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潑辣丫頭

幾個女子掩嘴笑道:“嗬嗬,河裏不是有很多石頭嗎?哪用得著你老人家從那麽老遠搬回來?”

中年男子笑著:“你們這些傻丫頭知道什麽,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叫赭石,將它用水煮熱,用它來按摩,最適合治療你們女孩子的各種小病症了,若不是這次我走遠了一點,無意中發現了幾塊,平時想找都找不到,你以為隨地都能撿呢,快讓爹先進屋歇會,喝口茶,喘口氣,一會再詳細告訴你們,咦?他們是?”

那中年男子卸下肩上的籮筐,正要往屋裏走,這才發現門口站著甄命苦和肥龍兩個人。

那叫月兒的姑娘說:“爹,他們是來找你看病的,等了你一陣子了。”

肥龍急忙走上去跟孫郎中鞠了一躬:“孫大夫好,你還記得我嗎,我叫肥龍,一年前我肚子疼來過你這裏,是你給我治好的。”

孫郎中笑道:“嗬嗬,我記得你,我這裏可很少有像你這體型的。”

他拍了拍肥龍肚子,問:“怎麽樣,肚子最近還疼不疼了?胃口也好了吧?”

肥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早就不疼了,吃什麽都香。”

那幾個女子見肥龍這胖乎乎的傻樣,全都掩嘴咯咯笑了起來,抬起竹筐,往院子裏走。

肥龍見狀急忙跑過去,一邊從她們手中搶過藥筐,一邊討好說:“姐姐們身子嬌弱,哪能幹這種重活,讓我來就行。”

“呸,誰是你姐姐,我們有你那麽老嗎?”那名穿紅衣裳,頭上綁著兩束可愛馬尾的的小丫頭喝斥說。

“說的是,說的是,是我說錯了,應該叫妹妹才對。”肥龍隻是嘿嘿傻笑。

“我們也不是你妹妹呀?你不會是想討好我們吧?說,有什麽目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肥龍不知如何對答,臉上變得紅一陣白一陣,不安地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唯唯諾諾地說:“沒、沒目的,杏兒姑娘你誤、誤會了,我是好人……”

那名叫月兒似乎不忍見肥龍這尷尬的模樣,笑著朝那俏皮的小丫頭說:“就你話多,人家也不過是出於禮貌,你不但不多謝他幫咱們抬這麽重的東西,還取笑他,真是越來越像瘋丫頭了!”

那俏皮小丫頭轉過頭朝月兒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是啊是啊,人家哪裏像月兒姐姐你呀,一心想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好嫁個如意好郎君,把如意郎君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可比月兒姐姐差遠了呢,反正我這輩子也不嫁人了,一輩子在這裏陪著幹爹,伺候幹爹,幹爹也不嫌我瘋……”

說完,笑著跑開去。

月兒咯咯笑起來,追在笑著追在她身後,“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蹄子,一會讓我抓住你就知道厲害!”

“哎呀,月兒姐姐要耍瘋啦!”

兩人邊追邊逃,嬉鬧著,漸漸地跑遠,肥龍抱著籮筐,呆呆地看著,整個人都癡了。

孫郎中一臉疼愛地看著她們追逐打鬧,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甄命苦,問:“是你要看病吧?”

甄命苦走上前,鞠了一躬:“孫大夫您好,我叫甄命苦……咳咳咳……”

說著說著,便掩著嘴咳了起來。

孫郎中稍微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朝那留下來的女孩說:“環兒,你去幫忙把藥材歸類好,曬幹備用,把石頭放進浴室,晚上我教你們怎麽用那些石頭。”

環兒聞言帶著肥龍走進院子裏,歸置好藥筐裏才來各種新鮮藥材,然後帶著肥龍進了廂房一邊的浴室。

“你隨老夫進來吧。”……

孫郎中皺著眉頭,兩根手指搭在甄命苦的手腕上,一臉凝重地給甄命苦把著脈,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看,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探了探他的體溫臉色什麽的,這才放開他的手。

“你這手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去年。”

“這骨接得要是再馬虎點,你這兩隻手就算廢了。”

甄命苦無奈地說:“是牢裏的大夫給我接的,條件有限,沒讓我變成殘廢我就已經很感激他了。”

“犯什麽事了?”

“也沒犯什麽事,就是親了一個不該親的女人大腿,好像惹了什麽有權有勢的大人,就莫名其妙地被關了幾個月。”

孫郎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也虧你這年紀,遭了這些罪,竟然還有這麽好的心氣,不過要是再遲一些,隻怕問題就嚴重了。”

甄命苦一驚,急忙問:“孫大夫,莫非我這病已經耽誤太久,沒有治愈的可能了?”

孫郎中搖了搖頭:“倒也還沒到這種地步,剛才我聽了一下你的脈象,盡管你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內息紊亂,氣血不調,脈象卻依然平緩有力,我想這跟你底子好有很大關係,隻不過心肺機能卻開始退化,特別是肺部,癆蟲久積,已經嚴重損害了肺葉,隻怕沒有一年半載,很難根治。”

“還請孫大夫盡力治療,診金方麵請不必擔心,等我身體稍微好一點,就去找份工。”

孫郎中笑道:“診金倒不是什麽問題,主要是治療肺癆,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根治的,需要不少藥材,老夫這裏的草藥都是平時一些來看病的病人送過來的,量並不多,到時候恐怕還需要你自己去采集一些草藥或者是花些銀子去藥材鋪買些藥材,老夫能做的,隻是幫你開些藥方,給你指導一下飲食方麵應該注意的地方而已,主要還是要靠你自己每天堅持鍛煉,堅持喝藥,治病的根本在於防患於未然,藥物的治療隻是輔助,防止病情惡化,根本還是在於增強身體的抵抗能力,而鍛煉是最好的調理方法。”

甄命苦點頭說:“這點晚輩明白,從小就經常跟著我叔四處拾荒,爬山,遊泳,練拳,若不是坐牢受刑,身體也至於這麽虛弱。”

孫郎中恍然道:“這就難怪了,這樣吧,你以後每隔半個月來我這裏給你針灸一次,其他的主要還是靠自己自己去調理,能不吃藥是最好了,是藥三分毒,迫不得已才煎些性溫的藥輔助調理一下……”

孫郎中又叮囑了他一些日常生活中應該注意的問題,給他開了一張方單,給他抓了幾副中藥,接著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盒檀木盒子來,裏麵裝著數十根長短不一的細銀針。

“把上衣脫了,過去那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