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句話的意思無異於舊事重提,為保證屠門家族的血統純正,前後否決了姚月和丁潔。
丁潔一直低著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小聲說道:“我知道怎麽做了,您不要難為相……東野了,等秦大師回來,我會心甘情願去投胎,請您放心。”
什麽婆婆,相公,在鬼界的官稱,丁潔全部有意避開,微弱的聲音,我聽得心都要碎了。
我看著娘淡淡搖著頭,說道:“小潔確實是個鬼魂,但也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娘,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連站都站不穩,就是為了救小南。”
娘毫不禮讓的對我說道:“丁女士是你老婆?那姚月呢?”
“我老婆!”我沒有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去。
娘再次問道:“孟小南是你什麽人!”
“也是我老婆!”
娘皺起眉頭,衝我重重的點頭,對我大聲吼道:“屠門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這時候,老李走過來,隔在我和娘的中間,伸手推著我,說道:“東野,你先出去,咱們現在危險還沒有解除,這個問題,不能再談了,擱置!”
我攙扶著丁潔回到我的房間,讓她坐在床邊,蹲在她麵前,說道:“小潔,對不起!委屈你了。”
丁潔抹著眼淚,說道:“相公,你娘說的沒錯,人鬼殊途,我以這樣的方式與你在一起,隻會害了你,是我太自私了!”
我摁住丁潔的手,說道:“不是,小潔,你不可能用永遠是鬼,我會求秦大師……”
說到這裏,我也說不下去了,如果一旦丁潔還陽,我還會以丈夫的身份來嗬護她嗎?孟小南和姚月的錯亂感情,已經弄得我焦頭爛額了,我默默低下頭。
丁潔慧心的捧起我的臉,說道:“相公,當初我的目的隻想報仇,然後遇到了你們,我幻想從此不在人間飄**,我知道破軍星可以幫我擋住一切麻煩,而秦大師能滿足我的願望,能讓我擺脫攝青鬼的外衣,你知道我有多知足嗎?相公,不用再為我打抱不平了,能和你短暫的結為夫妻,看到你為我的付出,我真的很感動。”
我還想說著什麽,丁潔笑著對我擺手,說道:“相公,不用說了,我很累!說實話,我真的很累,讓我休息一下吧!”
我起身扶著丁潔的腦袋,看著她一點點化作青煙鑽進我的殺豬刀內,我深吸一口氣,想再去找娘商量一下,既然丁潔已經表態,我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她是一隻真正的鬼,我想和娘談的問題是姚月,不管怎麽樣?我還要爭取一下。
我剛一轉身,就看見邱石站在門口,衝我招手,我走到門外,邱石小聲說道:“東野,你手頭上的事都辦完了嗎?如果有時間的話,咱們去一趟公安,局,老莫碰到一件棘手的案子,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呢!”
我唏噓了一口氣,困的要死,我又不是什麽警察,怎麽碰上案子都要我來處理呢!我禮貌的搖搖頭,說道:“邱哥,我實在心有餘力不足,這幾天下來,身上又脫了一層皮,還讓我去查什麽案子,算了吧!留著條命多活兩天吧!”
邱石淡淡一笑,說道:“東野,這件案子有賞金你去不去?而且金額很誘人,老莫為了這件案子,已經申請了5千萬的特批款項,如果你肯幫忙……”
我當即伸手擋在邱石身前,笑著說道:“邱哥呀!您認為金錢對我還有吸引力嗎?我哪有時間去花錢啊?算了吧!”
邱石很自信的雙手環於胸前,說道:“老莫說了,你陳東野一定會去的,獎金對你沒吸引力,對姚月來說,可就不一樣了,現在姚月正在參加莫展輝召開的緊急會議中討論呢!”
我立刻來了興趣,要知道,姚月一直躲著我,我沒有猶豫的點點頭。
邱石臉上帶著一陣壞笑。
但又一個問題隨之而來,姚月摻和莫展輝的案子,一定是為了那筆獎金而來,那次從香港回來,姚月的卡裏已經所剩無幾。
我懷疑的問道:“邱哥,小月姐遇到什麽事了嗎?要拿那筆獎金。如果遇到事,我可以幫忙啊……我可以找李師傅,別說五千萬了,隻要我開口,多少錢李師傅都會資助我的,而且不用還。”
“唉……”邱石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二迷糊,在婚禮之前,二迷糊就得了一種怪病,每天都要注射一種從美國進口的血清蛋白,但是這種血清價格奇高,每支都要3萬美元,二迷糊每天都注射好幾支,小月的財政壓力很大。”
我剛要說話,邱石抬手擋在我嘴前,說道:“東野,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單論感情而言,二迷糊對小月,要比你付出得多太多了,所以,小月不可能棄二迷糊不顧,小月離開你的這段時間,倆人的日子非常苦,小月為了籌集血清的費用,隻要掙錢的工作都會做,東野!你想想看,以你和二迷糊的關係,小月有可能接受你的施舍嗎?”
我點點頭,邱石說得有道理,姚月的性格骨子裏透著剛烈,永遠都不會認輸,我輕輕關上房門,沒有通知屠門四海,也沒有帶上殺豬刀。
我和邱石來到公安,局,四樓的大會議室,我們趕到的時候,會議已經來到尾聲,莫展輝一個在主席台上布置著工作,見到我進來,更是喜上眉梢。
我尋找著姚月的蹤影,坐在第一排,聚精會神的聽著莫展輝布置工作。
邱石指著後麵的座位,說道:“來,咱們坐到後麵去,等老莫白活完了,再讓他給你詳細解釋。”
我和邱石坐在最後,大屏幕連續播放著幾張圖片,血腥味挺足,在一個村子裏,不少人已經死了,死者的致命傷都在脖子上,有一排壓印,像是人類的牙齒,動脈放血,吸血鬼?八成是僵屍。
我轉頭看向邱石,問道:“邱哥,是僵屍嗎?”
邱石點頭,說道:“在東北,一個村子的人都死了,350戶人家,沒幾個生還者,而且僵屍還不止一隻。”
僵屍?小時候在電影裏經常看見,難道現實中真的存在嗎?一個村子的人都死了,人數肯定不少,在東北?為什麽這件案子要讓天都市的公安,局解決?
邱石晃了晃手指,說道:“東野,我知道你想問什麽?老莫這孫子樹大招風,什麽狗屁事都要攬在身上,一會他一說,你就都明白了。”
我慢慢皺起眉頭,主席台上的莫展輝也注意到我的表情,馬上進行收尾工作,清了清嗓子,說道:“具體的事宜和步驟,我都交代清楚了,參加任務的人員,下午三點準時在行政樓門口集合,專車專機接送,好了,散會!”
等了一兩分鍾,會議室隻剩下我們四個人了,莫展輝笑著衝我們招手,說道:“喂,老邱,東野,快過來!過來!”
聽到我的名字,姚月甚至沒有回頭。
我的心情有些沮喪,但還是走了過去,直接坐在姚月身邊,姚月冷冰冰的表情,讓我一下不知道怎麽進行開場白了。
莫展輝從台上走下來,拍了兩下巴掌,說道:“東野,你能來我太高興了,咦!你兒子呢?四海沒來啊?唉……太遺憾了,如果四海能來,組織部的懸賞金,咱們天都市一定會拿到的。”
邱石皺起眉頭,問道:“怎麽著老莫?由頭又變了?不是你申請的特批款項麽?怎麽又變成組織部的懸賞金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莫展輝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說道:“我敢搞鬼?多大膽子啊!壓根也不是特批款,這件案子是東北的,天都市怎麽可能申請下來,想什麽呢!一直都是懸賞金,先聽我說,東野,給你補補課,參加破案的不是咱們天都市一個省市,全國各省各市都派了力量,誰能拔得頭籌,這筆懸賞金就是誰的,三千萬呢!不是小數目,哈哈!”
我狐疑的看著邱石,邱石也站起身來,指著莫展輝說道:“老莫啊!你嘴裏有一句實話嗎?我臨走的時候,你不是說五千萬嗎?誰給打折了。”
一直沒表態的姚月也開口說話道:“莫局長,到底是三千萬還是五千萬,你是不是又抽油水?”
莫展輝憤恨的搓著手,不滿的看著邱石,說道:“那個……那個吧!唉……如果案子拿下來,確實是有五千萬,但我的明碼標價啊!東野,小月,這五千萬是給市局的,我不能都拿出給你們吧!前去執行任務的警員要給補貼,後勤保障,還有車馬費,通訊費,食宿費,醫療費,喪葬費……這些都是錢啊!”
邱石狠狠送了莫展輝一個大白眼,說道:“那也用不了兩千萬,老莫!你知道小月現在急用錢,所以坐地起價,是不是?”
莫展輝被邱石說得徹底沒了脾氣,說道:“拿到獎金後我也還得上下打點啊!你當這錢好掙呢!”
姚月深深歎了口氣,站起身,說道:“老莫,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能讓我參加這次任務,等我拿到獎金後,欠你的錢,一定會還。”
我不明白的看著莫展輝,問道:“喂,莫局,小月姐欠你多少錢?”
莫展輝急忙擺手,說道:“哎呦喂!小月啊!憑咱們的交情,還什麽還?別提了,都是小錢。”
姚月坐在下,從包裏掏出幾張紙條,拍在桌子上,說道:“莫局,每一筆借款,我都清楚,一共五百八十萬,這是借條,我不會賴賬的。”
邱石走上前,拿起借條,簡單掃了一眼,然後揣進兜裏,說道:“欠賬還錢,天經地義,這些收據我替老莫收著。”說完,邱石的目光轉到莫展輝臉上,陰陽怪氣的說道:“老莫啊!這次你又發財了。”
莫展輝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支支吾吾的說道:“發什麽財?我是秉公辦案!”
邱石深深歎了口氣,雙手打理著莫展輝的領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莫!咱哥倆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你撅屁股拉什麽屎,我都知道,小月這次遇難,需要的不是小數目,你就少發一次財吧!我幫你算算,拋去公幹的費用,組織部的懸賞金至少會剩下四千五百萬,甚至更多,你又不缺錢,就別趁人之危了。”
我歪頭看了一眼姚月,站起身對著莫展輝說道:“莫局,你喜歡錢應該跟我說啊!等我的事情都解決了,我私下幫你辦幾次私人案件,盈利的部分,都給你行不?”
莫展輝立刻挑起眉毛,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我,順勢挑起大拇指,說道:“東野,就等你這句話呐!你是破軍星,一言九鼎,咱們可說定了,這次組織部的懸賞金,隻要天都市完成任務,我能支配的金額達到4758萬,到時候,全分給你和小月,我一分不留,怎麽樣?仗不仗義!”
邱石滿意的點點頭,眼神甩到姚月。
姚月還有些猶豫,幾次歎氣,看樣子,她真的很需要錢,轉頭對我說:“東野,沒想到你也會參加這次行動,看來天都市奪魁的希望很大,咱們先商量好吧!免得到時候鬧得不愉快,我現在很需要錢,畢竟這錢我是為了二迷糊。”
姚月總算和我說了一句話,我趕緊湊到她身邊,說道:“小月姐,你放心!獎金我一分錢也不會碰,如果我想要錢的話,也不會參加這麽莫名其妙的任務。”
姚月帶著慚愧的表情,默默低下頭,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繼續說道:“小月姐,距離下午還有好幾個小時,能不能讓我去探望一下二迷糊。”
姚月立刻睜大眼睛,我趕緊解釋道:“小月姐,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去探望病人,那晚在海棠島,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去看他,隻想謝謝他。”
姚月仍是一臉懷疑,問道:“答謝二迷糊?我沒聽錯吧!這話不會出自你的口中吧!東野,你從來沒騙過我,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淡然一笑,看向莫展輝,說道:“剛才莫局不是說了嘛!我是破軍星,一言九鼎!海棠島最後一別,恩怨兩清,我隻想謝謝二迷糊,他是天生福星,你在他身邊自然很安全,小月姐,你比我的命都重要,能保證你的安全,我為什麽不謝他?”
此時,姚月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莫展輝拍了拍桌子,說道:“好了,好了,大家應該是時候一笑泯恩仇了,見一麵也好。小月,東野是什麽人,你最清楚了,他想從二迷糊身邊把你奪走,也會光明正大的來,不會使用卑鄙手段,是不是?東野!”
莫展輝也是一副小人肚君子之腹的心裏,對我用激將法,但我不用理會,說道:“奪?奪什麽奪?咱們趕緊走吧!時間不等人。”
車內,莫展輝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姚月和邱石坐在後麵,我問道:“莫局,這件案子動靜不小啊!是不是僵屍咬人啊?組織部懸賞這麽多錢。”
莫展輝一邊開著車,一邊點頭,說道:“確實是僵屍,而且是明朝僵屍,很稀有,已知的數量就已經達到了10隻以上,情況很不明朗,當地警方束手無策。”
莫展輝可以加重了明朝僵屍幾個字眼,證明這些僵屍的重要性,根據我以前看的老電影,也就是林正英主演的那些道士抓僵屍的電影,大多都是清朝的,穿著清朝的官服,而且電影的背景也都是民,國時期,埋葬時間較短,屍身未腐,利用特殊的手法將屍體變成僵屍,比較符合科學,這回是明朝的僵屍,確實沒聽說過。
但我還是很懷疑,明朝的僵屍也是僵屍啊!很厲害嗎?當地的警方都束手無策,太特麽奇怪了。
我問道:“莫局,十幾隻僵屍而已,現代化武器那麽先進,把這些僵屍轟得粉碎,不成問題吧!何必勞師動眾,全國征召警力去圍剿,小題大做。”
莫展輝解釋道:“東野,你沒參加會議,前因後果都不清楚,我告訴你,咱們這次去是抓捕,不是圍剿,明朝的僵屍很具有研究價值,上頭已經發話了,盡可能不動用大型武器。這回你總該明白了吧!為什麽幾隻僵屍把全村人都啃了,上麵還不表態摧毀。”
我應了一聲,隨口說道:“空手入白刃唄!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莫展輝聽後一笑,搖頭說道:“東野,你別想象的那麽簡單,如果隻有十幾隻僵屍,還犯不上組織部征召全國優秀警力,根據當地警方這幾天以來的探查,村裏麵可能有一隻屍王,成了精的屍王,這才是咱們真正的對手呢!到時候,你和小月要小心了,咱們的同誌,已經有好幾人死在屍王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