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誤會鬧大了
第二天一早,甄命苦跟平常一樣起床洗漱,準備出門晨練,剛打開門,登時被門口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門口的巷子裏擠滿了人,平時連個人影都少見,現在卻人山人海,足足有四五十個人。
院子大門一打開,這些人便將甄命苦擠回屋裏,一湧而入。
看著這些人全都像警犬似地用鼻子在四周圍搜尋,甄命苦忍不住攔住其中一人,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沒聞到一股奇香嗎?”說話的人是一名中年農婦,沒意識眼前的這人就是屋主。
“奇香?”
“我昨天晚上睡覺時就聞到了,一個晚上都沒睡著覺,就是這裏傳來的。”
這時,院子一個角落裏傳來一聲叫嚷:“找到了!我找到了!”
隻見一個男子高舉著甄命苦放在院子裏的垃圾筐,擠開人群,跑出院,其他人也跟著一窩蜂追了出去。
那垃圾筐裏,有甄命苦昨天晚上試驗失敗的蛋撻作品。
這群人來得急,去得也急,等這些人離開後,甄命苦才發現,院門外的街道上,牽著驢車準備去開檔的張氏正停在門口,正用一種好奇和驚訝的眼神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見甄命苦望過來,她急忙別開眼神,牽著小毛驢匆匆離開。
……
甄命苦在鐵匠鋪的冶煉室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都會拿著一張用炭筆畫成的粗略設計圖紙,跟鐵匠鋪的人大概解釋一下自己要煉製的東西後,就讓鐵匠鋪的人著手煉製。
隻不過,店裏的人漸漸發現,他讓人幫忙冶煉的不是什麽合金,而是一種跟金屬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透明物品。
“尉遲哥,你說他這麽多天都在幹什麽?每天讓兄弟們幹這幹那的,盡打製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你看,這玩意有什麽用?一摔就碎!”
看著甄命苦離開鐵匠鋪的背影,柱子一臉氣憤,將手裏一塊甄命苦讓人煉製的透明物體猛摔在地上,登時碎成了幾十塊。
尉遲敬德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其實他也完全猜不透甄命苦在做什麽。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上拿著的那一塊甄命苦讓人煉製出來的透明小玩意,喃喃道:“他說這東西叫玻璃。”
“玻璃?不就是透明的水晶石嗎!到處都能采,還用得著煉製嗎?我們這裏可不是什麽陶瓷作坊,煉製這種東西,這要是傳出去,不是丟我們鐵匠鋪的臉嗎?我怕他十天後拿不出東西來,不但我們整個鐵匠鋪的人被他耍的團團轉,連鐵匠鋪都會變成別人的笑柄。”
尉遲敬德說:“還有二十天,再等等看吧。”
……
轉眼三天過去。
洛陽城南的一條巷子裏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一匹高大駿美的白馬在並不算寬敞的巷子裏飛奔,倏地停在一間屋子的院子門口。
馬背上的俊美少年翻身下馬,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一腳踹開了院子的大門。
“甄哥,甄哥!霜姐姐真的讓人來找我了!”
當楊侗風急火燎地踢開院子大門,從門外飛奔進來時,甄命苦正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裏,背對著院子大門,埋頭搗鼓著什麽。
他的麵前放著一張大圓桌子,上麵放著數十個小玻璃器皿,裏麵裝滿了發黴的皮料,水果一類的東西。
這些直徑隻有碗一般大小的玻璃器皿旁邊,放著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個帶有圓筒和底座,中間加了一張玻璃鏡片一類的東西。
楊侗走到他身邊,好奇地看著甄命苦用一個吸管類的東西,將其中一個器皿裏的溶液滴了一滴在玻璃鏡片上,然後用一隻眼睛貼在那古怪玩意的圓筒管上,像是圓筒裏有什麽好看的東西,聚精會神地觀察著。
“甄哥,你在幹什麽?”楊侗滿臉疑惑。
正想湊上前看個明白,甄命苦猛地回過頭,狠狠盯著他。
楊侗登時被嚇了一跳,他這才發現,此時的甄命苦神情疲憊,滿臉胡渣子,雙眼布滿了血絲,一副幾天沒有睡過覺的模樣。
他試探著問:“甄哥,你沒事吧?”
甄命苦沒有回答,將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站起身來,突然衝到楊侗的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聲音沙啞地質問:“混蛋!你還膽子來我這裏,我問你,你到底對那豆腐西施做了些什麽!她現在連豆漿都不肯賣給我了!我有錢也喝不上!我幾天都喝不上豆漿!你說我有沒有事!”
楊侗一臉茫然:“我沒對她做什麽啊,王玄恕把我打他的事告訴他爹了,我這幾天都在府中出不來,今天要不是霜姐姐派人來找我,我還不一定能出來呢。”
甄命苦愕然:“那她為什麽這麽討厭我?我也沒偷看她洗澡,沒摸過她手,也沒摸過她屁股?”
楊侗問:“你是不是把我們做的那些事告訴她,把她給嚇著了?”
“什麽事?我可什麽沒跟她說。”
楊侗低頭想了想,一拍腦袋,說道:“啊,對了,前幾天那兩個家夥被當成人販子斬首了,她會不會以為這事是你幹的?”
甄命苦一愣:“什麽斬首,哪兩個家夥?”
“就是上次擄走張姐姐的那兩個家夥啊,街上到處都貼滿了告示,你竟然不知道?裴虔獲把我們抓的那兩個人送官府當成替罪羊了,我聽下人說,這兩人的眼睛被挖出來,舌頭被割了,手指也被斬斷了,送刑場斬首的時候,嘴裏還噴血大罵呢,可惜沒人能聽懂他們說什麽……”
楊侗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景,仿佛親眼所見一般,甄命苦的神情卻越來越激動,他總算是明白張氏為什麽突然不賣豆漿給他了,八成是誤會是他將這兩個人販子送上斷頭台的,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個渾身是警戒線的動物,而且一旦誤會,絕不給人辯解機會的,這誤會可鬧大了,突然,他一把撥開擋在麵前的楊侗,衝出門去……
楊侗追出院子大門,大喊道:“甄哥,我的話還沒說完啊!霜姐姐叫人來找我了,你給我準備的東西呢!”
“東西在桌上,把銀子給我留下!”遠遠地傳來甄命苦嘶啞的喊聲,人已經跑出去幾百米遠,很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
楊侗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像被火燒了尾巴似的甄命苦,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到屋裏,找到了甄命苦房間桌子上的一個菜籃子。
打開籃子,一股濃鬱的奶油香從籃子裏飄散出來。
隨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發現了放在籃子旁邊的那張4寸大小,張氏洗黃豆的彩色照片,照片中的張氏嬌俏臉容清晰可見,半彎著身子,胸前春光乍泄,楊侗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接著變成了驚喜,到最後激動得難以自製……
屋裏傳來他興奮的叫嚷:“真像,太像了,跟張姐姐一模一樣!甄哥,你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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