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得寸進尺
張氏用力掙了掙,卻無法掙脫,紅著臉嗔道:“我要喊杏兒了!”
“你喊吧,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誰把我的身體當成取暖爐的。”
張氏低下頭小聲抗議:“人家是因為生病了才那樣的,再說我什麽也不記得了?”
“那讓我幫你回想一下當初的情景吧。”
甄命苦說著,手朝她的小蠻腰摟了過去。
他的步步緊逼,讓張氏有些驚慌,語氣中帶著乞求:“甄公子,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甄命苦見她真的是很怕跟他有肌膚接觸,不忍過分相逼,放開她的手,坐到另一邊的凳子上。
“謝謝。”張氏一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張老板娘這麽晚沒睡不是就為了跟我說聲謝謝這麽簡單吧?”
張氏見他保持了距離,終於恢複了正常,笑著說:“今天你說的開店的事,我仔細想了一下,你還是找別人好了,我覺得我不太適合。”
甄命苦奇道:“為什麽?這點子可是我在**躺了半個月想出來的。”
張氏沉默不語,顯然是有所顧慮。
“你若是不喜歡在人前拋頭露麵,其實也不用去店裏也行,隻要稍微保證店裏的小吃是正宗張氏豆腐攤的原汁原味就行,至於其他方麵,我會負責找人幫忙,不用你費心,老板娘像以前一樣每天磨豆漿……”
張氏輕輕搖了搖頭說:“不是這樣的,我從小跟著我林爹一起賣豆腐,早就習慣拋頭露麵了,甄公子不顧一切地幫我,三番兩次地救我,差點連命都丟了,現在還供我吃住,我已經欠甄公子很多了,不能再……”
甄命苦突然站起身來,打斷她說:“我睡覺了。”
說著,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便走便打哈欠說:“你若是覺得欠我的,就努力當好這間店的老板娘,賺了錢再還我吧。”
張氏坐在那裏,有些發呆看著甄命苦進了他的房間,關上門,好一會,才甜甜地笑了,站起身來,回了房間。
……
幾天後,張氏家的院子門口。
楊侗站在破敗的院子裏,一陣秋風吹過,落葉紛紛從路邊的樹上飄落,看著裏麵一片狼藉的院子,一臉驚愕。
他隻是離開洛陽一個月,哪想到張氏家裏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發了一會呆,轉身火急火燎地衝進甄命苦家裏時,杏兒和環兒正在院子裏照著甄命苦給她們的配方學做各種西式甜點。
孫郎中正在院子裏的一個角落裏煎藥,不時地舀了一調羹品嚐味道。
院子裏飄**著奶油的香味和中草藥味,兩者合在一起,竟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讓人食欲大振。
楊侗用鼻子嗅了嗅,他聞出了這種味道,跟甄命苦以前給他的葡式蛋撻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似乎加入了一些特殊的香料,甜而不膩,香而不濃。
唯獨不見甄命苦。
他疑惑著問:“這不是甄哥家嗎?”
杏兒聞言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你是誰?找甄哥哥做什麽?”
楊侗眼睛一亮,眼前的女孩十三四歲上下,長得標致動人,白皙粉嫩的俏臉上沾著白色的奶油,手裏抓著兩隻雞蛋,嬌俏可愛,忍不住問:“這位美麗的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杏兒已經被甄命苦打擊習慣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俊美的少年誇獎美麗,對這俊美的少年登時起了一絲好感,展顏一笑:“我叫杏兒,你找甄哥哥有事嗎?他跟張姐姐去石刻店裏做店招牌了。”
楊侗回過神來,急忙問:“你說的張姐姐是豆腐西施張氏嗎?”
“是啊,”杏兒點了點頭,突然醒悟道:“啊,我想起來了,張姐姐跟我提過你,你是楊侗!”
“嗬嗬,張姐姐跟你提過我嗎?杏兒姐姐叫我阿侗就可以了。”
楊侗開心笑了起來,不由地放下高懸的一顆心,接著又緊張起來,急忙問:“甄哥跟她在一起?他們去哪家石刻店了?”
“好像是叫閻氏畫舫……喂,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嗎?沒禮貌的家夥!”
沒等杏兒說完,楊侗就已經轉身跑出院子,跨上馬疾馳而去……
……
“老板,我想要的是給人一種甜到心裏的感覺,你這些字寫得太陽剛,不適合做招牌,適合做墓碑。”
“我這裏就是幫人做墓碑的。”
甄命苦此時正在一間石刻店裏,給老板講解自己想要的招牌樣式,描述招牌上的字應該寫成什麽樣的感覺,隻可惜石刻店的老板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神情木然,做事一板一眼,店裏除了清一色的古篆,漢隸,魏碑,客人的其他要求一律不接受。
甄命苦耐心解釋說:“其實你可以稍微變通一下,不需要全都這麽棱角分明,陽剛蒼勁的,看上去倒像是跟誰有仇似的,你再仔細琢磨琢磨,寫字的時候想著讓你感到心甜得像蜜糖一樣的人,讓你想要融化在她懷裏的人,比如你老婆……”
老板木無表情:“我老婆跟人跑了,我當她已經死了。”
“你女兒呢?”
“嫁人了,從來沒回來看我一次,我當她已經死了。”
“你兒子呢?”
“打仗死了。”
“有活的人嗎?”
“沒有。”
“你繼續刻你的墓碑吧,難為你了。”
甄命苦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石刻店。
此時張氏正在隔壁一家店裏挑選著石磨,她不願讓人知道她是跟他一起來的,甚至不願讓人知道她認識他,更別提他牽過她的芊手,摸過她的美腿,親過她的小嘴了。
這裏是一個藝術書畫和雕刻市場,一條巷子裏有數十家雕刻書畫店,這裏有很多懷才不遇,落魄毫無名氣,卻有著高超技巧的藝術家,各地的珠寶商人都來這邊找匠師製作藏品擺件。
他剛才詢問的這家店老板,就是一個專門為一些高官大戶的殯喪製作各種條幅墓碑牌位的行家。
這是他進店後才知道的。
除了這些店鋪,店鋪的門口還有許多簡易的攤檔,有擺賣古董的,有擺賣字畫的,有幫人刻章的,還有幫人測字解夢的,應有盡有。
這些人也大多是一些落魄不得誌的文人書生,幫人寫字畫畫是他們唯一能謀生的手段。
甄命苦剛出店門,就有幾個書生模樣的落魄中年人圍了上來,問他要不要買幾張山水畫,仕女圖,仿王羲之蘭亭集序之類的,完全是一個江湖賣藝人的架勢。
其中一個十八九歲左右的清瘦年輕人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