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七節 兵出險招

許是因為夏問日將話已說死,一時間無人敢接,害怕話一出口便成為定局,眾人麵麵相覷,繼善麵有難色,轉頭看了看楚韻歌,似乎示意他出言消除此刻尷尬。

“皇上,”楚韻歌微笑著起身,“眾位君主天未亮便已起身趕至漉台赴會,想必到了此時,用的早膳已在車馬奔波中耗盡,皇上,此時是否咱們要一盡地主之誼了?”

“是啊,”繼善立刻笑道:“我早已吩咐他們準備了邊越各地的小吃,不如咱們用些點心再行商量如何?”

今日奇峰突起,一切都超出了意料,是不是仍然按原計劃進行呢?楚韻遠拈了一塊點心,信步走到漉台外緣,卻見身邊人影一閃,卻是楚韻歌,他站在角落邊對自己輕輕招手,楚韻遠立刻快步趕了過去。

“二哥,”楚韻歌不待楚韻遠說話便搶先說了,想是情況緊急,“咱們被人搶了先機,我想一會兒他們的矛頭就會從燕啟身上轉到我,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說話,一切都由我來應付,否則,你和大哥就會落入他人的陷阱之中。??”

陷阱?不敢詢問,隻是點了點頭,楚韻歌轉身要走,卻猛的頓住腳步,“二哥,你隻要仔細想一想今日夏問日的言行,便會恍然大悟了。??”

夏問日?緩步找到楚韻清,暗中做了取消計劃的手勢,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到一側,放下點心,回到自己地位置,也不和他人交談,隻是想中尋思楚韻歌所說的話,他似乎意指夏問日主導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隻不過夏問日平日不拘禮數。??說話常常出人意表,今日的舉止也不算過於出格。??究竟小弟言中的潛藏著什麽呢?

百思不得其解,轉眼之間,六位國君已重新入座,眾人起身行禮,還未落座,就聽夏問日冷冷一笑,“夏侯兄。??你可有什麽決斷?”

心下一跳,難道是小弟的話令自己生了疑心,所以覺得夏問日這句話似乎有所指,可是究竟是什麽,又說不出,就像一口氣悶在胸口,怎麽喘息都覺得鬱結在胸口。

未等夏侯日開言,楚韻歌突然起身。??對繼善長施一禮,“皇上,臣有話想說。??”

眾人一齊轉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韻歌身上,楚韻遠卻凝神看著夏問日,他覺得夏問日嘴角有一絲冷笑掠過。??心下暗驚,想必小弟這般作為,已經中了夏問日地計。

“愛卿盡管道來。??”看繼善的神情,他隻是想平息各國君地口舌之爭,卻不知道已經把邊越推到了風口浪尖,“隻要有利於六國親善,愛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走到六國國君麵前,楚韻歌突然跪下,“臣楚韻歌請各位國君恕罪。??”

六國國君麵露驚詫之色。??不待眾人說話。??楚韻歌仰頭一笑,“臣在赴漉台之前。??曾經處心積慮的想將燕啟趕出六國的盟軍,而且楚韻歌此舉有一半的原因是出於私心。??”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繼善麵露驚詫,卻始終一言不發,楚韻歌偷眼看去,知道繼善已經猜到自己的想法,他此刻不說話,便是存心相幫,有了他,自己的計策實施起來就更加的容易。

“楚帥一言驚四座,”侯宇軒突然笑道:“朕想楚帥這般說,一定是有更加驚人地後文吧!”

“愛卿,”繼善對站在一旁的太監示意,“坐下說吧,愛卿之言,一定有利於國家社稷,有利於六國聯盟共抗龍皇。??”

“謝皇上,”拱手為禮,坐在錦凳之上,楚韻歌對夏問日微微一笑,“適才臣已說過,臣想將燕啟將軍趕出六國盟君有一半是出於私心……。??”

“楚韻歌,你真是其心可誅,”燕衛國的左宰相程渝一拍案幾,“大將軍有功於社稷,對六國聯盟更是鞠躬盡瘁,你竟然想將他趕出盟軍,真真的居心叵測。??”

待他說完,楚韻歌並沒有馬上開言,而是微笑著靜侯片刻,無他人接言,這才緩緩道:“謝程大人提醒,程大人難道適才沒有聽諸位國君議論嗎?諸位國君覺得燕啟將軍不適宜再留在六國盟軍之中,即使到了此刻,楚韻歌仍然堅持認為燕啟不適宜再留在六國盟軍之中,否則,六國盟軍麵對龍皇刀鋒永遠不堪一擊。??”

燕衛國群情激憤,有大臣起身似乎想反駁楚韻歌,夏侯至輕輕搖了搖手,滿麵笑容,“楚帥請繼續說。??”

“謝夏侯國君,”楚韻歌微微一笑,“皇上,臣有一幅小圖想將諸位國君共賞。??”

“好,”繼善點了點頭,“愛卿,圖在何處?”

楚韻歌起身,伸手輕輕擊掌,太監們抬著一幅圖小步走到場中,然後兩人一組,慢慢的展開,那幅被楚韻歌稱為小圖的圖展開之後,扶圖的太監們已站到大殿的兩側,“諸位國君,這是楚韻歌根據七國地地圖所繪製的七國山川河流圖。??”

一片驚歎之聲,除夏侯至麵露微笑外,其餘國君皆露出驚訝之色,楚韻歌察言觀色,已然猜到夏侯至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諸位國君請看,這連紅線便是安楚國的邊境線。??”

“楚韻歌,”程渝揚起眉,“你似乎畫錯了,這幾座城池是升若國……。??”

“程大人,如果在下猜得不錯,月帝已經揮兵取下了這幾座城池,”楚韻歌對周淳模長施一禮,“周國君,恕在下唐突,在下覺得周國君輕易放棄這幾座城池隻是因為這幾座城遠在升若國域外,難攻難守,地貧民刁,於升若國而言是雞肋,但是對於月帝而言,卻埋下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雷。??”

周淳模一臉驚訝,誇張的擊了擊手掌,“楚帥真是神機妙算,朕地一切安排,都逃不出楚帥的計算。??”

心下暗笑,明明是升若國無力保住那幾座城池,偏偏周淳模還如此做作,楚韻歌禮貌的對周淳模施一禮,“周國君謬讚了,楚韻歌愧不敢當。??”

“諸位國君請看,”楚韻歌走到圖邊,伸手指著那條紅線,“楚韻歌鬥膽請諸位國君細看這條邊境線,想請問諸位國君是否看出什麽玄機?”

玄機?眾人眯眼細看良久,然後麵麵相覷,繼善滿麵微笑,“愛卿,何不直言相告?”

“是,”楚韻歌轉過身,“這條邊境線大有玄機,下唐國有一位神人,曾經為龍皇推算過命理,當時震驚了整個上京,他說龍皇是一條飛龍,龍飛在天,最懼怕的,就是密雲不雨,天色遲遲不能轉晴,這條邊境線呈半圓形,與安楚國內月亮湖相呼應,適才說過,月帝所取的幾座城池,泥土為黃色,而月亮湖四周又盛產黃金,金光閃閃,象征著太陽,而月亮湖與這幾座城池之間,有天下聞名的永善水晶礦,水晶的光晶瑩璀璨,象征著太陽永遠不落,試問龍皇這條飛龍是否永遠翱翔與天際,稱霸四方呢?”

沒有人說話,其實自龍皇出世之後,除了邊越國安插的細作,其他國家的細作幾乎已經被斬殺殆盡,這個合理之說完全沒有聽說過,可是楚韻歌言之鑿鑿,不由得令人不信。

“楚韻歌之所以不想讓燕啟將軍再入六國盟軍,隻不過曾經捕風捉影的聽過一些傳言,”楚韻歌轉身對燕啟微微一笑,“傳言燕將軍在出生之前,燕衛國連續數月陰雨不絕,而燕將軍出生之時,天空烏雲盡散,太陽照耀大地,所以楚韻歌認為燕將軍地命數有利於龍皇,不利於已軍,所以龍皇連連得手……。??”

“不錯,”夏侯至輕輕撫掌,“其實朕一直有此懷疑,燕卿家在軍中向來百戰百勝,攻無不克,麵對龍皇卻始終束手無策,所以朕覺得事有蹊蹺,沒想到楚帥竟然抽絲剝繭,將一切都大白於天下,實在令朕佩服。??”

楚韻歌微笑著對夏侯至施了一禮,“皇上,諸位國君,於今之計,咱們六國再次結盟,昭示六國聯合抗敵地決心,同時,臣認為六國大軍由任何一國專斷統率並不妥當,因此,臣請各位國君聖決,由六國各出一人,六國盟軍所有決策由這六國共同決斷……。??”

“不,朕認為不妥,”歐陽長風搖了搖頭,“朕堅持認為六國仍然需要設立一個元帥,這個元帥,就由楚帥擔任,至於六人團,朕覺得也有必要,但是這六人團所有的決斷仍然需要楚帥首肯後方可執行。??”

“對,”周淳模和侯宇軒異口同聲,“朕也如此認為,絕不能讓一國獨大,六國地軍隊必須一體同心……。??”

“既然如此,”夏侯至淡然一笑,“朕也讚同,就由楚帥繼續統率六國盟軍,至於六人團,朕會從朝中甄選一合適人選,至於燕卿家,就回國吧,燕衛國內的安定需要燕將軍……。??”

這一來,真真是皆大歡喜,楚韻遠欣喜的轉首,卻見楚韻歌雖然滿麵笑意,但是額上卻滿頭大汗,直到此時才明白這一仗,他兵出險招,想必贏得險之又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