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火彈在許峻頭頂上方疾馳而過,落在池塘裏。
水花掀起一丈來高,將許峻二人從頭至尾淋了個落湯雞。
“這、這是炮彈?!”
許峻呆若木雞,望向大門方向,麵色駭然。
他活了23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戰事爆發還是誤擊?
許峻抬頭望向蔚藍的天空,絲毫看不出戰事入主中原之勢,更沒聽到官方響起任何警報,頓時驚恐交加。
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來了,你想好了怎麽懺悔了嗎?”
這時,李牧的聲音猶如地獄的勾魂使者,透過厚重的大門傳進許宅每個人的耳中。
是李牧!
許峻滿臉憤慨的看向門口。
轟!
又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大門被炮彈轟成齏粉。
李牧在一片飄浮的粉塵中,踱步而來,身後跟著上百名肩扛短炮的特兵。
咚咚咚!
許宅眾人感覺李牧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們的心髒上,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
尤其是許峻,看到威風凜然的李牧,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李牧,你憑什麽帶兵炮轟我家?”
許峻在經過短暫的震驚過後,又恢複了平時囂張的姿態。
在他眼裏,李牧不過是他表哥手底下的一個小兵。
就算是兵官,難道還能淩駕於大將之上?
“你上次兵圍許宅,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你一回!這次我一定要去兵部告你,公報私仇,擅自開炮!”
許峻怒指李牧,口吐芬芳。
“你敢對許宅開炮,等我表哥回來,他一定扒皮抽筋,讓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李牧冷漠的掃了一眼狐假虎威的許峻,哂然一笑:“你表哥要是知道你做的事,不用我動手,他隻會讓你提頭來見我。”
“放你娘的屁!”
許峻高聲怒罵。
“你來,不就是因為我把沈俊明和天景治的錯事公布於天下嗎?我這是替天行道!”
“我表哥知道了之後,隻會為我感到自豪!”
哪怕兵臨眼下,許峻依舊得意洋洋。
“就算你今天把我弄死,來日我表哥也會為我報仇!”
李牧無聲冷笑,再次確認:“視頻是你流傳出去的?”
“對!我敢做敢當!”許峻拍著胸脯叫囂。
李牧慢慢抬起右手,麵色黑如鍋底,再次開口問道:“你和郭海濤是同謀?”
許宅眾人隻覺得一陣撲天蓋地的寒氣襲來,不由得瑟瑟發抖,膽小的更是一屁股癱坐在地,襠下尿液橫流。
許峻與李牧四目逼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被對方捏在手裏,連氣都不敢喘。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反問:“郭海濤昨晚不是去東山老宅養傷去了嗎,關他屁事?”
“哦?你還不知道嗎?”
李牧認真打量著許峻,見其麵露不解,心中升起一股違和感。
在他的威壓之下,許峻是不會說謊的。
也就是說——
“你不知道視頻是郭海濤發送給你的?”
李牧右手慢慢放下。
眾人頓時感覺架在脖子上的刀撤了回去,全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許峻硬氣的哼了一聲:“是不是郭海濤發的我不知道,我隻敬這個揭露真相的人是個英雄好漢!”
“你也別想逼我攀咬郭海濤,我不會給你對別人下手的借口!”
李牧望著正義凜然的許峻,忽然腳尖一點。
兩丈距離,一息拉近。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響徹許宅,比之前炮彈落於池塘,還要振耳發饋。
“這一巴掌,是因你辱罵我親人!”
啪!
“這一巴掌,是因你辱沒袁峰名聲!”
啪!
“這一巴掌,是因你未經證實,便亂發所謂的證據,導致了如此後果!”
一連三下,李牧掌掌用力,毫不留情。
許峻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破裂,鮮血淋漓,不斷順著下巴往地上淌。
“你可知錯!”
李牧怒視許峻,暴喝一聲。
許峻胸口如遭重擊,喉頭泛起一股鐵鏽味,張嘴噴出一口血霧。
不待他開口,李牧朝身後揮了揮手。
“把電視搬過來,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
馬上有士兵進入許宅,把影視廳裏的電視折裝,置於院中。
“放!”
轟!
電視機裏傳來一聲巨響,嚇得許宅眾人以為炮擊又響,全部跌坐在地。
待到回過魂來,他們全部看向電機屏幕,驚掉了一地下巴。
隻見一座山頭被流彈擊中,削去了一半!
而它的位置,電視播報上已經標注明白,正是郭海濤在東山的老宅。
“目前,郭海濤及八人幫凶引發爆炸慘案,證據確鑿!”
一段傭兵記錄,以及郭海濤存在雲空間的兩段視頻錄像過後,記者插撥了一條新動態。
“網上流傳出因工人操縱失誤,導致樓塌事件,係為謠言。”
“兵隊已經前往調查,一定會還工人一個公道!”
“絕不能在家屬們痛失親人之後,還要被迫接受人們的指責!”
許峻雙目失神的望著記者義憤填膺指責他的畫麵,滿臉的不敢置信。
“我不信!這不是真的!”
李牧敢拿輕型火炮炮轟許宅,已經夠匪夷所思了。
居然還敢用海雷炸平一座山,炸死郭海濤九人?
就算李牧敢做,他一個天兵兵官,又哪來的這個權利,讓海兵向東山郭宅開炮?!
“為了逼我認罪,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許峻梗著脖子,衝著李牧輕蔑一笑。
“要打要罰隨你,反正你帶兵闖進來,就等著血洗許宅!”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這許宅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你要是敢動他們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牧望著腦子一根筋的許峻,頗為頭痛。
這小子不是壞。
是真蠢!
可有時候,蠢人在不明情況下被人利用,比壞人更可怕!
“郭海濤臨死前給你發了視頻,就是想拖你下水,此事我已經想明白了。”
李牧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許峻,深吸一口氣,厲聲質問。
“可我想不明白,你一口一個正義,卻往工人家屬的傷口上撒鹽,挑唆她們在醫院鬧事!”
“你置家屬於何地?你置受傷的工人們於何地?你置那些參與救援的士兵和醫護人員於何地?”
“你不過是想報複沈家和天景治,別把自己說得這麽大義凜然!”
李牧右手高舉,向前一揮:“開炮。”
“你敢!”
許峻眥目欲裂,發出無能的怒吼。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