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無聲冷笑,把錢包扔了回去,朝著電梯間的方向掃了一眼:“你表哥來了。”

“他來得可真及時,表哥,我碰到餘專家,半路截胡請他幫我看病,你快幫我把病曆本拿過來,免得餘專家再反悔……”常勝喜笑顏開的湊上前去,登時嚇了一跳。

隻見何如水咬緊牙關,麵色黑如鍋底的朝他衝了過來,二話不說,掄圓胳膊就對著他的臉扇了幾巴掌。

啪啪啪!

幾記耳光抽下來,常勝的嘴角就見了血。

“表哥!表哥你怎麽了?表哥你輕點兒!”

常勝疼得吱哇亂叫,不敢還手,隻能靠牆蹲下去,高舉雙手擋住頭和臉,心中叫苦不迭。

表哥今天這是瘋了嗎?

“常勝!你還敢背著我搶人!你不給我闖禍會死啊你!我踏馬今天弄死你得了!”

何如水連聲怒吼,手上見了血猶不解氣,一腳踹翻了常勝,摁著常勝的後頸向李牧磕頭,並不停的賠笑。

“是我看管不嚴,讓他冒犯了長官還有餘專家。”

“床位我都安排好了,請長官念在我兢兢業業工作多年的份兒上,饒過我表弟一回。”

“請你們放心,我現在就把他扔出去,絕對不會再讓他出現在二位麵前!”

何如水又驚又怒,渾身都在發抖。

他剛剛得知餘專家來院,是受到少當家帝勝龍的指令,就隱約猜出了李牧的身份,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就怕哪個手下不長眼,怠慢了李牧。

沒成想,常勝會如此狂妄,竟敢半路攔截餘專家!

而常勝在看到何如水的表現後,整個人都傻了眼。

表哥居然會對一個人如此卑微,那麽此人絕對非同凡響!

他仰視著李牧片刻,見其君臨天下般的氣勢,哪裏像個窮當兵的,當即知道看走了眼,不再猶豫,馬上磕了一記響頭。

“長官!是我喝多了黃尿,狗眼不識人!”

“我、我隻是病急亂投醫,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常勝趴在地上不停磕頭致歉,哪裏還有先前插隊時目中無人的囂張姿態。

周圍路人好奇的圍聚上來,李牧神色肅然,沉聲開口。

“何如水,你確實看管不嚴,降職一級。命你查辦院內全員的不當行為,將功贖罪!”

“上至院長下至臨時工,誰敢濫用職權,無視規則開後門,德不配位,該降職的降職,該開除的開除!”

李牧神色嚴厲,語氣不容有半分置疑。

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至,何如水膽顫心寒,頭壓得更低,連聲應是。

“床位。”

李牧淡淡開口。

餘思渺不等院長動作,一把搶過其手中的住院檔案,疾步狂奔。

由於之前並不知曉李牧的身份,院長隻安排了一間普通病房。

餘思渺帶人進入病房才發現不對勁,正準備換間豪華病房,卻見李牧自行更換了床單,把人放到了**。

“配藥輸液!”

李牧一路走來,見病房人滿為患,就知道帝豪的病房有多搶手,不想再無故占用其他病人的資源。

餘思渺見狀,滿心敬佩。

三瓶**輸完,沈幼楚的體溫徹底恢複了正常,但由於藥力未消,暫時未醒。

李牧一直守在病床旁邊,直到情況穩定,心情放鬆下來,不知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窗外旭日東升,李牧睜開眼,看到餘思渺又在配藥輸液,翻身坐起。

“這才六點過,李先生不如再睡一會兒,夫人一夜情況穩定,中午前後就會醒來。”

李牧聽他聲音低啞,見其頂著兩個黑眼圈,神情疲倦,顯然一夜未睡,慚愧不已。

“無人替你的班?”

李牧問完,才恍然記起,餘思渺負責的病人,不會假手於人的規矩,麵露自責,急忙說道:“一夜辛苦了,你先去休息,我來盯著這裏。”

“沒事,熬夜使我快樂。”

餘思渺說得極其誠懇,沒有任何勉強。

能夠為帝帥服務,這是他畢生所願!

“去休息!”李牧麵露威嚴之色,沉聲喝道:“都說醫者不自醫,萬一你出事,我不放心別人!”

“好!”

餘思渺因激動而脹紅了臉,沒想到李牧會如此重視自己。

他交待完輸液的順序,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合衣便睡。

李牧聽著**落下的滴答聲,望著沈幼楚的睡顏,盡管知道她會醒來,仍止不住默默祈禱,希望她趕快醒來。

最後一瓶**見底時,沈幼楚終於慢慢睜開雙眼。

她望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一瞬,腦海裏閃過昨晚被胡彪用毛巾捂住嘴昏迷過去的畫麵,臉色一瞬慘白。

“小牧哥!我……”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李牧一把將人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撫慰。

“昨晚出事後,我就追上了他們的車,人贓並獲。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分毫。”

是嗎?

沈幼楚低頭看了眼自己完整的衣衫,暗中鬆了口氣。

當時她從鏡子裏看到胡彪那侵略性的眼神時,就以為自己這輩子完了!

“多虧了小牧哥!小牧哥,有你保護我,我什麽都不怕!”

沈幼楚嘴上這麽說著,但顫抖的身軀還是出賣了她的膽怯。

李牧看破未說破,輕輕擁護著她,任她放肆的發泄心中的恐懼。

“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讓我進去,我一頭撞死在這裏!”

門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沈幼楚嚇得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驚惶失措地望著李牧。

“怎麽回事?”

李牧眉鋒緊鎖,目光如箭射向門口。

守衛的士兵推門而入,麵露難色。

“回長官,您交待過,沒您的允許,不許探視,可對方尋死覓活,我實在無法阻攔……”

砰!

“姓李的,你好大的威風!還特意請了當兵的來守門,可惜你攔不住我!”

吳母一腳踹開房門,推開士兵的胳膊,看向躺在病**的沈幼楚,眼中閃過鄙夷之色,臉上堆起假笑,把一個兩尺見方的紅色禮盒放到床頭櫃上。

“沈小姐,這是我特意買來的人參,一盒五萬,抵普通人家一年的收成呢。”

“我今天來呢,就是想問問你,我兒子吳洋到底哪裏做得不對,你要告他綁架殺人?”

“之前吳洋想娶你進家門,我一直沒同意,你要是因此懷恨在心想毀了他,我也理解。這樣,我給你一筆錢,就當是分手費,從此以後,你倆橋歸橋路歸路,你想嫁誰我也不管了,但吳洋犯的錯事,你也要一筆勾銷,怎麽樣?”

吳母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到禮盒上,瞟了眼沈幼楚,麵露鄙夷。

沒傷沒災的要告吳洋,不就是玩了一手仙人跳,想訛吳家的錢嗎?

她就成全了沈幼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