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節 誓言

“問風,”嫣然的聲音很小,抑或是已沉進了水裏,四周的一切都那麽的扭曲,心痛得**成一團,“問風,我很痛……。”

“嫣然,”看著嫣然痛苦得抽搐的臉,隻覺得心如刀割,拉著她的手,“嫣然……。”

“問風,那個妖怪咬我,”嫣然的左臉已經腫得幾乎透明了,“我……。”

脫下外衣鋪在地上,讓她坐下,既然魯子書安排了那條壁虎,想必是有所圖謀,一定有解藥的藥方,那藥方到底在什麽地方呢?

環顧四周,除了那堆骸骨和椅子外,這間屋子的陳設和下麵的屋子完全一致,姬問風呆站片刻,慢慢蹲下,“魯子書,我遵守我的承諾幫你入斂,但是如果沒有解藥可以救嫣然,我就把你挫骨揚灰,然後化成鬼來找你。“

如果沒有其他可疑,也許關鍵就是這堆骸骨吧,慢慢把骸骨收攏,一根一根的細細看過,再慢慢放到汗巾上,果然,在捧起顱骨時,姬問風看見一把小小的鑰匙被咬在牙間,輕輕的抽出,轉頭看著嫣然,“嫣然,有救了。”

將所有骸骨收好,起身在屋裏飛快走動,翻看一切能夠上鎖的地方,一邊翻看,一邊觀察嫣然的動靜,看她眨著眼睛,似乎就要睡過去,“嫣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好啊,”嫣然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什麽秘密?”

“是關於璿璣,你不是想知道璿璣是怎麽殺死小鷓鴣的嗎?”姬問風終於找到一個小木盒,手忙腳亂抹去木盒上的灰塵,“如果咱們回到山頂,我就告訴你。”

轉過身,嫣然竭力的瞪大眼睛,對她微微一笑,“是璿璣告訴我的,如果你能堅持到咱們回到山頂不睡著,我就告訴你。”

擦拭幹淨的木盒樸素得與這房子的精致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姬問風抱著看木盒走到遠離嫣然的地方,這樣,即使木盒裏還藏有機關,也無法傷到她了,沒有半點兒的猶豫,立刻用鑰匙打開了木盒,木盒裏有一個白色的瓷瓶,還有一塊與地圖中夾的錦緞完全一樣的白綾,顧不得是否危險,伸手拈起白綾,上麵有兩行字,第一行是個方位,南偏東三十步,應該是魯子書想要長眠之地,第二行是解毒的方法,抓起瓷瓶,一邊走向嫣然,一邊仔細閱讀,先服白瓶的一半丹藥,十二個時辰內,需服下木瓶中的另一半丹藥才有效。

打開白瓶地蠟封。倒出地。果然隻有半粒丹藥。猶豫片刻。“嫣然。吃下這顆藥。就會舒服一些。”

盯著嫣然服下藥。雖然麵頰上地傷沒有半點兒緩解。但是嫣然地神情至少不那麽痛苦。一手執著她。一手提著魯子書地骸骨。心裏細細尋思良久。南偏東。南偏東。表述方位一般不用這樣地方法。莫非其中有什麽詭異?

南偏東?魯子書可是一個大行家。怎麽會……。對了。相傳共工頭撞不周山而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所以八卦中乾卦代表西北。坤卦代表東南。莫非是在坤位?

抬首認真打量。這才發現這房間修築得頗為怪異。一邊高、一邊低、一邊寬、一邊窄。心中一動。慢慢走到屋中央。找出坤位。然後走了三十步。停下腳步。四周空****地。不由覺得奇怪。嫣然輕聲問。“問風。咱們在做什麽?”

“我們在找出去地路。”姬問風滿麵笑容地凝視著嫣然詭異地臉。左邊臉頰仍然腫得黑中發亮。右邊臉頰卻明淨如雪。心下難過。突然覺得前途茫茫。說不完。會和嫣然死在此處。垂首輕輕吻了吻她地發頂。柔聲道。“嫣然。從現在開始。無論嫣然到什麽地方去。我都隨著你一同去。”

“真地嗎?”嫣然一副驚喜地模樣。令姬問風更加地心酸。“問風。你說地是真地嗎?”

“對,姬問風此生永不負贏嫣然,”無論嫣然是否能聽懂,姬問風執著的說了下去,“此心不負,此生不負……。”

眼前的嫣然多幼小啊,還不到自己的肩頭……,肩頭?對了,魯子書是大人,他計算的步距比自己能邁出的最大步距要大得多,而且自己為了照顧嫣然,步子難免會小得更多,這般算來,三十步應該在前方吧!

小心翼翼的再向前走,第一步都要更加小心的試探是否有什麽隱藏的機關,兩步、三步……,十一步,腳落下時,覺得腳底的木板微微下沉,不由有些緊張,“嫣然,咱們可能要下去了?”

明顯感到嫣然握著自己的手加大了力度,“問風,那兩條蛇在下麵?”

應該沒關係吧,那兩條蛇是魯子書為了引導人發現這間秘室馴養的,現在已經發現了他的骸骨,再下去,應該沒有危險了,他隻是想塵歸塵,土歸土。

“沒關係,那兩條蛇不會發現咱們下去了,”這般說著,伸手攬著嫣然,一同站在那塊鬆動的木板上,果然,腳下一空,卻不是掉落在屋外,仍然在屋內,隻不過,是落在一個甬道裏,這甬道與前兩間樸素的風格截然不同,鑲金嵌玉,地板是貝殼鋪就的,甚至牆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滿室生輝。

甬道前方似乎有一個更加明亮的光源,不及猶豫,已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動,不過十數步的距離,感覺上走了很久,剛剛踏進那個房間,姬問風就忍不住張大了嘴,金銀珠寶堆滿了房間,紅寶石、藍寶石隨手可得,珍珠瑪瑙隨處可見,什麽叫人間富貴地,這間房子就是吧!

“問風,”麵對這潑天的富貴,嫣然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們在哪裏?”

對了,藥呢?還有一半的藥,沒想到抬眼就看見,在珠寶中,有一個木製的條案,除了那個木瓶之外,再看不見其他的東西,飛快的跑到條案邊,伸手將木瓶抓到手中,“嫣然,你的毒能解了?”

喜氣洋洋的看著嫣然吞下那一半的藥,等了半晌,嫣然麵上仍然籠罩著黑氣,左邊臉頰仍然腫得發亮,難道因為時間相隔得太久,藥沒有效用了?

轉過頭,這才發現木瓶旁有一本小冊子,織錦的封麵已經腐朽,一眼便看到冊上的字跡,應該是魯子書的手筆,第一頁便是一張藥方,上書,中朱砂守宮毒者,內服丹藥解性命之憂,但需要外敷雪蛤膏方可痊愈。

及到此時,才覺得身上的千鈞重擔禦下,心情愉悅的翻開小冊子的第二頁,才看了兩行,隻覺得深渾身冰冷,如同置身於冰窟之中,第二頁的第一句,便是:當朝太子非大行皇帝親子……。

按時間推算,魯子書所說的當朝太子便是父皇,父皇是太後的親生兒子,若父皇不是大行皇帝的親子,那麽他又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