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歡兒緩緩的踏進玉蘭宮內殿,屈身行了禮。
“何事?”雲思容撇了她一眼,繼續查看自己手裏的那個長長的玉盒子,她試了許多辦法,就是想不到這盒子該怎麽打開才能不被寒氣所傷。
歡兒再屈身,垂著頭,“公主殿下,此刻已經是寅時了,公主還不打算歇息麽?”公主今日回來以後就一直在擺弄這個搶來的東西,她不明白,裏麵雖然是一把看起來成色極好的劍,但是公主身為東錦國唯一的公主,想要一把好劍還不簡單,怎麽就執著於這把無法駕馭的劍。
“本公主還不想睡,這劍拿不出來,本公主心裏難安。”她就像不明白了,這種寒氣透骨的劍,要怎麽樣才能用呢?這東西是從童夢塵那個女人那裏拿過來的,值得她拚死不放手,那一定是好東西,她堂堂公主,怎麽會連一把破劍都得不到手。
“可是公主,辰時就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歡兒不死心,繼續勸說,她關心的才不是公主睡不睡,這樣熬夜對身體不好,萬一娘娘看到她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遭罪的第一個就是她。
“給母後請安怎麽了,本公主又不是打算不去。”今日歡兒怎麽變得囉嗦了,才誇獎過她懂事理,這就又開始喋喋不休了,煩人,她弄不到這把劍心裏實在沒辦法安心入睡。
也不知道童夢塵那個該死的女人從哪裏得來的,這把劍實在是古怪得很,不過那女人早該死了吧!被連著傷了兩刀,每一刀都紮得極其深,不死也不可能了,特別是還扔進了水裏,誰都找不到,死無對證。
“公主,熬夜對身體不好,娘娘要是瞧見公主神色有恙,該會心疼了,公主還是躺一會兒吧,眼看著還有一個時辰就辰時了。”不知道為什麽,歡兒看著自家公主擺弄研究那劍盒子,她就覺得一股涼氣直竄,這是怎麽了,明明已經是炎炎夏日。
“歡兒,今日你怎麽如此話多!”雲思容停下擺弄玉盒子,轉頭一撇歡兒,後者頓時臉色煞白,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公主殿下饒命,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哼,若不是看你還算機靈,下場早該和那以前的賤婢一樣。”雲思容理了理衣衫,從座椅上站起來,“罷了,本公主是該歇歇,若母後看出本公主神色有恙,就該懷疑到本公主頭上了。”
這一次的事除了幾個婢女之外無人知曉,她不想讓母後知道了再嗬斥她不知輕重,本來就是個命賤的野丫頭而已,死了就死了。
“是!”歡兒扣了一個頭,趕緊起身扶著她往床榻邊走去。
“喲,挺自在的嘛!”歡兒揭開了最後一層紗幔,卻看見那雲思容的象牙床榻上正坐著一個女子。
“啊!”歡兒反射性的驚叫,誰讓那女子一身白衣,歡兒還沒來得及去看清楚麵容就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她想起來昨日被她扔進了荷花池的童夢塵。
“叫什麽,丟人。”雲思容揮手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這歡兒是怎麽了,竟然被突然出現的不知名女子嚇成這樣。
“公主,她……她。”歡兒還是嚇得顫巍巍的,待到看清楚來人的臉時,請哦你才發現這人並不是童夢塵,她才舒了一口氣,但是神經瞬間一凜,“大膽,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公主殿下寢宮。”
來人衝她嫣然一笑,從床榻上站起來,一甩自己白色衣裙,嗯,坐久了都感覺累了。
“雲思容對吧,這裏是玉蘭宮,看來我沒有走錯啊!”來人可不是別人,正巧是絲羽,那麽你說,絲羽來了,那月上君白呢?
且往下看。
“大膽賊人,你就不怕我這玉蘭宮上百護衛將你捉拿送入天牢嗎?”不得不說,雲思容表現還算冷靜,看起來也不隻是個嬌慣公主,至少還有點腦子。
“嘁,這些酒囊飯袋也配本姑娘小心警惕。”絲羽輕聲嗤笑,雲思容往後一退,她怎麽覺得這女子太過於詭異,等等,她好像見過這個女子?
“你究竟是誰?”她想起來了,這個女子好像是那個白衣公子的侍女,在龍泉寺那次她有過一麵之緣,隻是她注意那白衣公子去了,把這個美貌侍女給忘了。
“嗬嗬,公主殿下,問我是誰,你不是該叫抓刺客麽?”這個凡人是被她嚇傻了麽,居然還有時間問她是誰。
“你,本公主若叫來人,你定然是死路一條。”她之所以這樣拖延,其實還是想借她找到那位白衣公子,那公子是她見過這世間最美的男子,她豈可放過。
“省省心吧,就你那俗樣,還想染指我家主人。”絲羽的聲音突然出現她在耳畔,雲思容嚇得往前一竄,就連歡兒都臉一僵,這女子剛才還在她們對麵,怎麽跑到她們後麵的,而且歡兒自認自己的武功算不得弱,竟然一點也不曾發覺。
太可怕了,這女子無聲無息出現在公主寢宮,又無聲無息出現在她們的身後,若是她真心想要行刺公主的話,她這個婢女完全沒有半點辦法。
“你你……”雲思容指著絲羽都在抖,此刻容不得她再淡然下去了,這女子眼看著就是殺她一百次也是輕而易舉啊,那她為什麽闖入她的寢宮卻又這樣隨著她拖延時間。
“哈……”絲羽卻伸手打了個哈欠,做無聊疲憊狀,“主人也應該快到了,你先坐一會兒,不然待會兒就沒得坐了。”
雲思容嬌軀一顫,不解的看著絲羽走向床榻又坐在寬闊的榻邊,無聊的撥弄手指。
“絲羽,不是說了不要隨意捉弄凡人麽?”月上君白的聲音飄忽不定,縈繞在這寢宮裏麵,讓人幾乎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哪裏。
“主人我錯了。”絲羽瞬間蹦起來,主人竟然早就到了,該死,她居然沒有發覺,太大意了,又被主人抓到她戲弄凡人了。
“下次不可再犯。”這次雲思容是聽清楚了,聲音在她身後不遠。歡兒猛然回頭一看,險些又尖叫,天呐,怎麽又來了一個人她都一點沒發現,而且這人竟然是個男子,還是個貌美到天地失色的男子。
“是。”絲羽笑嘻嘻的點頭,其實主人根本就舍不得罰她,不過是怕她亂用法力被上麵的人發現了而已。
月上君白一揮手,歡兒就感覺自己動不了了,她大驚失色,這個男人該不會是想要欺淩公主殿下吧,那她豈不是萬死不能辭其咎。
“主人,你還說我,你自己居然亂用法力。”絲羽不滿的哼哼,她用法力就要被主人數落,怎麽主人用法力就沒事啊,而且上麵的那些老不死的老頭子一個個還都不敢說他,真是沒天理啊!哎,不對,玉帝老頭本來就是管理天庭的嘛,要他對主人講理豈不是活的不痛快了。
“嗯?”月上君白走過來,看了一下絲羽,後者本來氣鼓鼓的,結果被他一看瞬間就慫了,主人她還惹不起啊,還是閉嘴吧!
“這……這位公子,敢問尊姓大名?”雲思容感覺如此局促不安,這公子僅僅是驚鴻一瞥便烙印在她心中,此刻他竟然就在眼前,足以讓她芳心亂動了。
“愚蠢的人類。”絲羽輕哼,這人類怕是看上了主人的美貌了,什麽貨色,也配主人親自前來,她一個人就足夠把她收拾得死去活來了,哪裏還需要麻煩主人。
天庭仙子萬千,貌美如花的不計其數,在主人的美貌麵前也是不敢造次,哪個不是被主人比了過去,又有多少仙子對主人芳心暗許的。絲羽身為鶴仙,本來是一顆蛋被人遺棄後被主人撿到,幫她孵化,教她法術,不然這世間哪裏會有絲羽這個人。
所以在絲羽心裏,就算是沒有全世界,也不能沒有主人,主人要做的事,就是她拚盡全力也要幫他完成,主人喜歡的,她也喜歡,比如童夢塵這個討喜的丫頭。至於主人不喜歡的……
她不就是一個人先行跑到宮裏探路來了嘛,主人喜歡夢塵那這個傷害夢塵的凡人就是主人所不喜歡的,那她就應該幫主人去做他想要做的事。
你說月上君白看起來一副淡薄的模樣,看起來也不懂人情世故那他來宮裏是要做什麽呢?
好吧,他就是來找雲思容算賬的,怎麽了,雲思容竟敢傷了九兒,他怎麽能夠容忍。九兒不想他惹出事端,但是這口氣一定得出,九兒以為他使用法力會被天庭責罰,九兒哪裏知道,天庭算什麽,天庭也敢管到他月上君白的頭上,玉帝還沒那麽大膽子。
“你就是雲思容?”月上君白走到她對麵三米處站定,淡淡的看著她。
“是,本……小女子就是思容,公子深夜來訪,所謂何事?”她險些一時順口將平日裏的稱呼說了出來,這個公子定然是不喜歡她擺架子的吧,還是裝作溫婉賢淑一些好了。
“主人,宮裏就一個公主,好找得很。”她會說把宮裏所有地方都逛了一邊麽,這皇宮一點都不好,雖然有些靈氣,但是和天庭瑤池一比,簡直黯然失色。
“很好。”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誇絲羽,還是有其他用意。
“這位公子,請問你是……”雲思容猜不清她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迷,原諒她腦子不太夠用了,怎麽感覺這兩個人是打算對她不利呢?
“嗬嗬。”絲羽突然笑了,那一笑刹那芳華,卻讓雲思容渾身一顫,這女子一定不懷好意。
“今日來……自然是找你算賬。”月上君白墨色眼瞳依舊雲淡風輕,性感薄唇輕掀,吐出一句話,卻讓雲思容瞬間全身冰涼。