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正巧是梔子花開的時候,途經路邊的花叢時,一股濃鬱的花香味不時的飄散而來。

寬敞卻又不失華麗的馬車從寬闊的官道上漸漸行來,車軲轆滾動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有著不一樣的節奏,伴隨著車上細碎的瓔珞流蘇一晃一晃,像是在數著前進的步伐。

車前有些四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壯實男子騎著黑色的馬匹不緊不慢的開路!

車旁兩側和後麵也有著人,數十個男子看起來都是會武功,而且不錯的那種,現在卻全部緊緊的圍著一輛馬車,不由得會有過路的行人轉頭看了好幾眼,猜測著車內會是什麽身份的人物。

“哈湫!”馬車上突然傳來響亮的一聲噴嚏,車上晃動的流蘇被震的打亂了原本該有的節奏。

“瞳兒,你沒事吧!”車內傳出柔和的女聲,隻是聽這聲音就足以讓人沉醉,不知道其人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我沒……哈湫!事!”打著噴嚏的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看起來身體欠佳。

馬車後麵一匹棕色高頭大馬向前走過來,走近馬車的窗口!馬上那藍衣華服的公子麵帶溫和的笑容,雷打不動。

“辰姑娘,發生什麽事了?”

“雲琉朔!我……哈湫,我沒事。”童夢塵掀開馬車的簾子,衝馬上的雲琉朔笑了笑,示意自己沒問題,但是立刻一個噴嚏出賣了她,她趕緊用手帕捂住自己發紅的鼻子。

“雲公子,瞳兒可能是對這花粉有些過敏,您看能不能快些,可能前方就沒有梔子的花香了。”辰露看著童夢塵這樣一直打噴嚏不停,自然還是心疼,可惜這條官道這一小段路邊梔子花不少,這種花的香味又很特別,一旦多起來味道濃鬱揮之不去。

童夢塵怎麽說呢,其實也不算花粉過敏,隻是她本來就是隻貓,貓的的許多習慣和禁忌就算是化成了人也改變不了的。

所以,她其實就是聞不慣太濃的香味而已,真的,隻是這樣。

“童姑娘,你感覺還好吧,我下令讓車走快點過了這段路,這裏梔子花正巧開的旺盛,前方就沒有這種花了!”雲琉朔做著商量,“要不然我們就停下來找個客棧歇一下,我去請太夫替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沒事。”童夢塵亂舞著雙手,反對他第二個想法!這一下說話竟然不打噴嚏了。笑話,她那個死老頭師傅可是學醫的一把好手,就算她從小偷懶,但是耳目渲染也懂得比那些什麽大夫的多。

至於停下來的話,那不就意味著她還要多浪費好多時間去聞這種花香?

相比之下就算是走快點顛簸一下,她也寧願快些過了一段路。

“那好吧!”雲琉朔妥協,揮了揮手,示意駕車的人加快速度。

一行人就這麽無言中伴隨著童夢塵不時的噴嚏聲一路前行。

停!你說為什麽童夢塵雲琉朔她們會在這兒?

問得好,讓我們來回顧一下前一天的事。我們把時間回轉到……飯桌上,沒錯,童夢塵雲琉朔辰露三人正在吃早餐。

童夢塵拿著一個軟軟的白乎乎的饅頭,啊嗚一口咬了個半圓的缺!嗯,這個饅頭一點都不甜,沒有師傅蒸出來的好吃。碗盞中白色稀稀拉拉的粥,一看就知道沒有用心好好的熬,沒有師傅熬的粥香,喝起來也一點都不好喝。

師傅,瞳兒想回家……

童夢塵啃著饅頭,喝著粥,不時夾一些醃製的鹹菜,臉上全是悲憤的神情,好像自己是受著多大的委屈在吃著多難吃的東西一樣。

“童姑娘,若是不喜歡吃的話我再去叫些別的可好?”雲琉朔看著童夢塵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扶額。

“不用了。”童夢塵叼著饅頭搖頭結果又拉著脖子上的傷了,痛得饅頭都一下子掉在桌上。

“唉,別吃了,我再去叫些糕點吧!”雲琉朔心中無奈攤手,他對於童夢塵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簡直束手無策。

辰露倒是沒什麽要求,也不管早點是否符合胃口,一個人默默無聲的小口優雅的吃著。

對於她來說,什麽味道都不重要,能夠吃飽就可以了,哪裏還有那麽多要求呢?

雲琉朔很快就回來了,手中端著兩碟糕點,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沒看到童夢塵都兩眼放光了嘛?

“喏,桂花糕,綠豆糕。”雲琉朔剛把碟子放下,童夢塵就靈巧的抓走一塊桂花糕。

“來,客官您的糖粥。”小二隨即而來,端著一碗煮的很粘稠的紅色的東西,看起來並不太像是粥。不過童夢塵倒是看到了紅豆和花生之類的東西!

總之,比饅頭白粥要好,咋們不能要求太多了是吧!

“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童夢塵咬了一口桂花糕,嗯,好吃。

“童姑娘,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們之前見過一次,還是多謝姑娘指明了上山的道路。”

“那沒事,你不也給我指了下山的路嘛,恩怨兩消。”童夢塵不在乎的甩甩手,繼續消滅綠豆糕。

“姑娘,我有一事需要請問你。”雲琉朔突然嚴肅起來,表情認真。

“嗯,你說。”童夢塵壓根就沒有看他,估計眼裏就隻剩下食物了,沒辦法,誰讓她吃貨來的。

“姑娘的師傅……可是滄玄仙長?”

“噗!”童夢塵口中的綠豆糕被一下子噴了出去,險些噎著了。拍了好幾下胸口吞了幾口糖粥才緩過來,看著雲琉朔的眼神帶著幾分……額,憐憫?

滄玄那個死老頭就是個為老不尊,倚老賣老的臭老頭而已,沒想到他在凡人的眼中竟然會是帶著德高望重的仙長的光環。臭屁的死老頭,一定是占著自己醫術不錯,糊弄這些沒長眼睛的凡人。

“我沒事,就是吃太急了而已。”童夢塵吞下口中的粥,這才沒事。

“姑娘,我們上山一路上就隻遇到過姑娘一個人,而且滄玄仙長也曾跟我說,他的徒弟下山去了,所以,姑娘要真的是他的弟子,還請姑娘幫忙。”

“呃呃…我雖然是他的弟子,但是醫術方麵都沒有學到幾分,要是你想請我幫你父親治病的話,我可能沒有多少把握!”她還記得,雲琉朔曾經說過上山是想要求藥給父親治病。

看這樣子一定是沒有求到月璃芝,也對,死老頭的月璃芝被她一顆不剩的全都烤幹了帶走了,剩下的都是沒有張出來的,就算他想給也找不出來啊!

要知道就不把月璃芝偷完了,可憐世上沒有早知道啊!

也不知道被烤幹了的月璃芝作用還剩下多少呢,月璃芝,名副其實就是像琉璃一樣的吸收月之精華的靈芝,精華便是靈芝裏麵的汁液。被烤成了蘑菇幹,就算還有效用,也大打折扣了吧!

童夢塵就快把自己給埋到盤子裏了,丟人,不僅丟她自己的人,還連帶著師傅的臉麵都一起丟幹淨了。

“那姑娘先前說有辦法幫我的忙是在說什麽?”雲琉朔也不想她太過於尷尬而就此冷場,想辦法轉移了話題。

童夢塵的耳朵好像是動了一下,聽到他說這個,一下子把頭抬起來,雙眼亮鋥鋥的。

“我想到了,可以試試看幫你。”童夢塵緩了一口氣繼續說,“但是……我不知道你父親患的什麽病,而且我的法力……額,我的功力有限,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起到作用。”

童夢塵就差無辜對手指了,說起來都覺得又丟人,要不是她如今法力被阻,功力又尚未恢複,也不至於這麽麻煩了。

亂用法力是不對,但是用法力救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麻煩就在她如今使不出來,啊~真是個要命的問題啊!

說起來,其實她剛才也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先看看雲琉朔的父親到底是患的什麽病,既然是需要月璃芝,那她或許有不少把握。

好吧,關鍵就在於,雲琉朔的父親。

“雲琉朔,你知道你的父親患的什麽病症麽?雖然我沒有學多少醫術,但是或許我能治呢。”

“父親他…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父親一向很累,操心很多事,然後突然就病倒了。”

“很多大夫看了都束手無策,因為找不出來病因,父親的身體卻逐漸消瘦起來,臉色越來越不好。”

“直到後來,有個大夫說父親的身體虛弱到了一定程度,如果再找不出病因,也不敢再開藥進補,於是他說需要找到月璃芝,或許能夠調理身體,再循序漸進找出父親的病症。”

雲琉朔說著,自己也是露出無奈的神色,連病因都找不出來,該怎麽治?

月璃芝雖然是仙藥,但是隻能起到輔助的作用,月璃芝這種東西藥性十分溫和,用來調養虛弱的身體是良藥,但是找不出來病因對症下藥也是枉然啊!

“我會幫你的!”童夢塵的聲音像是一縷光,將煩躁的他拉回現實,掃清他心裏瑣碎的心事。

“謝謝!”除了這句話,他找不出來還能說什麽,但是好像這句話又說得如此的多餘。

“不客氣,但是我有個條件!”童夢塵狡黠的笑著,從她臉上莫名看到了名叫狐狸一般的笑容。

雲琉朔一愣,還是溫和的笑笑,“請說,我能辦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好,我想見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