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四處籌措

長孫貝兒滿是疑惑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照片,隨手翻看了一下,漸漸地被吸引住了。

甄命苦給她的,是張氏的全身照片,身穿絲綢睡衣,慵懶地依偎在軟榻上,曲線畢露,曼妙婀娜,有的是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書,有的是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發著呆,有的則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畫中美人姿態萬千,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活過來似的。

每張圖片上,張氏始終赤著一雙如藝術品一般精雕細琢,白晳精致如玉雕的腳丫,半垂在木榻,木榻邊是擺放著一雙繡花鞋子,每一雙都是不同的款式,顏色和繡紋,長孫貝兒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鞋子都是長孫衣飾店的出品。

長孫貝兒有些不舍地將照片遞回給甄命苦,看著他問:“這些都是甄公子你畫的嗎?真是神奇,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沒想到甄公子你還有這樣的才能。”

甄命苦幹笑了幾聲,避而不談這畫的事,談起了代言宣傳的事來。

長孫貝兒聽完他的設想,秀眉微皺:“甄公子的意思是讓張姐姐穿成這樣拋頭露麵,讓別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嗎?”

甄命苦不解道:“這有什麽關係?”

長孫貝兒一臉不可思議:“你不介意嗎?她可是你的妻子。”

“有什麽好介意的,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長孫貝兒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問:“甄公子很缺錢嗎?”

“銀子是永遠不會覺得夠的,現在這世道,錢多總不會是壞事。”

“甄公子有這樣的畫技,何必讓張姐姐拋頭露麵呢,隻要將她畫得再大一些,讓人裱糊起來,拿給書畫商人,以如今月桂仙子的名頭,別說一千兩,五千兩銀子也會有人買的。”

甄命苦聞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接著一拍腦門:“這我怎麽沒想到?”

匆匆站起身,牛飲水般將茶一飲而盡,轉身跑出門去,接著像是忘了什麽事,又跑了回來,將手裏照片塞進完全不明白怎麽回事的長孫貝兒手裏,感激不已地道:“長孫姑娘,你可幫了我大忙了,這代言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咱們改天找個機會再商量細節問題,你這主意可值了大錢了,哦,對了,替我向高老伯問好,改天再來拜訪!”

說完,丟下一頭霧水的長孫貝兒,再次跑出門,出了店鋪,上馬飛馳而去。

長孫貝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好一會才回過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個怪人。”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那些張氏的唯美照片,看著照片裏張氏那雙精致粉嫩的腳丫,格外地惹眼,想起張氏曾經跟她說過的關於甄命苦喜歡把玩女子腳丫的古怪癖好,臉上一紅,急忙將照片揣入了懷中,出了待客廳,回到店裏。

……

孫氏醫館。

看見甄命苦風急火燎地衝進醫館,環兒登時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急忙起身迎了出來。

甄命苦笑著:“環兒,登善呢?”

環兒一臉不解地望著他:“他今天沒來醫館,他帶著杏兒出診去了,說是他老師的病複發了,讓杏兒幫忙給看一下。”

“地址在哪?”

環兒說了,問:“甄哥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你甄哥哥要發財了,發大財!”甄命苦嚷著,冷不丁地抱起環兒,原地轉了一圈才放下,接著又像風一樣跑出門去。

環兒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不少病人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環兒姑娘,剛才那個不會是瘋子吧?”

環兒咯咯笑著:“還沒瘋,不過快了。”

……

照著杏兒所說的地址,甄命苦終於在城西的一間破爛民房裏找到了正從大門口走出來的杏兒和禇登善。

兩人顯然沒有料到甄命苦會找到這地方來,都嚇了一跳,跟環兒一樣,急忙走上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甄命苦也沒多解釋,張口就問:“登善,你會不會畫畫?”

禇登善茫然道:“水墨丹青會一點。”

“畫一張出來看看,額,就畫杏兒吧。”甄命苦用手指了指杏兒。

“為什麽要畫我?他畫得這麽難看,我才不要讓他畫,我走了,還有好多事要做,沒空跟你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杏兒一向不買甄命苦的帳,轉身朝門口停的馬車走過去。

“畫一張給你十兩。”甄命苦衝她嚷道。

杏兒頭也不回:“本姑娘不缺錢。”

“我可以帶你進紅杏別院見識一下哦。”

杏兒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帶著興奮:“能帶環兒姐姐一起嗎?”

“行!”

杏兒笑了起來,嬌俏動人:“成交!”

禇登善始終無法理解她為什麽會對百花樓這麽感興趣,一臉無奈向甄命苦說:“甄哥,不如進屋吧,先生教過不少懂畫畫的學生,我隻是稍懂皮毛,若是要找一些畫畫的行家,也許他能幫你推薦一些。”

……

屋子裏,一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人正坐在床邊,守著**一名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眼眶通紅,見去而複返的禇登善和杏兒兩人,身後還跟著另一名男子,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急忙站起身來迎接。

一番介紹之後,才知道這人就是禇登善老師的妻子,甄命苦乍一見這婦人,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婦人知道眼前這名臉上帶著傷疤,其貌不揚的男子就是當年花了二十多兩銀子買下禇登善五個字,救了她丈夫一命的恩人,哭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給甄命苦磕起頭來。

甄命苦扶起她,婦人又說了一通感謝的話,起身進了廚房給他燒茶倒水。

**那名病懨懨的男子也掙紮著坐起身來,跟甄命苦打了招呼。

甄命苦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從孫郎中的口中聽說過他,曾經的滏陽縣尉,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辭官,輾轉來到洛陽,患上了心病,一病不起多年,看他此時瘦得皮包骨頭,兩邊的臉頰深深地陷了下去,隻有眼神依舊閃動著精明和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