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真假莫辨
甄命苦一臉慚愧:“臣也勸阻廖將軍不要孤軍深入,以防中埋伏,我暗衛軍一向擅長偵察,跟他商量先讓暗衛軍入城掃清障礙,再由監軍入城,廖將軍以為臣是想搶先入城搜刮劫掠,不肯同意,他是楚王你派來的監軍,臣無法勸阻,隻能任由他入城,結果這才遭到了呂子臧的伏擊。”
朱粲臉色急劇變換著,廖勝是他的親信,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廖勝的為人,甄命苦這番說辭,毫無破綻,一聽就是廖勝才幹得出來的蠢事,再加上出征前,他就已經密令廖勝,一旦鄧州城破,務必將鄧州城那些頑抗的賤民殺光,把婦孺全都抓了,然後一把燒光鄧州城,廖勝此舉也是在執行他的命令,隻不過這庸才實在不堪重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當甄命苦有些難以啟齒地說出監軍隊大部分是在入屋奸.**時被人襲擊,死時身上寸布不掛時,朱粲再不懷疑,破口大罵廖勝。
甄命苦越發地懊惱,口中連連請罪,自責甚深,若不是朱粲連聲撫慰,他都恨不得要拔劍自刎,一死以謝天下了。
坐在不遠處馬車上的張氏看著他這熟悉的演技,嘴角微微揚起,眼中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宇文晴看在眼裏,冷哼一聲,卻不說話。
朱粲好不容易勸下了甄命苦欲辭官回家的請求,甄命苦這才沒有再痛心疾首地自責,說道:“這次臣攻下鄧州城,損傷頗重,作為先鋒的暗衛軍死傷兩千,廖將軍殉職,幾位將軍除了楊士林均已留守鄧州城,鄧州郡守呂子臧誓死不降,帶兵衝入我軍中,已被亂刀砍成了肉醬……”
甄命苦又將從鄧州城收繳的數十萬兩白銀上繳,鄧州城中雖無糧,銀兩卻多,朱粲很快轉怒為喜,將廖勝之死拋諸腦後,賜與甄命苦並肩同車的殊榮,在宮廷儀仗的凱旋樂聲中,一同回了南陽宮中。
……
宴席上,朱粲一個勁地向百官誇讚甄命苦,向甄命苦勸酒,對於幫張氏解去屍蠱毒的事卻隻字不提。
朱粲不提,甄命苦也不開口,坐在張氏身邊,握著她的手,吃著她為他夾的菜,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膩膩情話,逗得她臉紅耳赤,低嗔輕語,眼波如水。
朱粲看在眼裏,雖心裏酸溜溜妒忌得難受,卻越發地放心起來,通常兒女情長的男人,都沒有多少雄心壯誌,隻要張氏體內有屍蠱一天,甄命苦就能被他所用,乖乖為他效命。
他如今的想法,是最大限度地利用甄命苦,待入主洛陽之後,隨便找個借口除掉甄命苦,到時再將張氏奪過來。
他笑著向甄命苦舉杯,說道:“本王曾說過,等甄將軍這次凱旋歸來,就為你娘子解去身上的屍蠱之毒,不過這解毒的藥物並非一朝一夕能煉製成,而且藥材極其稀有,煉製一顆需要花費九九八十一天,甄將軍恐怕還需等待一段日子。”
甄命苦心中大罵朱粲說話如放屁,連草稿都不打,臉上卻不露聲色,舉杯相應,感激涕零道:“多謝楚王,就是不知這蠱毒留在人體內,會不會對人造成什麽傷害?”
“放心,隻要本王不吹響這支小玉笛,你夫人的身體與常人無異,不必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如此臣就放心了,實不相瞞,我與我的娘子最近正努力造人,爭取早日讓她懷上寶寶,聽楚王這麽一說,今晚可以放心與我夫人做喜歡做的事了。”
甄命苦說著,突然啊了一聲,回過頭對一臉嗔惱的張氏愁眉苦臉道:“娘子,我也沒說錯吧,為什麽掐我?”
惹得張氏忍俊不禁,狠狠白了他一眼,兩人間的你情我濃,連瞎子都能感覺到,朱粲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妒意,很不自然地哈哈一笑,舉杯一仰而盡。
……
宴席過後,百官散去,朱粲回到寢宮,宇文晴服侍著他淋浴,扶他坐在龍床邊,跪在他的麵前,為他捏揉著腿腳。
“晴晴,你覺得這個甄命苦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宇文晴低著頭,盡心服侍著,低聲說:“以奴婢對他了解,這人擅長偽裝,說話張口就來,如同放屁,收放自如,生性奸詐狡猾,無從揣測。”
朱粲皺眉道:“不過根據本王派出的探子回報,鄧州城確實是被攻下來了,死傷慘重,這點是假不了的,這個呂子臧跟本王作對多年,鄧州城屢攻不下,早成了本王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個甄命苦僅憑三千暗衛軍就拿下鄧州城,從他跟本王這半年交戰的結果來看,這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若不是他已經中了本王的屍蠱毒,就憑他這出色的統帥能力,終有一天會成為本王心腹大患,本王豈能容他留在世上。”
他邊說邊躺了下來,宇文晴為他捏揉著肩背,輕聲道:“主人懷疑他隻是偽降,並無忠心嗎?”
朱粲皺著眉頭:“從本王第一眼看到這人,就知道他跟本王不是一路人,這人眼神清澈,心中有所秉持,是個心智堅毅之人,本王想知道的是,鄧州城發生的事,他到底隱瞞了多少。”
“主人若不放心,奴婢願為主人試他一試。”
朱粲笑道:“本王正有此意,如今本王身邊信得過的人,也就你這麽一個,這甄命苦雖然狡詐,卻有個致命的弱點,你可以從他女人身上著手,不管用什麽手段,本王必須對這人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不然連睡覺也睡不安穩……”
……
馬車在南陽的街上緩緩而行,車廂裏,已經三分醉意的甄命苦摟著張氏,將她抱在懷中,讓她跨坐在他身上,動作毛躁笨拙地脫起她的衣服來。
車廂裏空間狹窄,卻絲毫不影響他騰騰燃燒的興致。
張氏臉紅如火燒,見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有些害羞,又有些慌張。
成親幾年,這個壞蛋對她的熱情和興趣,由始至終沒有消退半分,而且有越來越熾烈的趨勢,現在已經快到了不顧場合,不分時間的地步。
她伸手抓住他解她衣帶的手,嗔道:“癩蛤蟆,上次負荊請罪,信誓旦旦作的保證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