派不同嘛。”

二人繼續往前走,朱語清奇道:“這楚陽派怎麽大門連個守衛都沒有?”

沒等薑罹回話,前方就漸漸有了人影,薑罹笑道:“怕是在準備婚禮吧,不過這楚陽派沒守衛也是行的。”

朱語清奇道:“這是為何?”

“楚陽劍派的祖師爺們,根據這地形可是做了一番腦筋的!”說罷,薑罹指著山門的兩個高柱子道:“你看,那兩個柱子裏設有機關,至於是什麽機關隻有楚陽派的人知道。我知道的是那機關可以感測到木橋的重量,若是踏過木橋的人數超過五十來人,這機關便會發出警報,楚陽派的人就會得知外麵來了一群人馬,便會對此提高警惕!

朱語清明白似的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忽然迎麵跑了兩名楚陽弟子,他們服飾相似,頭挽單髻,有禮的對朱語清與薑罹道:“二位客人,請出示請帖。”

“咳咳!難道沒請帖就不能來啊,你們楚陽派也真吝嗇!”薑罹不好氣道。

朱語清笑了笑,取出袖中的請帖,遞與那兩名楚陽弟子,那兩名弟子看了請帖後,便更加有禮的道:“二位請!”

薑罹背著雙手,憤憤看了兩名楚陽弟子,輕哼一聲便上前去,朱語清淡淡一笑便跟了上去。

這楚陽派山門內的所有建築竟是建立在一汪大湖之上,朱語清伏在石橋欄上看著湖中景色道:“這也奇了,這山上還有這麽大的湖水,這些巍峨建築也建立在這湖上,就不怕沉嗎?”

薑罹搖頭笑道:“這建築自有它的道理,我們別管了,快進去吧。”

走過悠悠的長橋,前麵的客人越來越多,談笑聲也越來越多,朱語清竟然緊張起來,也不知現在的林夜辰在做什麽,是在招呼著客人呢?還是在準備和葉雨昔拜堂?她突然不敢往前走去了,但是一想到洛舞告訴她的鸞翹宮的計劃,她不由得擔憂起來。

“侄女,你在想什麽?”薑罹見她走神,便問道。

“我,我......”這時,朱語清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薑罹真相,但是她已經答應洛舞不會告訴任何人鸞翹宮的這場陰謀。

朱語清輕輕甩頭,心中又想道:“先看看情況如何吧,楚陽掌門人死不死與我何幹?”想到此處,她心又想道:“可是,林夕白是林夜辰的師父啊,要是他死了,林夜辰是不是很傷心?”她又搖頭想道:“他傷不傷心關得了我什麽事了,哎,是他自己著了葉雨昔的道了,這感情也真奇怪,竟然可以把一個男人弄得這麽傻。”

朱語清猶豫不決,徘徊不前,當下還是鼓起勇氣往前走去。

大堂之上,人聲鼎沸,一進去朱語清便看見林夜辰一身紅衣正在和來客行禮,她心中不由得為他擔憂,不過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心中忽然冷冷一笑道:“到底葉雨昔是利用你還是真的要和你成親?你現在還不知道吧?要是她利用了你,你知道了你會很難過吧?”

朱語清想到此處,林夜辰笑著走了過來,道:“朱姑娘,呃......這是薑大叔?“林夜辰看著朱語清一旁的薑罹奇道。

朱語清笑道:“是的,是我大叔。”

“怎地和我那天看見的不一樣?”

朱語清一時想了一想,又道:“我大叔最近臉上長了疹子,他怕出來嚇著人,所以才易的容。”

林夜辰看了看薑罹,也沒多想,便招呼他們坐下,“謝謝朱姑娘能賞臉前來。”

朱語清道:“嘿嘿,林大俠如此風光,我豈敢不來?嘿嘿,新娘子呢?”

林夜辰臉上一紅,道:“馬上了,快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