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 兩女爭夫(下)

“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吃好住好心情,給我安排幾個使喚的,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肚子裏已經懷上我相公的寶寶,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等我相公醒過來知道你虐待我和他的寶寶,他知道後非殺了你不可!還有,我不能幹重活,要兩個人使喚,要吃好的,餓著我和我的寶寶,我相公醒來知道後絕不會饒你……”

她一口一個“我相公醒來知道後怎麽怎麽樣”,惹得淩霜俏臉冰寒,終於忍不住嬌喝一聲:“給我閉嘴!”

實在沒精力跟這種胡攪蠻纏的女人多費口舌,隻好差了兩個丫鬟給她支使,又另外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張氏住在甄命苦房間,甄命苦不被她勾引了去才怪,這個女人可是百花樓媚術無雙的柳葉兒最得意的徒兒。

“我晚上怕黑,我要住我相公房間。”

“想得倒美,你當我是傻子嗎,讓你跟他睡一張床,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沒將你趕出府去就已經是寬宏大量,還想得寸進尺,再囉嗦,到豬欄裏睡去!”

“你才是肉包子,那我要住他隔壁,我要天天看到他。”

淩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無賴無節操的女人,好像嫁了人以後,把少女時的禮義廉恥都拋到腦後了,偏偏她看起是那麽一個人見人愛性格溫和的美嬌娥。

不用說,這些無賴習氣都是從甄命苦身上沾染來的,一時間也無可奈何,隻好讓下人把她的房間安排在跟甄命苦的隔壁。

張氏見自己的胡攪蠻纏戰術湊效,心中暗喜,她本來也不奢望能讓淩霜答應她接近甄命苦,不過這已經是她所能爭取的最好結果,表麵不露聲色,話音一轉:“阿侗知道你對我相公做這種事嗎?”

淩霜已懶得再跟這種潑賴人婦廢話。

張氏卻毫不在意,自顧自說著:“我相公答應阿侗救你,連我也不管不顧了,把我扔在倉城,千裏迢迢來滎陽救你,你卻恩將仇報,將他變成這副模樣,淩霜,你做這些事就不怕被雷劈嗎?”

淩霜寒著臉,指了指甄命苦說:“要劈也是先劈他,我隻是從他身上討回些利息。”

張氏盯著她問:“你到底想讓我相公幫你做什麽?”

“當然是幫阿侗擊潰瓦崗軍。”

張氏美眸閃動著懷疑和不屑:“從第一次看見你,我就不喜歡你,知道你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看來,你不是什麽好人,這點毋庸置疑,我可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傷害阿侗,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淩霜冷笑道:“真是可笑,你憑什麽說這種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能奈我何?……甄護院,把她趕出去,我不想再聽見她聒噪!”

“謹遵娘子聖諭。”甄命苦像是接受了指令的機器人,走到張氏身邊,從她手中奪過軟劍,扔在地上,攔腰將她抱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張氏又氣又惱,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完全將淩霜當成他的妻子了,以前當她相公的時候,也沒見得有這麽聽她的話,氣得伸手在他胸口捶了幾下,“笨蛋,你認錯人了!連娘子都會認錯的天下第一大蠢豬!放我下來,我還沒說完呢!放我下來,我咬你啦!”

她的手擰住他的耳朵,甄命苦卻毫無感覺,任由她發泄著心中的苦悶,抱著她徑直出了門。

淩霜看著這兩人遠去的背影,秀眉深深地皺起。

甄命苦對張氏的愛護,即使是已經進入了深度催眠的狀態,也還是像本能一樣地存在在他的身體裏,張氏仿佛成了他身體記憶的一部分,讓他傷害張氏,就等於讓他傷害自己的身體一樣困難,這恐怕是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改變的。

她雖然控製了他的精神,卻無法控製他對張氏的如與生俱來一樣的深愛。

……………………

自從知道了甄命苦被淩霜控製了以後,張氏就在府中住了下來,住在甄命苦的隔壁房間。

甄命苦的表現跟平時沒有兩樣,唯獨對著淩霜時,才會表現出一副天然癡呆,靈魂抽離的模樣。

每天早上起來看見甄命苦在庭院裏練功鍛煉,張氏總會走上前,語帶嘲弄:“哎呀,甄笨大將軍,這麽早起來,怎麽沒跟你的娘子多睡一會?啊,我知道了,你娘子根本就不讓你睡在她房間裏吧?某個大色狼真的好可憐啊,娶了個中看不中用的娘子,一定忍得很辛苦吧?難怪每天早早起來鍛煉了,精力過剩嗎……”

“你看,我會你教我的功夫,淩霜會嗎?我會你的禽獸拳,淩霜會嗎?你的笨豬腦袋難道就一點也察覺不出來這裏麵的蹊蹺嗎?”

“你這樣死心塌地給淩霜辦事,她可有一點甜頭給你?”

她知道這個庸俗好色的男人動不動就喜歡跟女人要甜頭,淩霜是個黃花大閨女,當然不可能給他一點他想要的甜頭。

正是因為這一點,她非常有信心從淩霜手裏將他給奪回來。

有了這份自信,她非常地輕鬆,也不急著回洛陽,反正她來滎陽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至於在哪裏,做些什麽,這些都不重要,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每次見他一副忍受她的嘲笑奚落,眉頭緊皺,卻又不敢對她怎麽樣的古怪模樣,她都忍不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漸漸地心中那僅有的一點怨氣也煙消雲散,有時閑著實在沒事,就上前跟他一起練習太極推手,跟他說一些以前跟他在一起的事,試圖讓他回憶起來,就好像兩人第一次認識一樣,隻是兩人的身份掉轉了過來。

五年前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她是默默聽他說話的那一個,現在她成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

甄命苦剛開始還沉默寡語,對她的冷嘲熱諷沒有反應,漸漸地也會笑了,有時會停下來認真聽她說以前的事,聽她說起他完全沒有印象的事,然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