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去而複返

邴元真朝身邊的衛兵使了個眼色,“給我重重地賞他們……那女人走不遠,給我調一萬兵馬,今天晚上就算把城翻個底朝天,我也要把那女人給翻出來!”

說完,轉身出了房子。

不一會,房子裏傳來幾聲慘叫,很快便沒了聲音,幾個士兵從房裏出來,手中的刀滴著血,吩咐下麵的,將屋子燒了之後,分別前往城中各軍營調兵去了。

……

邴元真剛走出屋,前麵幾百米遠處的小巷子裏便傳來一陣兵刃交擊的打鬥聲。

“別讓她跑了,圍起來!”

他連想也不想,一把將身邊的一名騎兵從馬背上拽下來,騎上馬背,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他趕到打鬥的地方時,十幾個受傷的士兵正躺在地上痛號,手腕都被割傷,兵刃掉了一地。

張氏再次不見了蹤影。

邴元真此時的眼神簡直要吃人,臉上的表情扭曲猙獰,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朝地上受傷的十幾個士兵吼道:“一群飯桶,連個女人都攔不住,人呢,人呢,往哪跑了!”

幾個人用手指了指張氏逃走的方向。

邴元真二話不說,馬蹄生生朝小巷子裏的士兵身上踩踏了過去,剛追出巷子,嗖地一聲,冷不丁一支暗箭從前方的一條街道拐角處射來,從他耳邊擦過,射掉了他半隻耳朵。

邴元真冷汗都嚇出來了,這才想起張氏手中有一種百發百中的遠距離射程強弩。

他猛地勒住了馬,本能地翻身下馬,躲在馬身後,捂著飆血的耳朵,眼中的怒火幾乎能焚盡一切。

張氏婀娜的身影在遠處一閃而過。

邴元真不敢再獨自一人追捕,轉身朝身後氣急敗壞地大吼:“給我調兵!全都給我調進城來!”

她的人沒有得到,卻屢次被她弄傷致殘,差點連命都搭上,他對張氏已生出了一絲懼意。

……

天蒙蒙亮的時候,邴元真下令將倉城駐守城樓的人都給調了過來,一共有上萬人,圍捕張氏。

張氏騎著馬掠過城東的一條小街巷,在巷子口的一間農舍的柴草房停下,翻身下馬,牽著馬飛快鑽入了柴草房。

不一會,一匹騎著馬的人影從柴草房裏飛快地衝出來,朝北狂奔而去,消失在灰蒙蒙的晨霧裏。

“已經發現了那女人的蹤跡,快,通知將軍!”

幾個探子從遠處的一個街頭巷角現身出來,看著張氏的馬消失的方向,轉身飛快向邴元真通報去了。

他們前腳剛走不久,一臉狡黠笑意的張氏便從柴草房裏走出來,上衣已經脫下,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和甄命苦為她量身打造的軟甲,婀娜的線條,在晨霧裏如如幻如夢,仙姿綽約。

剛才的馬背上騎的隻她隨手紮的稻草人,穿上了她的狐裘大氅。

她知道周圍有探子,越是接近城門的地方,探子就越密集,她隻是略施小計,將這些探子引開,有了甄命苦給她的手機,她比這些探子的觸覺靈敏一萬倍,方圓一千米範圍內那裏有活動的物體,那裏有輕微的動靜,都盡在她的掌握。

她再次用手機的紅外探測和聲納掃描確認了周圍的安全,身形矯捷地一閃,飛快地朝相反的東城門方向潛去……

……

東城的城牆有五米多高。

城門的城樓上有幾百人在巡邏,也許是因為王世充接管了倉城的原因,東城門有重兵在把守,防範著來自滎陽的威脅。

這隻是巡邏兵,一旦發出警報,不出一刻鍾,就會有幾千駐守在城門周圍的城防兵趕到,到時候,就算一隻蒼蠅,也別想從城裏出去。

然而此時,周圍的城防兵都已經被邴元真抽調,用來搜捕張氏的行蹤,隻有城樓上的幾百巡邏。

借著濃濃晨霧的掩護,張氏潛到了城牆根下。

手機上的紅點來回地走動,每隔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城樓上的巡邏兵就會從城牆其中一個樓亭巡邏到另一端的樓亭。

兩端相距一百米左右,而這段時間,中間的位置就會留下空當,這就是她的機會。

她選擇在這一天出城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手機上的天氣測說,今天的空氣濕度很高,探測出冷空氣南下的跡象,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出現大霧。

嗖——

帶鉤的弩箭射上了城牆,張氏順著繩子攀援而上。

這兩個多月來在妓營中的訓練,再加上甄命苦設計的攀援工具,五米高的城牆實在是小菜一碟。

她很快攀上了城牆,收起鉤索,飛快地跑向城樓過道的另一邊,放下鉤索,抓著繩子,在那些巡邏兵再次經過的前一刻,消失在了城牆上……

……

張氏滑下城樓,正準備離開之時,城樓上那幾個巡邏兵的交談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隱約聽見了有關柳葉兒的事。

打開手機的竊聽器,將耳塞放進耳中,把那些巡邏兵交談的聲音放大……

“到底逃走的是什麽女人,大冷天的讓我們上這來巡邏,真他媽倒黴!”

“還能有誰,邴將軍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沉魚落雁的絕色佳人,要不然邴將軍也不至於把杜監軍一家都給抄了,聽說邴將軍還把禹將軍家裏一個大肚子的妻子都給踹死了,一把火燒了杜監軍府。”

“連大肚子女人都不放過,看來邴將軍這回是真的動了肝火,調派了全城守兵搜捕,不知道那女人被抓住的話會是什麽下場。”

“下場還能有好的?一定是被操上一千遍,玩殘了,再丟給軍營裏的弟兄們接著玩,就是不知道輪不輪得上咱們。”

“這大霧天的,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逃?天羅地網,城門封鎖,怎麽逃?插翅也難飛了……”

在這些巡邏兵說著“插翅也難飛”的空檔,他們都沒有發現,已經潛下城樓的張氏再次從城外攀爬了上來,站在城樓上,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露憂慮之色。

接著,跟剛才出城時一樣,再次收起鉤索,重新潛下城樓,回到城中,飛快地消失在晨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