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慕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前這個秦炙是他前身所熟悉的.冰冷而不可靠近.高傲且不可一世.看人的神情永遠像看一團空氣.冰冷而攝魂.
他原以為自己對前世的秦炙一點都不了解.不過.看.並不是如此.
望著秦炙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慕言漸漸陷入回憶.那是他以為自己已經淡忘的回憶.
其實前世的慕言真的是個很害羞的人.也不是說害羞.反正就是個很內斂很悶的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天蠍座的原因.很多事情都喜歡悶在心裏.不會主動出擊.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長得很好.但是卻一直很不合群.那些小朋友們都不喜歡跟他玩.就隻有曹軒會理他跟他玩.而大多時候其實他是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他身後的.最後曹軒也走了.他又是一個人了……
同樣是那一天.但是場景卻是不同的.仔細想想.其實他並不是後來慢慢知道秦炙這個人的.而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一天.也是剛開學.
爸媽有事把他仍在教室就走了.教室裏倒是有不少人.但是他都不認識.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還是有些忐忑的.懷著忐忑的心情在倒數第二排挨窗的桌位上麵坐了下來.迷迷糊糊中他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麵睡著了.直到耳邊響起‘啪’的一聲.重物落在桌麵的聲音讓他驚醒過來.
驚愕的抬起頭來從還沒睜開的雙眼間就看見一個帥氣的不像話的男生正站在桌邊俯視著他.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有些夢幻.在那一瞬間慕言還以為自己碰到了天使……
不過.很快那男生就破壞了他心中的幻想.隻見他親啟雙唇.一臉嫌棄.“真髒.”
慕言再傻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一下子漲紅了臉.他本來自尊心就強.突然被一個剛見麵還不認識的男孩說‘髒’.即使這個男生再帥也是不可原諒的.
他想也沒想.迅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猛地推了秦炙一把.“你才髒呢.我一點都不髒.”
秦炙沒想到他會動手.被他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從來沒被這樣對待的秦炙瞬間火了.捏著拳頭就揍了上去.他可不是好惹的.
別看秦炙人小.那拳頭的力道一點都不小.慕言被打了好幾拳倔強的脾氣也上來了.也不護著自己了死命的反擊回去.最後被對方受不了的抓住了手臂.慕言想也沒想.直接咬上人家的脖子還不忘狠狠的瞪著那個人.
那時候的慕言不懂事.下口狠.秦炙的脖子都被他咬出血了還不鬆口最後還是別的學生被嚇到了趕緊找來了老師慕言才鬆口.
最後兩人當然是被叫了家長了.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居然隻說是小孩子之間的正常打鬧.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為此.雖然兩人都是在同一班.但是卻再沒有了交集.
漸漸的.忘記有秦炙這個人已經成了習慣.而耳邊每天都有人說秦炙怎麽樣怎麽樣停在他的耳裏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其實想想.沒有淡忘.哪來的印象深刻.
回憶結束.慕言看秦炙還是那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眼神卻已暗淡無光.心裏微微一揪.緩緩伸手捂住他的眼眸.慢慢的抱住他.腦袋放在他的頸邊蹭了蹭.用撒嬌似的語氣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恩.好像我隻是個陌生人.真的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因為聽到了他的話.本來因慕言抱住而僵住的身體慢慢的軟化下來.
半響.慕言感覺一雙手慢慢的摟住他的腰.扣緊.再扣緊.那力道.好像要把他整個的鑲嵌到骨頭裏一般.有點痛.但是更真實.慕言近乎自虐般的彎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我累了.”不知道抱了多久.慕言感覺自己的手臂都麻木了.耳邊才響起秦炙有些疲憊的聲音.
“恩……那就好好的睡一場吧.”慕言摸了摸他的頭發.
“我不想睡……我怕這是一場夢.”秦炙的聲音有些飄渺.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一般.“我怕……我醒來你就不見了……”
“傻瓜.怎麽會不見呢……”慕言失笑.佯裝惱怒的隔著睡衣在他肩上咬了兩口.“還是說你想趕我走了.”
出乎意料的秦炙沒有答話.隻是再次加緊了手上的力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你不理我了……最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言放在秦炙頭上安撫的手一僵.
“夢裏.你喜歡上了別人.不喜歡我.即使我每天都會出現在你的視野裏.但是你從來都沒給過我一個眼神.我難受……最後我搶了你的女朋友……卻害你死在了我的麵前……”說道最後秦炙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你別討厭我……”
慕言整個人如遭雷劈.秦炙所敘事的真的隻是個夢嗎.他們前世不就是那樣一副場景麽.難道秦炙也重生了.但是不對呀.秦炙沒死.怎麽會重生.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怎麽會夢到這些.還是說秦炙說的或許並不是個夢.而是有了前世的記憶.所以.真的是這樣麽.
越想越心驚.慕言的心裏仿佛掀起了驚天駭浪.
莫名的.慕言的腦海裏又重現出他醒來之前的記憶.那個老太太說.他是‘撿來的命數.’撿來的.所以他現在是不正常的對麽.那秦炙麽.有了前世記憶的秦炙是不是命數也變了.還是說.其實是他的命數換成了他的.
“怎麽了.被我嚇到了麽.”正亂想著.秦炙忽然放開了他.轉而捧著他的臉蛋.一臉溫柔.“還是說晚上發燒燒傻了.”
慕言呆愣的對上秦炙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深邃.但是卻好像更亮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雙眼睛好像變得更深沉了一點.裏麵有太多他看不清的情緒.
小幅度的搖了搖頭.慕言垂下眼眸遮住眼裏複雜的情緒.忽然低頭抵在秦炙的肩膀上.“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脖子還疼嗎.”
“什.什麽.”秦炙有些驚愕.
慕言用嘴唇碰了碰秦炙的靠近喉結地方的位置.低聲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我當年咬的你脖子疼嗎.”
這下換秦炙僵住了.猛地推開慕言.臉龐陰晴不定的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帶著些試探帶著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你什麽時候咬我脖子了.”
看見秦炙這種反應.慕言更確定了心中所想.他佯裝不滿的皺了皺眉.“你搶了孫穎我都還沒和你算賬呢.說我髒咬你一口還算是親的呢.你是不是還想來一口.”
“你……你……你……”秦炙滿臉不可思議.驚愕的指著他.連說了三個你都還沒找到重點.好像被嚇得不輕.
慕言瞬間被逗笑了.他勾著秦炙的脖子樂不可支.“你好傻啊.真難得看你還有這麽傻這麽二的時候.”
秦炙懊惱的瞪了他一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完看了眼他們現在親密的姿勢.耳尖不由慢慢變得紅了起來.
“哇.不是吧.秦炙你啥時候變得這麽純潔了.還臉紅.你其實不是秦炙吧.你是假裝的吧.”慕言佯裝嫌棄的戳了戳秦炙的腦門.“真是一點都不像.你是被附身了吧.”
“對呀.被鬼附身了.你還要嗎.”秦炙正色的點了點頭.
慕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如果有了前世記憶的秦炙算是鬼附身.那死了以後重生到了小時候的他算什麽.
“你笑什麽.”秦炙有些懊惱的瞪著他.眼裏有委屈不滿.更多的是難為情.
“不要了.”慕言突然起了逗弄了他的心思.很奇怪的感覺.明明現在麵前這個人應該是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吧.為什麽他還是會覺得理所當然呢.覺得他喜歡的秦炙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其實隻是因為都是他吧.
“不行.”秦炙眼睛一瞪.還冒著火.想都沒想直接對著慕言的唇瓣啃了下去.一雙眼睛還死死的等著慕言.好像他再說出一句他不喜歡的話就直接咬死他一樣.
秦炙現在整個的其實也是昏昏沉沉的.他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慕言的不對勁叫了好多聲都沒反應.他還以為是毒癮犯了.趕緊叫了家庭醫生.沒想到其實是發燒了.但是也有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他的身體確實被注射過海洛因……當時聽到這句話的秦炙差點沒開車直接去砸了糜夜.
還好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加擔心慕言的身體.看著他打完點滴.不知道怎麽的.秦炙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沉重起來.不自不覺就睡了過去.
其實在這之前他已經很久沒做夢了.想比以前的在旁邊看著.這次的夢相比以前截然不同.他成了夢的主人.重新演繹了一遍那個秦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