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蛇鼠一窩

戴大人看著裴虔獲放浪形骸的樣子,喉嚨裏發出一聲吞咽口水的咕嚕聲,他身邊的女子紛紛掩嘴嬌笑:“戴大人,公務是永遠都忙不完的,您日理萬機,可要多保重身體,不如奴家幫你按摩放鬆一下吧。”

悉悉索索寬衣解帶的聲音響起。

“嗬嗬,沒想到戴大人已經這麽精神了呢?不如讓奴家幫你放鬆一下吧……”

女子說著,伏下頭去,沒幾秒,就聽見戴大人嘴裏發出一聲重重的低嘶,女子抬起頭來,一臉嬌笑道:“啊,戴大人真壞,人家都還沒準備好呢……”

裴虔獲哈哈大笑:“戴大人,看來你真是得補補了,我府上還有幾根上好的虎鞭,明天一並送到府上……”

戴大人覺得很沒麵子,說話也沒有了底氣,“如、如此多謝二爺了。”

“哈哈哈,戴大人太客氣了。”

……

兩個時辰之後,裴虔獲醉醺醺地從紅杏別院搖搖地出來,兩腿明顯虛浮,兩名奴仆摻扶著他走到的馬車旁,跌倒好了幾次才將他扶上馬車,躺在豪華舒適的車廂,裴虔獲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一次禦兩女,在那個無能的戴大人麵前出盡了威風,怎麽不讓他意氣風發。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麵子,特別是在對付女人方麵,這個河南縣令戴大人今天雖然醜態百出,顏麵盡失,卻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不然不會放下平時端著的臭架子,至今沉浸在溫柔鄉裏難以自拔。

裴虔獲對自己在這方麵的才能格外得意,當初若不是他送了幾個絕色美人給孫知府,還特地購置了豪華宅院給他專門用來金屋藏嬌,他哥也不可能混上都水使者的位置,洛河分舵也不可能成為洛陽紅杏別院首屈一指的供應商。

他高興地哼起歌來,還不忘打賞殷勤送他到門口的鴇媽,吩咐她說:“瑩瑩媽,別打擾戴大人休息,今晚就讓他在瑩瑩房間裏睡吧,把戴大人的一切費用都記在我的賬上,以後就別讓瑩瑩出來見客了,成為戴大人的女人,也算是她的福氣,這幾天還會有一批上好的貨色到洛陽,到時候瑩瑩媽你需要什麽樣的女兒,我第一個給你留著。”

那老鴇感恩戴德地謝了,目送裴虔獲的馬車遠去。

裴虔獲剛離開不久,就一名臉色陰沉的男子從門口陰暗處走出來,走到那老鴇的麵前,手中拿著一把白晃晃的匕首抵在那老鴇的腰間。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有一句假話,你身上就會多一個窟窿。”

老鴇渾身一哆嗦,心知惹上了狠絕色,哪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那男子挾持著她,走進了紅杏別院的大門。

……

第二天,整個洛陽城都在傳一件驚天大事。

官府貼出告示,河南縣令戴祖德被人殘忍殺死在紅杏別院沉香閣一名叫瑩瑩的女子**,身上中了二十幾刀。

關於被殺的原因,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那女的舊相好吃醋,把新相好給殺了,沒想到竟然是河南縣令戴大人,又有人說是戴大人因公殉職,因為秉公辦案,大公無私,被人狹私報複,最大的嫌疑就是前不久剛剛被抓的那一夥江都來的人販子,但更多人議論的是,戴大人身上當時有沒有穿衣服,身邊又有幾個女人在旁邊伺候,喝的又是什麽好酒。

一些涉事的人員已經被州衙門的人給抓了,案件正在秘密審訊中,事情的真相被扼殺在搖籃中,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供洛陽城的百姓茶餘飯後議論消遣。

……

洛陽城東的裴府,裴虔通正在大發雷霆,廳中下首坐著昨晚一直睡到現在才醒過來的裴虔獲,當他從他哥口中得知戴大人被人殺死在紅杏別院時,不由地呆住了。

“看你做的這些好事!我問你,昨晚除了你以外,還有幾個人知道你跟戴大人在一房間裏呆過?”

裴虔獲哭喪著臉:“我那幾個相好的,還有一個鴇媽和我兩個手下,哥,你想要做什麽?”

“這事明顯是衝著我們鹽幫來的,若是被官府知道你跟戴大人之間的事,第一個懷疑是我們鹽幫的人殺了戴大人,不但你性命難保,而且還要連累鹽幫,派兩個好手,把你那兩個手下給處理了,另外花點銀子買通牢獄,在飯裏下藥,把那那些被抓的人一並解決,以免留下後患。”

“哥,不用做的那麽狠吧,那幾個相好是我好不容易**好的,都是上等貨色,還要靠她們籠絡下一任的河南縣令呢。”

裴虔通眼睛一瞪:“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這些女人重要?一個不留!前幾天不是抓了幾個江都來的人販子嗎,最好想辦法把這事栽到他們頭上。”

裴虔獲小聲道:“這種事不用你教我也知道怎麽做。”

裴虔通瞪了他一眼,他當然知道他這個弟弟是什麽貨色,栽贓陷害這種事,他弟弟比任何人都要駕輕就熟,也就不再苛責,話音一轉:“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要送給封大人的女人現在怎麽樣了,人弄到手了嗎?”

裴虔獲很快從放棄多年想好的心疼中恢複過來,這幾個女人雖然花費了他不少銀子,但也並不是什麽不可替代品,這年頭,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無非是多花些時間**而已,他對此一向都是樂此不疲的。

聽見裴虔通問起張氏的事,他嘿嘿笑了起來:“哥,你放心吧,我要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她那公公就是個爛賭貨,想發財想瘋了,我隨便設了個局,他就迫不及待往裏鑽,簽了那豆腐西施的賣身契不算,還把房契都給輸給我了,那豆腐西施我昨天就已經讓人把她給綁了,現在估計在碼頭倉庫。”

“這事可千萬別辦砸了,封大人對你給他的那張賣身契很是滿意,平時在朝堂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昨天竟然主動跟我搭話,還誇你前途不可限量,看來你給他的那張賣身契起作用了。”

裴虔獲得意地笑了:“嘿嘿,哥,這回你不會覺得我一點用都沒有了吧?上次還把我打得那麽慘。”

裴虔通沒好氣地說:“也就這種事你能讓我放心,我打你是做給下人看,我在這家裏若是沒有個威信,這家早跨了,這些奴才下人哪一個不是心裏揣著惡毒,隨時想看我們兩兄弟出醜鬧笑話呢,你在明,我在暗,他們就不敢欺我們兩兄弟,這是雙簧你懂不懂?”

裴虔獲嘟囔著:“幹嘛拿我當靶子給你立威啊,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

“不是你這個親弟弟,怎麽能體現我大公無私,家法如山,不論親疏?你若是覺得受了委屈,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還不行?”

“我可不敢當,親兄弟還道什麽歉。”

裴虔通笑了:“這事得抓緊了,南邊的翟讓已經奪下了興洛倉,開倉放糧,招兵買馬,如今聲勢浩大,對洛陽構成了嚴重威脅,我看皇上已經心生逃意,這幾天連續召見宇文化及,怕是近期就要逃往江都,這可是我們鹽幫的好機會,說不定將來天下大亂,我們鹽幫能乘機而起,圖一席之地也未可知。”

“哥,我知道了,我這就著人去辦。”

裴虔獲站起身,大搖大擺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