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似乎是可以做許多事的,當然平凡的人經過了一天的忙碌之後,用了晚膳當然要做的就是睡覺了,一天疲勞,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了被窩的溫暖啊!

炎炎夏日裏,就算夜幕降臨,依舊也是有著一股無法抹去的熱氣縈繞在大地,籠罩四周。不過畢竟太陽已經下山去了,再怎麽熱,也比不了白日那種火辣辣的炙烤,所以夜裏一股微風拂過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依舊是涼快的。

黑暗將整座瑤城都籠罩進去的時候,所有人幾乎都已經陷入了安寧,城中在夜幕之下是需要宵禁的,所以幾乎除了城衛軍之外不會有別的人在街道上行走的,一切似乎看起來安靜極了。

然後就在這樣寂靜無聲的籠罩下,卻有那麽一處此刻正巧籠罩在一片陰鬱當中,而這地方看起來卻是如同普通人家的小院子,那緊閉門扉的小屋裏頭一片陰暗。

屋裏其實並沒有多少擺設,隻有一張小木桌和一盞油燈,封了紙的窗戶全都關的死死的,甚至拉上了簾布阻隔外麵一切窺探,所以說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屋子。

油燈的燈火很微弱,幾乎隻能弱弱的的看到屋裏的部分情景,甚至屋裏坐著的那個纖細身影都看不出來麵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不過能有這樣纖細的身姿,想來定然是個十分貌美的年輕女子吧!

不過在這昏暗小屋裏,這女子顯然十分的不耐煩,坐了一會兒後又站起來四處走動,晃來晃去的,好像是在等什麽人卻還沒有來。那黑色的鬥篷遮蓋了女子的麵容,卻能看見那雙眼睛,看似明亮,卻又意*毒,這女子到底是誰?

“該死,說好了戌時,這馬上時間都要過去了,怎麽還沒來不會是耍本小姐吧!”女子氣怒的又坐下,秀手用力捶了一下木桌子,結果疼得她立馬變了眼神,另一隻手不停的揉著,嘴裏還止不住的咒罵,“真是該死,讓本小姐來這裏說可以找到人,居然還要本小姐等,若是知道是誰敢耍本小姐,哼!”

“姑娘難道不知,戌時其實還有半刻鍾才會過去嗎?”女子還在抱怨的時候,突然她耳畔傳來一道女子的嬌笑聲,那女聲仿佛從空氣中傳出來,晃晃悠悠聽不真切,卻又讓人聽了覺得神情一陣恍惚,這女子的聲音竟然都有攝人心魂的力量,那不知這本人該是如何媚態百生?

“誰?”女子一驚,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警惕的四周環視,卻發現屋裏根本就沒有人,難道剛才那聲音是……女子想著越覺得可怕,這大晚上的有人讓她來這裏,還說可以幫她的忙,她怎麽一時頭腦發熱想著那件事,就一咬牙跑了過來,甚至貼身侍婢都不曾帶進來,如今人家若是打算綁架了她勒索也就算了,怕就怕別人是衝著爹爹來的,到時候她該怎麽跟爹爹解釋呢?

“姑娘,膽子這麽小,竟然還敢拿了我們獵神的召令,就不怕到時候交易不成反倒失了性命?”那女子的聲音乍然出現在她而後,嚇得她往前竄出去好幾步才回頭。

“你,你是誰啊!”這女子看著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多出一抹纖細妖嬈的身影,看模樣似乎正好就是剛才說話的女子,果然生的媚態百生,一雙眸子柔情似水,怕是一眼便足以讓世間男子所傾倒。

“小女子獵神的二當家靈姬,特地來赴姑娘之約,姑娘怎麽反倒問起我是誰來了。”那突然出現的黑裙妖嬈女子掩著唇輕輕一笑,一雙美目仿佛勾魂奪魄,這戴了鬥篷的女子似乎看著她都覺得有些在打顫,也不知道她怎麽會有勇氣一個人夜裏跑出來跟人家密謀。

“這個你不用管,我隻是想問你,你說的召令可是這個?”女子從懷中掏出來一個黑紅色的物體,有點像是一條盤旋起來的蛇,但是隻有半個手掌大小,串了繩索和流蘇,那隻看起來就是大家小姐才有的手正輕輕捏著繩頭,那塊貌似令牌一樣的東西正在輕輕搖晃。

“嘖嘖,居然是丁字號令。”靈姬輕笑,一揮手那塊令牌竟然離奇的飛到她的手中,看也不再看就塞進懷裏去了,反而轉過頭走向那鬥篷女子。靈姬生的是極美的,細膩的五官,小巧玲瓏的鼻子,還有殷紅的嘴唇引人犯罪,最最重要是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世間百態卻又無時無刻都散發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而且這種吸引力偏偏是男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抗拒的。

先不說靈姬,且說這戴了鬥篷的女子,如果認真的朋友可能早已經猜出來她的身份,那雙看似靈澈的眼睛實而陰毒,有些矮小的身影,其實除了方淺雨還能有誰。

不過方淺雨顯然是屬於那種沒什麽腦子的人,也隻是替別人出了頭而已,偏偏她還以為是有人暗中在助她一臂之力,所以想到了這麽個辦法,其實她哪裏猜的到,給她令牌的人其實就是玉竹,而想請獵神出手的人其實是方秋月,當真是為了目的連自己的侄女都不惜利用!

“好了,既然拿出了召令,那便是我們獵神的客人,請說出你的目標吧,哦,還有你能出的起的價格。”靈姬麵帶淺笑,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媚態,絲毫不在意這裏擺放的是最簡陋的木頭凳子,就那樣坐下了,一雙眼睛微眯,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鬥篷的女子,她記得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客人,怕是別人給她的召令,不過他們獵神接生意想來是看召令來決定,如果沒有的話價格便會提高一倍或者數倍,所以這個召令對於客人來說其實也是個挺重要的東西,特別是有求於獵神的客人。

“你……你真的會接殺人的任務嗎?”方淺雨還是擔心自己是被騙了,雖然眼前這個妖嬈的女人看起來是非常厲害的,但是怎麽看也不太像是會去殺人的人啊,而且她交出去的那塊令牌她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呢?

誰知靈姬聽了她這句疑問後竟然哈哈大笑,仿佛是在嘲笑她的無知。笑罷之後,靈姬才正色起來,不過那眼底依舊還有沒褪去的笑意,“姑娘看起來是我們第一次的客人吧,竟然不相信我們的信譽。”

“那又如何,畢竟這不是說著玩兒的小事。”方淺雨不滿這個女子的語氣,不由得冷哼一聲,“若是你們信不過,我如何放心把事情交給你們去做。”

“姑娘,這酬勞也是完事以後才拿的,雖然我們獵神的名聲在外頭不是很響亮,但是這信譽是絕對信得過的,因為……我們曾經所有的目標,沒有一個躲過去了。”說到這裏靈姬似乎有些得意的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於這件事的得意,不過一個殺手組織難免都有失手的時候,可是這靈姬竟放下大話從未失手,這不得不讓方淺雨重視起來了,看起來這個女子的詭異是有來由的,那他們的組織怕也是這樣的高手不少,那對付起人來應該也是足夠的吧!

“我暫且信了你的話,這次如果完成了,酬勞你要什麽,我隻有能夠辦到就絕對不會賴賬。”方淺雨眸中透露出一抹陰狠,“這次目標是兩個,一個叫做童夢塵,十五六歲年紀,住在離王府裏,會武功。另一個是……將軍府大小姐賀蘭心然,這個人想必就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吧!這兩個人的腦袋,值多少錢我都要。”

“喲?”靈姬一挑眉看著她,眼裏多了些什麽,“姑娘這要的兩顆腦袋好像是價值不菲哦!”

“這我不管,你們不是隻負責殺人嗎,我隻要她們死就夠了。”方淺雨冷笑一聲,童夢塵她肯定是要她死的,敢覬覦她的子明哥哥,活膩了。不過賀蘭心然的話,可能你們就在疑問方淺雨為什麽要殺她了。

一想起這件事,方淺雨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賀蘭心然也一起一口咬碎了。她怎麽也沒有料到,一向看起來活潑灑脫的賀蘭大小姐竟然對她的子明哥哥也心存幻想,原本覺得她人還不錯,嫁給方千鈞也挺好的,沒想到她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丞相府的耳光。

昨日兄長大婚,幾乎是整個東錦國的朝官都到了場,還有兩位王爺和皇上親自駕臨,何等殊榮,這樣的排場算起來也就僅此一次了,可誰曾想到賀蘭心然不識好歹,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和皇上定下一年之約。

賀蘭心然幾乎是離弦之箭不得不發,所以為了最後心裏不願服輸的幻想,她竟然和皇上定下那麽一個奇怪的約定。那時候的賀蘭心然目光堅定,說話鏗鏘有力沒有半點猶豫,並讓皇上做了主。

賀蘭心然想著所有人在場,當麵想明王雲琉朔表明了心意,還跟皇上約定,若是一年之內雲琉朔能夠心甘情願和她一起,那她便也心願了了。若是一年時間雲琉朔不願意接受她的話,她便自此披掛出關,去邊關鎮守十年,並且這十年之內絕對不再提及男女之事。

這一巴掌可謂是打到了痛處,所有人以為皇上不會任由她這樣胡鬧,可是他們還是不了解自己家皇帝的心思,對於這樣有情有義又有追求的女子,雲霄軒怎麽可能狠下心腸去斷了人家的念想,或許是為了贖罪吧,雲霄軒隻是想了想便同意了,於是,賀蘭心然便就此走上了了一條艱苦的追夫之路。

“這條單子,我們接了,姑娘便坐等好消息吧!”靈姬嬌笑著起了身,“姑娘莫要忘了,我們獵神的規律。”

還不等方淺雨回神去看靈姬,她身影一晃,竟從屋裏憑空消失,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方淺雨反應過來的時候,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